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的視線鎖定顧亦嶼背後的那個鼓鼓囊囊的書包。
那不是蘇棠的書包嗎？怎麼跑到顧亦嶼背上去了？
宋珩把顧亦嶼攔下來，問他怎麼回事。
顧亦嶼掂了掂背後的書包，笑：“裡麵都是蘋果，蘇棠送的。”
“……哦。”宋珩聽後也不好多說什麼，看著顧亦嶼背著一大包蘋果走了。
蘇棠怎麼送這姓顧的小子那麼多蘋果，宋珩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
宋珩相信蘇棠肯定也給他準備的有蘋果，隻是現在看來肯定沒有顧亦嶼這麼多。
宋珩拎著自己的禮物袋子，走到還在收拾東西回家的蘇棠麵前。
他把禮品袋子放到蘇棠課桌上。
“棠棠，給你的。”
蘇棠懵乎乎地抬頭：“皇上？”
宋珩看到蘇棠那個懵裡懵懂的眼神心臟顫了一下，隨即鎮定下來，笑道：“你要的禮物，忘了？”
蘇棠記起上次她想讓皇上親手織一條圍巾送給她的話了，她其實本來就沒指望著宋珩真的能織出來，所以宋珩即使是當做沒這回事她也不會不高興，結果沒想到宋珩竟然真的織好了，蘇棠拿起袋子，心裡又是驚喜又是感動。
“謝謝皇上。”
宋珩眉眼含笑。
今天是平安夜，大家都在互送蘋果，所以他在等蘇棠的蘋果。
蘇棠很想要回禮的，但是突然發現自己所有的蘋果全都給了顧亦嶼，而顧亦嶼早就已經走了，蘇棠有些尷尬，低頭道：“對不起皇上，我……沒有……”
宋珩的笑容落了下來。
如果沒有看到顧亦嶼背上的蘋果，他或許會能笑著說聲沒關係。
她一個都不願意給他。
如果他不來，她甚至都沒有想到過他。
宋珩閉上眼，睫毛微顫：“你有的。”
蘇棠疑惑的“嗯？”了一聲。
宋珩笑容苦澀：“隻是都給了顧亦嶼。”
蘇棠腦子裡“轟”的一下。
“不是的皇上，您聽我跟您解釋。皇上！”
宋珩突然轉身走了。
蘇棠呆呆地看著宋珩僵冷的背影，動了動唇，挽留的話沒說出口。
蘇棠眼眶濕濕的，看到課桌上的禮品袋，拆了開。
好醜。
這是蘇棠看到那條圍巾的第一反應。
她拎起那條圍巾，再看了兩眼。
我的媽呀怎麼比第一眼看到時還要醜。
這幾個像缺牙的洞，這歪歪扭扭的針線，這不齊的長短，絕了。
但是隻有這麼醜，才可能是皇上親手織的啊。
蘇棠想象這宋珩手握織衣針打圍巾的樣子有些想笑，但是笑著笑著，又突然笑不出來了。
蘇棠咬著唇，手裡緊緊抓著圍巾。
他給她的是他給過彆人的，所以她不要，但是如果，他給她的，一直是他從來沒有給過彆人的呢？
她不知道。
蘇棠隻覺得心很亂，在原地愣了愣，然後突然，跑了出去。
宋珩還沒走遠，剛走到樓下。
蘇棠追到他身後，對著他落寞的背影，叫道：“宋珩。”
宋珩頓了一下，隨即緩緩轉過身。
蘇棠圍著那條醜死的圍巾，噘著小嘴，一臉不情不願地走過去。
冬天裡很冷，大家校服外麵一般都會套一件外套，在室內就把外套脫掉，蘇棠剛才跑得急，忘了穿外套，隻穿著校服，寒風一吹直冷得打哆嗦。
她嗖地一下把宋珩的外套拉鏈拉開。
然後在宋珩錯愕的目光下，鑽進他的外套裡，摟住他腰，側臉貼在他胸膛上。
終於暖和了。蘇棠感受著他身上溫暖的溫度，欣慰地閉上眼。
宋珩反應過來，不知是緊張還是寒冷，手上動作似乎在發抖，拉著衣襟，把蘇棠圍在他的身子和外套之間。
“啊切。”蘇棠還是打了一個秀氣的噴嚏。
宋珩緩緩低下頭，蘇棠毛茸茸的小腦袋從他衣服中鑽出來，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嫩生生地看著他。
宋珩對上她稚嫩清亮的眸子，發現心裡再多的情緒，在那個眼神中，也瞬間化為烏有。
他發現自己輸得潰不成軍。
隻要蘇棠給一點點甜頭，他就能甘之如飴地答應她所有。
宋珩圈著蘇棠，低聲說著敗軍之將的哀求：“棠棠，你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