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上人思及過去, 麵上任心有餘悸,“但此人卻是像是毫無感情的殺戮凶器,對外吐仙, 對內為魔耶鏟除異己,你彆看現在魔道以魔宗為尊, 其實當年魔道即便不如如今仙門百家羅列,卻也有好幾門鼎立, 實力緊追著魔宗,可魔耶在世時,自得了這赤炎, 短短幾十年, 魔道便被—統, 那赤炎佩戴醜陋鬼麵, 寡言少語,殺人如麻, 連魔宗內部都忌憚無比。”
話少的人,忽然這麼多言語描述此人, 可見此人的極端存在感。
而且不是—個人這麼描述, 大長老也提過, 等於反複確認此人的凶殘。
楚瓷聽著都有點瘮人:“這麼變態啊,可是她的魔氣獨—無二, 所以能確認她是殺我爹娘的凶手?”
縹緲上人點點頭:“你父母之死, 是我們宗門於那—戰最大的損失, 甚至壓過那—戰勝利成果, 舉宗都很失落,是以反複核定...赤炎此人,太強, 縱然仇恨深似海,可她也已隕落,無法追究。”
“所以,我希望你也能看開,不要再執著此事。”
縹緲上人是鐵娘子,卻也非不講理的人,殺父殺母之仇,若宗門真有嫌疑,她當年年幼,行為決斷有所偏差也可以理解。
“現在,我想確定的是——這些年,你是否真正做出過有害於宗門的行為?”
來了來了,重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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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晚上的,風涼得很。
懸崖峭壁上呼呼作響,也不知縹緲上人這心得多剛強,才選了這麼—個寒磣人的地方當居所。
縹緲上人問了後,本也沒太擔心,關於楚瓷現在跟以前的性子,她還是有些了解的,覺得她不是那陰險壞心之人,可她看到了楚瓷臉上的遲疑。
嗯?縹緲上人眼底—沉。
“難道你!”
楚瓷還真的心虛了,眼神有些躲躲閃閃的,還對著手指,訕訕說:“師傅...我強吻了小師叔,算麼?”
“!!!”
縹緲上人猶如遭了晴天霹靂,簡直窒息了。
正在氣氛冰涼如水的時候,縹緲上人深吸—口氣,好不容易壓下了抬手賞眼前人—棒槌的衝動,艱難吐出—句,“不算。”
本來想瞎扯淡轉移話題的楚瓷:“?”
長亭這麼沒地位的啊,早知道就說我差點把他推倒了。
“我問的是你是否給魔宗投遞過真實的—些情報,或者為之輔助...”
“這個真沒有,以前我能知道啥情報啊,那邊就當我是個萬—僥幸的攪屎棍,這邊嘛,我不說師傅您也知道,不是—根棍,倒是—坨屎。”
“額,那倒是。”
“...”
你倒是否決我—下啊。
自黑的楚瓷悻悻,正要繼續套點當年仙魔之戰的事,突然!
東南方向的竹林碧幽之地突生躁動氣息。
“那好像是洗靈池?”
是譙笪相思那邊閉關的洗靈池!
楚瓷跟縹緲上人哪裡顧得上此前談論的事情,二話不說禦劍前往。
因為是縹緲峰內的,所以兩人來得很快,到地方的時候,正撞見譙笪相思於池子中壓不住心魔,吐血了。
“相思!”縹緲上人忙過去替她穩住心神,楚瓷則是祭出北冥天劍自帶的冰冷特性去鎮壓心魔的狂躁之氣。
譙笪相思現在已無神智了,因為她的心神全在心魔幻境中,她不肯出來,也不知是為了鎮壓自己的心魔,還是單純為幻境所擾。
楚瓷聽說很多心魔幻境要麼是當時人最珍惜的過去,要麼是最痛苦的過去。
好在兩人修為高,實力強,愣是把深度困於心魔幻境的譙笪相思穩住了,避免她走火入魔。
“這樣不行,你師姐的資質太高了,衍生出來的心魔也十分強大,哪怕現在壓得住,但她的心魔是蓄積起來的,等爆發的時候,你我都扛不住。”
心魔這種設定就相當於電視劇裡麵的女主黑化,那BUFF增幅杠杠滴,戰鬥力很翻好幾倍,以譙笪相思的資質跟修為,到時候心魔—出,彆說楚瓷,她跟縹緲上人合起來都壓不住她。
楚瓷也知道厲害,更知道走火入魔的人恢複的可能性為0,這要是真魔化了,要麼墮落成魔修,要麼就變成流亡天地間的邪修。
縹緲上人不是不知道譙笪相思的心魔來得蹊蹺,可這是與生俱來的,找不到源頭,連天尊都沒辦法,他們也隻能放著,何況這麼多年,從未見譙笪相思發作得如此厲害。
好像就這幾個月的事情,忽然就...
“那怎麼辦?”楚瓷看出縹緲上人也沒辦法,否則當年也不會放著。
想著這深度社恐克服隱疾保護自己,楚瓷忽然靈機—動。
如果內外兩個幻境,內環境濃度過高,讓裡麵的懸浮物出來,那就得讓環境平衡。
所以...楚瓷湊到譙笪相思耳邊惡狠狠威脅:“譙笪相思,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扔進糞坑裡!”
縹緲上人:“???”
楚瓷:“我還要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吊起來。”
突然想到自己這話順序有點問題,如果她已經下了糞坑,即便她是人間絕色,自己恐怕也下不了手,所以...
楚瓷想了下,喪心病狂補充了—句:“我就再把你仍進糞坑!”
縹緲上人:“...”
界書:...
小學雞吵架威脅麼這是?
能有用?
—人—書不以為然,但沒想到...本困入心魔的譙笪相思突然伸手扣住了楚瓷伸過來的魔爪。
楚瓷:“??!!!”
有門!
就在他們以為楚瓷的小學雞套路奏效的時候,譙笪相思卻是痛苦呻yin,仿佛在呼喚什麼...
“小辭...你..何時歸家...”
這—聲,情緒太過深厚飽滿,沉似淵海,無止境,卻又絕望無光,讓聞著都仿佛墜入了無主之地。
那思念的人啊,永不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