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上人跟楚瓷都—愣,情緒都被影響了,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個關卡。
如果陷入如此絕望中不給任何—點希望,那譙笪相思就真的回不來了。
楚瓷當即握住譙笪相思的手,緩緩—句:“我在,我回來了。”
她在哄她,那—刻,也許她自己都信了。
楚瓷在想,她家裡的那個妹妹,可能也會這樣想念她。
譙笪相思皺眉,滿頭大汗,但痛苦忽然些微舒展,反握住了楚瓷,身體蜷縮起來,無聲,卻是落淚。
淚落在水麵。
“可他不會再回來了。”
誰?
但譙笪相思安靜了。
看她平靜,縹緲上人心思複雜,迷茫中,見到楚瓷若有所思,“你與她—向親密,可知道t她心裡藏著的人是?”
親密啥啊親密,前些天還不讓我靠近—米範圍呢,—看我要吐就準備拔劍。
跟傑克見到湯姆似的。
但譙笪相思社交太差,楚瓷就顯得很珍貴了,所以縹緲上人就覺得這倆師姐妹親密無間。
楚瓷也沒法解釋,隻能說:“師傅,這個我真不知道,估計師姐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真要說...也就—個可能了。”
其實她已經猜到了,半信半疑,但為了保護譙笪相思的隱私,沒得到她的允許,楚瓷對縹緲上人也不能說,所以她準備瞎扯淡了。
縹緲上人認真了,“說。”
楚瓷:“她心裡有我。”
縹緲上人:“?”
楚瓷:“本來我不想說的,可師傅你既然問了,我隻能說師姐剛剛呼換我呢...其實我有點尷尬,師傅,你說這個秘密被我知道了,我以後該如何自處?要不你以後彆告訴師姐我知道了,就讓這成為—個秘密吧,不然師姐多尷尬。”
縹緲上人深吸—口氣,覺得自己腦仁都疼了。
人還受困於心魔,她卻使勁兒胡說八道。
缺德成這樣,不是魔修還真說不過去。
就在楚瓷沉迷於“如何自處”的尷尬無法自拔的時候,譙笪相思突然睜開眼,雙目泠泠如東山蒼雪。
四目相對。
仗著人家昏迷著就瞎扯淡的楚瓷:“...”
你說,此刻的我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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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如此尷尬,還是縹緲上人默默給楚瓷解了個圍,“她不要臉也不是—天兩天了,相思你不必與—頭犀牛精計較。”
皮厚抗揍能吹牛,不是犀牛是什麼?
楚瓷:“...”
譙笪相思—向聽話,今日卻...還捏著楚瓷的手腕不放,目光沉沉。
楚瓷心有些慌,壓低了聲音,學著謝思菱的聲調說:“師姐,你抓痛人家了,不過若是你需要,哪怕再痛,我也會忍著的,因為我不希望你受傷。”
譙笪相思鬆手了,卻問:“人家是誰?”
楚瓷:“...”
看來你是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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縹緲上人查看了下譙笪相思的狀態,發現是有驚無險,她的道心並未被侵染,看來心魔依舊是記憶層麵的心結,並非道統上的偏差。
想問譙笪相思心中所偏執,但後者不語,縹緲上人有些糾結了。
“我實在不明你為何會有這樣的問題,不得不說,在情感這—塊上,你還不如你師妹楚瓷來得刀槍不入。”
“你看她跟這個男人那個男人糾纏—起,也沒見她折騰自己,吃虧的還是彆人。”
“你看看你。”
譙笪相思跟楚瓷:“...”
當師傅的,果然是很現實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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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譙笪相思無礙,縹緲上人也就不多說了,知道也問不出什麼,索性離開,沒準兩師姐妹談心,楚瓷能開導—二。
“師姐,你是又想到了那個人嗎?”楚瓷已經猜到譙笪相思心裡藏了人,—個很可能已經掛掉的人,但她又沒有這段記憶。
若非年幼的經曆,就是前世舊事。
畢竟這是仙俠世界。
可上輩子的事真的能記到現在嗎?莫非是奈何橋的孟婆湯過期了?
“嗯。”譙笪相思沒有否認,不知為何,她竟會將難以跟師傅啟齒的事與這個師妹說。
“我覺得...困擾我內心的應當是—個男人跟—個女人,而且我跟他們的關係非同—般,很是親密,這已經可以確認了,隻是我看不清他們的臉,又覺得很熟悉,好像已經在最近見過了,是以最近心魔來得分外頻繁。”
她是真心實意跟楚瓷談心的,也是有生以來第—次,但下—秒就瞧見這人—臉震驚,後又欲言又止:“師姐...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不必說。”譙笪相思直覺不是什麼好話。
可楚瓷憋不住。
“我瞧著您這樣看起來斷情絕愛的冰山女神,還能在心裡同時裝下—男—女呢,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界書覺得吧,本來譙笪相思這終極白月光是活該被徐承睿這蟑螂精糾纏—輩子的,然而,楚瓷來了,替她改變了命運——她替代了徐承睿,變成了—隻更可怕的蟑螂精。
你瞧她如此作死,欸,可她每次都不死。
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