陳月兒計算著,待翌日醒來,吳安看到是她許是會生氣。
但是她可是個黃花閨女,按理來說是吳安占了便宜,隻要她裝裝可憐,得到他的憐惜,她便能進吳家的門!
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事兒竟會鬨得人儘皆知。
如今她非但把吳家得罪了個徹底,丟了清白之身,名聲也被毀得一乾二淨,隻要想到往後的日子,陳月兒便覺得絕望。
陳文跑了,至今還沒找到人。
吳管事和陳劉氏是主犯,直接被判了三年的刑期。而吳安,雖然有吳家在外周旋,吳家揪著未遂這一條不妨,最後隻判了一年。
得到這個消息後,裴靖沉默了許久。
戚柒雖然明白這已經是各方努力的結果,但還是不甘心,她真是惡心透了那個吳安。
但是她太弱了,哪怕再不甘,也無法讓惡人多受點罪。
戚柒本來沒有多大的野心。
她隻想過好自己的日子,甚至覺得以後裴靖發達了,她便可以做一條快快樂樂的鹹魚。
可是,這是等級森嚴的古代,而不是自由的現代。
若是她沒有足夠的權勢能力,怕是連自己都護不了。
想著依靠彆人,裴靖?
不錯,他是男主,他以後會成為權臣,會成為無數人仰望的大佬。可是現在,他還隻有十五歲,他隻是個農家子。
戚柒不想還沒等到裴靖發達,自己便已經被炮灰了。
她的心中終於生了一股野心。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這個世界最可靠的永遠隻有自己。她明明早就明白這個道理,為什麼換了個世界,便忘記了呢?
她終於徹底明白,這是一個權力至上的時代。
身為女子,她無法科舉取士,她也不是裴靖那樣的學霸。唯一能走的一條路,便隻有經商了。
她腦海中有那麼多的知識,之前她怕麻煩,便隻想做甩手掌櫃,小打小鬨。可現在,她卻覺得不如憑借這一身知識,在這個吃人的時代,向上爬!
士農工商,商人地位卑賤,但若是做到頂尖呢?
到時候就是拿錢砸,也能為她砸出一條生路!而且,她懂得那些東西,在現在,可是利國利民。
真做成了,那便真的能鋪造一條通天之路!
戚柒的心,終於澎湃了起來。
雲水縣的林知縣剛上任不久,正是新官三把火的時候,這件案子撞了上來,剛好可以為他樹立威信。
因此,林知縣雷厲風行,審查清楚後,當場便判了刑。
吳家在朝裡的關係是係在東陽府的一個知縣身上,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關係,隻是那吳安的胞姐是那同知的寵妾。
兩人還是同級,按理來說那知縣管不到雲水縣地頭。
但那知縣巴結上了一個同知,東陽府的知府大人已經到了致仕的年紀,若朝廷不空降,那很大可能是從兩個同知裡提一個上去。
林知縣是舉人做官,從縣丞熬了好些年才做了一縣父母官。他珍惜如今的成就,半點不敢麻煩。
因此雖對吳家心有不滿,但到底隻能壓下來。
不過,他不急。
官場如戰場,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事情塵埃落定後,戚柒這才放心回了家。
縣試還要過兩日才能出成績,裴靖這一次沒留在縣城,而是一起回了村裡。
一路上,戚柒都很是沉默。
往日他覺得這個女人有時有些聒噪,可真到了此刻,卻又莫名的覺得不得勁兒。
他沉思了片刻,推了推走在旁邊的裴裕。
裴裕正專心走路呢,冷不丁地被推了一下,抬頭看向裴靖,一臉疑惑。
裴靖動了動唇,片刻,才道:“你平日不是話很多嗎?今天怎的啞巴了?”
裴裕小眉頭便是一皺,以一種深沉的語氣道:“二哥,我這心裡不得勁兒啊。”
他摸著胸口,嚴肅又認真道:“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啊,身為一個男人,竟然保護不了家裡的女人。我心裡傷心,不想說話。”
裴靖:“……”
說著他又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裴靖,歎氣:“二哥,等我長大還要好幾年,你現在作為我們家唯一的大男人,咋就這麼不中用呢?你若是能來得早些,那該多好啊?”
裴靖額頭挑了挑,直接一把提起裴裕的衣脖子,往後一扔。
他咬著牙扔下一句:“閉嘴,再說話,回頭寫二十張大字!”
裴裕立馬閉上了嘴。
隻是瞅著自家二哥的目光是充滿了不滿,默默在心裡吐槽道,什麼嘛!明明是他自己問他為什麼不說話的,現在又嫌他煩?
