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赤羽魔君在大戰中隕落後, 魔宗為了繼續掌握她那一脈的力量,魔宗上下不知多少人都排隊去等著得到她遺留下來的魔劍認可,連魔道其他門派都蠢蠢欲動, 結果最後是天衍宗混入魔宗的臥底江流給得手了,當時大長老得知時, 感覺那個複雜啊。
江流並不願意提及關於赤羽魔君的事, 隻冷靜道:“對,世人皆知道赤羽魔君當年為了與萬魂魔君相鬥, 也創了一手魂術, 但從不以此道與萬魂魔君爭高下。可想而知萬魂宮的煉魂秘術有多厲害, 這件事,要麼斬斷了,讓魔宗無從下手,要麼完全掌握在我天衍宗手裡。可顯然現在天衍宗還沒有這樣的把握, 隻能兵行險招。”
天尊休眠,仙尊長亭又重傷未愈, 內部還暗藏諸多臥底, 看似鼎盛的天衍宗實則危機重重。
江流深深看了大長老一眼, “虧了那個隱秘的小臥底成功傳出了密信,你看吧,這是我拓寫出來的第二範本。”
大長老皺眉, 今夜其實他特彆震驚, 因為江流竟會冒險來天衍宗, 料想絕不是為了試探楚瓷,該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原來是這密信。
大長老拿過密信,先後看了兩張,表情變幻, 最終保持了風度,沒笑,隻是深不可測道:“你說,這不會是臥底中的臥底吧。”
負負得正,反過來就是我天衍宗打入魔宗的另一個臥底之王。
他自己都差點信了。
江流雙手環胸,“一開始我倒也是這麼想的,但後來縉厄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些古籍,加上胡狡。你知道的,胡狡跟我不一樣,因為赤羽魔君傳承的緣故,我跟萬魂魔君算敵對,但胡狡是真真切切受教於其手下,得知的隱秘諸多,這兩人雖當下還未有什麼表現,但我知道,他們定是查到了什麼——契應了這兩張密信的某些信息,這密信裡麵的內容全是真的。”
“以當前魔宗眼下的局麵,若真有發現,他們兩人必定分開,也不會知會我,屆時我也無法傳達消息給你。”
“眼下最快的捷徑就是找到那個小臥底...我總覺得《懷庚子記》並未損壞。”
江流深深看向大長老,“其實你也有懷疑吧,否則也不會讓我再試探楚瓷一次,因為當時隻有她最有機會拿到它。”
這並不是體麵的事,但大長老並無龜縮之感,反道:“並無證據顯示,但隱蛇被斬殺之前突然想上身楚瓷,這種行為有些不合理,畢竟哪怕上身,他也必處於虛弱狀態,反而因為軀體拖累,更逃不出去,他盯上楚瓷,很可能是知道《懷庚子記》沒損壞,他也懷疑楚瓷,這才要上身。”
恐怕楚瓷都不知道大長老一開始就懷疑她,卻不露聲色。
老薑尤在,何知其辛辣。
江流深深看大長老一眼,“不管是懷疑,還是我剛剛的試探,其實都沒有證據,可你還是確定了她沒有問題,不是因為她父母吧。”
大長老眼皮微微掀,瞥了他一眼,“因為你小叔叔。”
江流一怔,皺眉,“小叔跟她接觸過?”
“是,說她沒有問題。”
除了廚藝有很大問題。
大長老歎氣,“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下定決心,反正楚瓷之事到此為止,於其懷疑她,不如討論下如何利用這齊越。”
“胡狡很狡猾,明知你們在調查《懷庚子記》,不會再讓齊越摻和,免得暴露,接下來也很難通過他去確定那個小臥底,不如直接殺了吧,通過他的死,才能解釋你們接下來對《懷庚子記》的調查,不然不好解釋你們是怎麼得知這密信信息的。但在斬殺之前,我要搜魂。”
江流忽改變了注意,作風冷酷,動輒洗魂搜魂,大長老略驚,但想到對方入門赤羽魔君手下,赤羽魔君的手段的確恐怖異常,既知魂術,又有強悍的戰力,當年堪稱仙門噩夢。
固然死了,恐怕江流也被對方的魔道所影響。
大長老下滑的目光收回,以沉默答應了。
臥底多年十分謹慎的江流重新化為黑貓回去,卻發現大長老也跟來了,估計是不放心,怕他對楚瓷靈魂做什麼。
萬一也搜魂了,那楚瓷靈魂就廢掉了,會變成傻子。
兩人回了楚瓷居所,本打算來一波洗魂,讓她剛剛的記憶消失,但是吧...一看楚瓷的狀態,兩人就覺得麻煩了。
磕了一腦門的血。
看起來好慘哦,不會已經變成傻子了吧。
江流暗想:磕得好!
大長老想起縹緲上人前段時日好不容易為小徒弟洗心革麵乾淨見人而舒心展顏,結果現在又...一天到晚各種受傷各種躺。
這還不如從前驕橫憨批戀愛腦呢。
大長老不由盯著江流,麵露不滿——你這下手也太重了,現在好了,怎麼處理?
江流倒是穩得住,隨手一招,廚房那邊飛來一塊油膩膩的抹布,往楚瓷臉上胡亂粗糲一抹,擦去血跡後,又拿出一朵鮮豔欲滴的花揉碎,汁水覆在上麵,肉眼可見,傷口轉眼恢複了。
半點疤痕不留,就是半永久黑化熊貓妝有點明顯。
江流十分嫌棄,把抹布又隨手扔蓋在楚瓷臉上。
大長老瞪了他一眼,默默把抹布拿下,道:“蘿雨之蕊?這樣的好東西,你倒也舍得。”
這好東西給了楚瓷,也是不吃虧,對她身體有莫大好處。
江流淡淡道:“資源都是搜羅下麵的,不像你們,還得分給一群小孩子。”
大長老:“...”
魔道臥底生涯使人墮落,真怕你升級為魔尊。
在大長老親眼看著之下,江流也沒出什麼幺蛾子,直乾脆洗去剛剛一段記憶就走人了。
兩人離開後好一會,在界書的庇護下其實壓根沒被洗去記憶的楚瓷睜開雙眼,摸了把額頭,沒傷了,就是滿臉油菜味。
她既驚懼又惱怒。
一個是大長老,另一個還是黑貓體,她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他們在後山那邊說了什麼,但後者肯定是合體期以上的牛逼人物,否則不可能在元嬰高手雲集的縹緲峰來去自如。
不過聽此人說話內容,再考慮他對齊越身份的了解以及對楚瓷的試探,又在界書的臥底價值探測裡麵,這人是天衍宗放在魔宗的臥底沒錯了。
一個合體期以上的臥底,那至少得是護法身份吧,也許更高,因為對方資源很牛,連蘿雨之蕊都隨手給她用了。
雖也算拿了好處,但楚瓷依舊心驚膽戰,尤其是在對方對她洗魂的時候,她深怕界書偽裝不了,要麼對方黑心肝,下手搜魂,直接把她弄死。
天知道她多戰戰兢兢。
“他們現在是要去處理齊越了吧,還是說齊越已經被處理了?如果已經被處理就好了。”
界書並非萬能,離開一定距離是無法給幫助的,但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比如在潑冷水這種事情上,絕對是杠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