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一口氣,停頓了下才繼續說:“你說謝家為封疆之主,過於涉及王權,於家族不利,於我也不利,你我無緣——將來若是你嫁人,絕不會考慮姬氏王族。”
“是這麼說的吧,嫂嫂。”
謝青辭彆過臉,避開了他手指即將揉撫到唇瓣的接觸,但不語,隻是剛好瞧見了隔著簾子的紅靈兒等人,她微微皺眉。
“嫂嫂覺得屈辱了?”
謝青辭闔上眼,淡淡道:“我一介階下囚,談何屈辱,隻是你眼下貴為帝王,何必自揭其短,你最愛體麵的不是麼?”
當年年少青澀卻出身卑賤的小皇子如今幡然一變,但骨子裡的東西不會變。
隻是藏與不藏的區彆。
姬無道皺眉,下令讓這些人去了外屋。
紅靈兒等人剛剛見識且聽了幾句,早已嚇呆了,知道再聽下去離死不遠,眼下離遠些才能保命,當下紛紛推出去,但還是能瞧見裡屋厚重簾子裡麵影影綽綽的人影。
姬無道低低笑了下,略猖狂,“說起體麵,嫂嫂當時倒是很給我體麵。”
“好生婉轉拒絕,我信了,信你的為難,信你的無緣,那時我想你這麼好,我怎能讓你為難,所以我又上了戰場,我以為隻要我足夠強大,必可以排除萬難...可是呢?第二年,也才第二年,我還在戰場上,你卻成了太子妃。”
“所以,謝家的謝青辭不是不能嫁入王族,而是不能嫁給生母為宮女且無根基的卑賤皇子,對嗎?”
既為暴君,必有殘忍偏執的一麵,他癡癡看著謝青辭,但他的笑,很快變成了殘忍,“明明隻是想要得到權力,卻說得那麼委婉動人,謝青辭,但凡你直接告訴我,我焉能為難你,可你非要騙我!”
在被掐住脖子的瞬間,謝青辭皺眉了,明明較弱,眉宇間卻滿是冷漠,銳利指出:“你既能壓過其他兄弟得手皇位,勢必非一日之功,估計也查過——也許你已經知道當初我嫁給你大哥乃是你的父王跟我父親的一場交易,他要推行世家政改,需要謝家支持,而我謝家也自有需求,我不過是配合。時間上,當年我與你所言是真實,日後我毀諾嫁給你大哥也是真實,可能於你也的確沒什麼區彆吧。”
“我隻是不想白白背負毀諾的名聲。”
“但依舊無法阻止你心安理得通過報複我來羞辱你大哥,對麼,姬無道?”
她好像看破了他內心真正的陰暗麵——對他的太子哥哥那發自骨髓的嫉恨,以及他的野心。
甚至,她毫無避諱揭破他的另一層隱秘,也許連他自己都沒看破或者不願意承認的隱秘。
“若我非謝家女,當年你還會如此不甘?若我非嫁給你大哥,讓他的太子位更加穩如泰山,如今你還會如此恨我?”
“若論無情無義,你我不分上下。”
從未見過階下囚如此膽大強橫,這跟羞辱帝王何異,以姬無道狹隘心胸,自然惱怒,惱怒之下...楚瓷的脖子幾乎要被扼斷。
她閉上眼。
突然,姬無道的手勁消失了,傳來了他的笑聲。
“你當我還是從前為你輕易左右情緒的弟弟麼,嫂嫂,你可太小看我了。”
“想以死解脫啊,妄想。”
他再次湊前來,貼著謝青辭的耳朵輕輕問,“無情無義麼?我倒想知道你嫁給姬懷傷,隻為你父親所需的利益,還是你自己...你可喜歡他?”
哪怕被囚困這麼多時日,求死不得,她也沒有幾次情緒波動,一如從小養出的冷淡性格。
可今日此時,她的瞳孔還是微微顫抖了下。
姬無道看到了,笑了,“看來是喜歡的,那我還想知道若是你知道懷傷哥哥的屍骨就埋在這隱月樓,你會不會哭啊?”
她的表情終於變了。
而姬無道冷笑著將手指滑下去,落在了她的腰帶上。
那一扯。
譙笪相思難忍,拔劍上前,楚瓷攔了她一把,“師姐,師姐,穩住,穩住。”
但她自己卻拔出北冥劍戳向了姬無道的後腦勺。
這狗東西,忍他好久了!
可惜,戳了個空氣跟寂寞。
若這是異度的時空,他們就是不屬於這裡的見證者。
還好,他們再惱怒雖改變不了的事,謝青辭身子一動不動,卻說了幾句話,讓姬無道一下子就停下了動作。
“你能用仙門來囚謝家來威脅我,便知我謝氏乃魔道始祖血脈的隱秘,而姬氏亦有隱疾,時常頭疼難忍,宛若煉獄。”
“飲我的血,可緩隱疾。”
“是要長久快活,還是一時與我情愛,你想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沒存稿了,好難啊,最近幾天更新不穩,希望大家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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