哼,這大男人的心思可真讓人捉摸不透。
一路上,戚柒都在思考著未來的計劃。
她之前把織布機的圖紙畫好了,但因為工具問題,成品她才做好一半,大概還要幾天才能徹底做好。
俗話說衣食住行,這衣到了哪個時代都是老百姓不可或缺的東西。哪怕再窮,也要置辦一身衣服的。
隻是這個時代的技術有限,產量有限,布價便不低。尋常百姓想置辦一身衣服,那得存好久的錢才能買得起。
若是她擴大織布機的生產,雖然會損傷一些人的利益,但大體來說這織布機若盛產,必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不過,她需要考慮的便是,這買賣她吃不吃得下的問題。
不過這些都是需要之後再考慮的事情,如今最關鍵的還是要先把織布機做出來。
到了家,她雖然想要快點去做織布機,不過還有另外一事暫時比較重要。
裴靖有點受不了這陡然冷清下來的氛圍,便回了房間,想著先看會兒書。然而,往日無比吸引他的書此刻卻無法讓他定下心神。
他難得心煩意亂。
正這時,房門被輕輕敲了敲,熟悉的女音在門外響起:“二弟,你現在方便嗎?”
裴靖精神一振,回道:“方便,嫂嫂進來吧。”
戚柒進了屋,手裡拿著一個小瓶,散發著淡淡的藥味。裴靖疑惑地看向戚柒,便見她笑道:“你手不疼啊?我專門找大夫配了些藥,你塗上看看。”
戚柒把藥遞給了他,繼續道:“你可彆不放在心上。二弟這手可是要用來寫字的,接下來便是府試,可得仔細注意點。”
經她一說,裴靖這才想起自己受傷的手。
因著用力過大,他手的指節處紅腫,但其實並不太疼,他起先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這個女人……
他捏著那瓶藥,心尖顫了顫,目光晦暗不明。
又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
他無數次告訴自己要警惕這個女人,提醒自己不可被她的溫柔表象騙去,他一次又一次的強調,這一切都是假的。
但……太難了。
他真怕有朝一日,他踏錯一步,真的入了她布的局。
戚柒不知他心中所想。
見裴靖不動,以為他不會用,便道:“這藥是可以外敷的,你隻要輕輕在手上抹勻便可,一天三次,過幾天便可消腫了。”
裴靖垂眸道:“謝謝嫂嫂。”
他依然未動。
戚柒腦中靈光一閃,忙拍了下腦子,道:“哎,是不是自己不好擦藥?你等著,我把裴裕叫來,讓他給你上藥。”
到底是叔嫂關係,戚柒不好提自己來上,便隻能裴裕來。
裴靖還未來得及開口,戚柒便走到門口,把正在院子裡玩的裴裕叫了進來:“裕哥兒,來幫你二哥擦藥。”
裴裕洗了手,便顛顛跑了過來。
小家夥還有點疑惑:“嫂嫂,就擦個藥的事,你怎麼不給二哥擦呀?”
戚柒敲了他腦袋一下,斥道:“小孩子問那麼多乾什麼?叫你做就快做。”
裴裕到底還是太小了,和他解釋男女關係,他怕是也不能理解。而且,這也太尷尬了。她倒是覺得沒什麼,就怕裴靖覺得不好。
她也明白這古代是很忌諱這些的。
裴裕摸了摸腦袋,吐了吐舌頭,還是乖乖打開藥瓶給裴靖上藥。不過小家夥本就不是個仔細的性子,又從未做過這些,弄得到處都是。
手上也沒輕沒重,裴靖的眉頭眼見得皺了起來。
戚柒有點強迫症,看到這情況,忍了忍到底沒忍住,在旁邊教道:“錯了,你就輕輕按摩一下你二哥的手,把藥抹勻就行了。哎呀,不對……算了我來吧。”
最後她實在是看不下去,還是決定自己去接手。
“二弟,介意嫂嫂給你上藥嗎?”不過,她先禮貌的問了一句。
裴靖正要拒絕,他還是不願與這個女人肌膚相接。隻是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戚柒突然拿來了一個小刷子。
“裕哥兒抬著你二哥的手,我用這個來上藥,塗的更均勻。”
裴靖到嘴的拒絕,頓時被堵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
裴裕乖乖照做,這抬個手,他還是能乾的。
見自家二哥曾經修長白皙的手如今紅腫,裴裕歎氣道:“二哥,你咋這麼傻呢?明知道自己細皮嫩肉的,揍人怎麼能用拳頭?還不如用棍子呢,省力氣,還揍得疼!”
沒等裴靖開口斥責,他又道:“二哥,你半夜趕回來的?所以你應該提前得到消息了吧,為什麼不早點回來呢?”
裴靖的心神頓時一晃。
戚柒手上一頓,也問道:“裕哥兒說得對,二弟,你們是提前知道消息的對吧?”
霎那間,裴靖的身子便僵了僵。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很多寶寶在想女主為什麼不離開裴家?何必委屈求全呢?前麵有簡單的提到,女主明白一個女人在古代生活不容易。她本來就是底層出身,在她看來,男主目前就是她的上司,有些過分之處能忍受,沒有跌破臨界點。
若是刷好了上司好感度,能升職加薪,她覺得比獨自在陌生世界獨自闖蕩肯定簡單些。
而且,裴裕裴錦對她是真心的,她沒有親人,便舍不得放棄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
但是人的想法會隨著時間和經曆、環境變化的,女主也是如此,她會慢慢成長。
我就解釋這一次哈,因為我個人是覺得女主的性格是很現實的。
還有男主,他真的不成熟,而且最初印象真的太深刻了,偏見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拋開其他,其實他也就是個十幾歲的處於青春期的大男孩。
謝謝大寶貝們的支持,我會繼續加油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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