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翻開了,其實這不是楚瓷第一次翻開這書,當時她隨手看了兩頁就拷貝修改給了魔宗那邊,其餘的倒是沒多看,現在這隨手一看吧。
兩個男的一前一後上下交疊...下麵那個好像跪趴著,上麵那個用兩隻手撐著對方的肩膀,然後...
楚瓷當時就:“哎呀,這什麼破書,太過分了!下流!”
嘴上這麼說,卻沒合上書或者翻到其他頁,反而拿近了一點看。
界書:你拿歪了90度……。
咦?楚瓷轉了下書,哦,不好意思。
是兩個男的盤腿坐在床上,後麵那個在給前麵那個輸法力吧。
大概是有點尷尬,楚瓷翻到其他頁,看了一會,一本正經轉移話題:“難怪當時找不到它,這書有點無恥啊,表麵書名是《五禽戲》,真正的書名卻在內頁,不過這書裡麵竟藏著當年萬魂魔君的秘修仙府之地所在地圖。”
楚瓷此前就翻過這本書,以前看不出虛實,是因為它是完好的,為隱蛇所控,就算有人翻到這本書,看到的也隻是低等功法五禽戲,可它被禁術所潰,隱蛇又掛了,自然所有隱藏秘術都消散了,露出了真正的內容,所以她給齊越的那兩頁內容也是真的,隻是並非核心。
而且更改了一些。
打發了人,魔宗那邊什麼反應,就看他們是想繼續利用她,還是冒險暗殺了她進而損失其他臥底。
楚瓷不做他想,把這本也不是很厚的書內容全背下來了,本來想燒毀,連灰燼都埋在花盆土壤裡自然分解,免得被人查探到。
她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多年養出的習慣。
但指尖點了火,卻忽然停下了。
“奇怪,如果有地圖,背下來就是了,那隱蛇總不見得記不住,非要契著這本書,想必是它被本身就另有重要作用。”
楚瓷懷疑了,反複翻看,卻沒能看出什麼貓膩。
這就是一本書啊。
驟然,她想到一件事,一件她已經接觸過的事。
“小破書,它不會也是一件法寶吧,像你這樣。”
界書:不,它不配。
界書:永遠比不上我。
嗯,這口氣...比不上?所以果然有蹊蹺!
楚瓷主動嘗試去契約它。
這麼危險的世界,動輒要她死,要想不死,反而得富貴險中求。
半個小時後,臉色蒼白,體內法力、精血跟精神力幾乎被掏空的楚瓷手中的《懷庚子記》已經不見了。
它現在位於她的金丹之中。
果然,此書有靈。
“難怪那隱蛇不肯離開,因為他與之契應後卻不能得到它的認可,根本沒法帶走它,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在努力祭煉,想要有朝一日得書又得寶藏,而這書突然暴露,是因為它接觸到了謝思菱,想要認主她,這激怒了勤勤懇懇的隱蛇...一番猛如虎操作後,他掛了,謝思菱重傷了,同樣受創的《懷庚子記》也扛不住我的煉化。”
人間慘劇啊。
楚瓷默默為隱蛇點了一排蠟燭。
界書:但你的資質太差,就算它重創虛弱,也不願意認你為主。
界書:你得努力祭煉它,越早認主,越不容易暴露。
楚瓷:“你能幫我遮掩它在我金丹的秘密?”
界書:能,但前提是你的金丹不能破損。
所以時間是有的,但也怕意外,因為這本書已經被重創,比隱蛇祭煉的時候難度小了太多太多,現在她祭煉的進度大概在五分之一,應該指日可待。
書的事情搗鼓好了,現在得弄弄她的腦子了。
提升資質固然迫在眉睫,不然她的任何進步都是彆人懷疑的疑點。
楚瓷摸了下額角的傷口,眯起眼。
——————
“近些時日魔教那邊小動作頻頻,臥底層出不窮,本以為大多數是些小嘍囉,眼下卻一再出了元嬰期的,更有隱蛇這樣的護法,在抵禦外敵之前,我不希望內部還出了問題。”
縹緲上人正吩咐譙笪相思跟攬月兩個弟子吩咐近些時日嚴加戒備,也要盤查各處,洞察是否有臥底深藏。
換做其他峰,基本所有弟子都會抗拒查臥底這種事,因為會有不被信任感。
可在縹緲峰不會,此刻連性情最溫柔的攬月都未曾為難,隻是下意識看了下譙笪相思,但在譙笪相思看過來前,她很快回避了目光,低聲應下了。
這涉及一些舊事。
縹緲峰曾出過叛徒,還跟譙笪相思有關。
譙笪相思好像不太在意搜查內部的事,在攬月下去後,她說道:“關於那本書《懷庚子記》,徒兒清點過,當時三個書架損毀書籍無數,其中三十五本焚毀而儘,並不能確定其中是否就有《懷庚子記》,而從當時禁術能破壞《懷庚子記》來看,焚毀它也並非不可能,起碼從傷害力來說是可以辦到的。”
若非真正損壞,與之相契的隱蛇也不會遭受重創,更彆說後麵被楚瓷他們抵禦,堅持到她跟木山趕到。
縹緲上人微頷首,問了譙笪相思另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大長老也問過。
“你覺得《懷庚子記》被毀後,那隱蛇所受重創是徹底反噬,還是相應程度上的反噬?”
