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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等人乾翻幾個看守逃出去的時候, 發現守衛比之前少了很多,驚訝之餘,忽然知道了緣由。
“那邊是什麼?”
“好像打起來了。”
廣陵穀之外, 楚瓷跟金目尊者照麵,後者無奈道:“楚姑娘, 我並不想與你動手。”
楚瓷沒說話,隻是召出了雙天劍跟魔劍。
金目尊者立即退了兩步, 但看楚瓷要走,還是不得不出手,打了幾個回合, 他看出楚瓷重傷未愈。
“姑娘, 你傷重, 實力不足一成, 不如養好了再打,屆時我也有理由躲遠一些。”
“你現在這樣, 我實在不好辦。”
“那就讓能辦的人來,他本就沒離開。”
楚瓷這話一說, 金目尊者尷尬, 退開了, 後頭黑暗中走出長亭來,後者一抬手, 周遭妖族都散開。
“這麼迫不及待又不謹慎, 這不像你。”
“為了救那些人, 值得嗎?”
長亭眼神一掃, 其餘妖族立刻往天牢那邊趕。
但長亭忽然變了臉色,探手要去抓楚瓷,但楚瓷已然吐了血, 原本修複了許多的傷口也重新裂開,從內部重創。
不過同樣,長亭也跟著吐血了,遭受同樣的重創。
“你!”
長亭按著胸口,嘴裡都是血,卻是拭去,“看來布局的也不僅僅是我,當年一戰,赤炎一看到我就知道是我在布局,隕落前特地給我留了一個咒,本以為是報複折磨我的,如今看來不是,因她又給楚瓷留了一個咒。”
“這其實是雙生咒。”
“可真是榮幸,你竟肯讓我與你生死同命。”
他一手起術壓製咒力,一邊準備過來抓住她。
她眉目清冷,氣質貼近謝青辭,但語氣卻如楚瓷那般隨意,“你可解此咒,隻是要受反噬而已,但一了百了。”
“而我...我累了。”
長亭一怔,忽滿眼驚恐,他的眼裡有了火光,胸口也燃了赤焰。
“主子!”金目尊者大駭,攔住長亭,欲幫忙輔助他驅除雙生咒,但長亭推開了他,反衝過去扣住楚瓷,輸入大量法力嘗試阻斷楚瓷的自隕,但她的身體還是蔓延出了火海。
兩個人當即為火舌纏繞。
跟當年隱月樓的大火那麼相似。
不同的是當年她還想魂歸瀚海,如今卻是魂體都不願意留。
天空螺旋了往生咒伴生的火海,一片通紅,卻是極美,是盛開在黑暗中的赤蓮,是盛放的姝麗,是盛放後將落寞的煙火。
大長老他們看到了。
攬月背著縹緲上人,看到後紅了眼,將縹緲上人交給師妹,想要過去,卻被通靈上人攔住了。
“她現在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我們。”
“有些事,不要強求。”
攬月抿著唇,握緊了劍,最終轉身,眼底含淚,“以前隻知道天道難修,現在才知道命數最為難渡。”
眾人沉默。
廣場上,長亭一手阻斷她的自隕,一手鎮壓雙生咒,強行剝離。
赤炎親自下的詛咒可是那麼好解的,但如今的長亭乃為異族,手段非同尋常,金目尊者親眼看著他全力解咒,但它的剝離也帶來了雙重的反噬。
他剝了楚瓷身上的,雙倍反噬了自己身上的。
但...等他成功。
懷裡的人已成焦屍,這火太可怕,殞她如燒白紙。
她是鐵了心的。
這個女人...太狠!
金目尊者心驚肉跳,再看自家主上。
“主子...”
一手捏著滾燙咒印,一手抱著漸漸冷卻的焦屍,長亭麵無表情。
突然!
天邊一道流光飛射,落下,一劍斬殺了一個異族。
金目尊者看到了,立即阻攔,一掌將人打飛,但那人落地,爬起來又殺過來。
“江流!”
江流沒說話,衝進圍殺他的妖族堆廝殺,明明應該打不過,可他偏偏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沒人敢靠近,因為他不怕死。
金目尊者突然明白這個人不是江流。
至少不是從前的江流。
江流是深沉隱忍的,可這個人豪邁,堅韌,執著,還有幾分玩世不恭,他不藏陰暗,燦若驕陽。
他一身的血,帶著重傷緩緩走來。
在長亭眼底森冷要殺他之前。
他開口了。
“三百年前我就喊她跟我一起渡海而出,追求武道天人,憑著我們兩人的身手何愁被人欺負,可她不,說要聽家裡安排回去成親,我覺得她腦子壞了,就她爹那偏心眼,能給她找什麼好男人,可她怎麼都不聽,我可生氣了,說再也不管她了,可我還是躲了一年偷偷瞧她,見她跟往日騎馬縱江湖的樣子相差極大,但她在笑,我從沒見她笑得那麼開心。我當時想,這樣也可以了,我可以放心了。”
“十二年,十二年後等我回來,我本以為她孩子都老高了,我琢磨著得去騙一個給我當徒弟,她那太子老公不同意也沒轍。”
“可有人跟我說,她都被關在青樓十年了。”
“十年,十年啊,她那麼驕傲,他們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