這個問題直接針對了《懷庚子記》是否被徹底毀滅的事實。
若是隱蛇當時所受的傷害並未達到徹底反噬,那麼這本書其實根本沒被損壞,可它又確實不見了。
那就是被人藏起來了。
那麼當時在場的一定還有魔教之人。
麵對同樣的問題,譙笪相思的回答一樣,“弟子趕到時,木山師兄已從三樓下來,替楚瓷師妹擋了隱蛇的魂魄上身,又出了一劍,而隱蛇隨即裂魂逃出,當時弟子遇上的便是他殘缺的魂魄,已然虛弱,真讓弟子去判斷他原本的傷勢,怕是有些不準。”
“但弟子後來詢問齊越他們得到的說法,在那禁術爆炸後,場麵混亂,隱蛇暴怒之下突襲重傷的楚瓷師妹,當時尤有幾分凶猛。”
也就說,當時那本書很可能並未被徹底損壞,隻是受創,所以隱蛇遭受的傷勢並不致命。
縹緲上人神色幽深了,跟譙笪相思師徒對視,卻很快撇開話題,“大長老那邊會有說法的,不過楚瓷能用出大焱劍...”
這時候提及楚瓷,說明縹緲上人並未懷疑楚瓷。
突然想到譙笪相思以前素來不喜楚瓷,縹緲上人也便不說了,她卻不知譙笪相思走出屋子後,看了一眼楚瓷所在的小院方向。
的確今非昔比。
她正要走,忽然覺得不對勁,那小院屋瓦上竟覆霜了!
——————
大長老自然會調查,從當時在場的每個人,乃至於躺地上的都被深入調查過,徐承睿跟謝思菱更是被單獨先後召見過。
肯定先從彆人嘴裡問過,再問本人,兩人基本都很緊張,但最後還是安然出了大長老的辦公室。
大長老剛坐下,天劍峰的峰主就從後麵屏風走出來了,道:“看著沒什麼問題,徐小子無非劍法進益過快,有幾分玄妙,必有修行秘密,但那謝思菱我卻看不出來。”
大長老瞥了他一眼,幽幽道:“女兒家的心思,你便是劍道再高深也看不明白的,換縹緲師妹還差不多。”
“縹緲?算了吧,她比我更像男人。”天劍峰峰主嘴上刻薄得很,也抱劍提了一句:“昨日通靈的頭發被燒了,你不知道嗎?”
大長老:“...”
這還真不知道,難怪這幾天通靈上人都沒露麵。
“關於這徐承睿,你如何打算?”男主的光輝被楚瓷持續性嫉妒,彆人自然也不瞎,不管有何秘密,也確實是個劍道奇才,大長老也是在征詢天劍峰峰主的意思。
“收唄,但現在不是內門收弟子的時間,等他來找我,我順勢收下就是了。”
其實天劍峰峰主亦覺得驚豔,隻是他於劍道比較正統,修劍先看根骨,再看悟性,最後看努力。
彆問為什麼,問就是現實,沒有前麵兩個因素,最後的努力就是嘔心瀝血數千年也沒用,不行就是不行,當然了,也活不了數千年那麼久,卡在境界上遲早老死,都不給你堅持的時間。
不然這世上哪來“白發練氣叩死仙門”,“三百年金丹無緣元嬰”的故事呢。
以他對徐承睿的調查,這小子起初的根骨以及悟性好像並不是很出挑,說他努力也不見得,外門對他的印象多數是周旋在某個大小姐跟某個師妹之間的破事。
今天讓大小姐不要糾纏自己,明天就是替小師妹去山裡采藥。
當然了,沒資質沒太努力但就是出息了,這也是人家的本事,所以天劍峰峰主還是看得上的。
大長老對此也不多說,正要趕人走,後者忽然又好奇問了一句,“楚家那孩子是不是有問題?”
一句話,大長老目光一厲。
天劍峰峰主心裡驚了下,訕訕,“不是我探問,委實是其他人也驚訝,當年楚陽夫妻嘔心瀝血都沒能讓那孩子榨出點靈性,倆人心境都崩了,我也上手教導過,差點讓我絕了教人習劍的勇氣,怎得一下子就用出了大焱劍,我去看過那劍痕,很漂亮,若非苦練多年,便是靈性一劍,以小窺大,比那姓徐的更見劍道悟性。”
悟性跟資質是兩回事。
“這是偶然嗎?還是孩子換了人。”
說到換人,天劍峰峰主眼底閃過殺意。
“我查看過三遍,縹緲也查過她好幾遍,我們也一起看了她在楚家宗祠的命牌,都沒問題。”
那就肯定沒問題了。
天劍峰峰主這才鬆開了劍,“那就奇怪了,莫非真是情愛使人墮落,又使人通透?”
找對象就這麼重要麼?
影響力這麼大。
“大師兄,你說我這些年劍道卡住了,是不是因為缺個媳婦?早知如此,年少時就不該故作清心寡欲,早些接受那些愛慕我的女修就是了。”
大長老:“...”
我看你是缺個臉。
他冷著臉,還打算教導下天劍峰峰主,忽然得到縹緲上人的傳音,心念微窒,不動聲色趕走了天劍峰峰主,後悄無聲息前往了縹緲峰。
——————
找男人大徹大悟專業戶又一次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冰霜覆體,寒氣滲人。
整個屋子都森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