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仙君斷情絕欲(8)(1 / 2)

專業剪紅線[快穿] 狐陽 23755 字 8個月前

懷中美人眸中雖無焦距,可神色之中皆是向往與傾慕。

沈醇輕輕捏住了他的下巴抬起,吻住了他的唇。

相戀之人相濡以沫,連親吻都帶著一種纏.綿悱.惻的感覺。

白竺看不見他,也因此注意力愈發集中在了此事上麵,感受這一瞬的親昵,明白他的迫切和對於自己的渴望。

一吻分開時沈醇看著懷中人極有血氣的唇,再度啜吻了兩下,白竺呼吸輕顫:“還要麼?”

“還要會出事的。”沈醇摩挲著他的臉頰道。

本事隱居避世,萬事皆拒的人,一朝動.情,竟比想象中還要柔情。

白竺輕顫著睫毛道:“無妨。”

“阿白,這樣會被人欺負的。”沈醇捋了捋他的發,鬆開他時很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道,“我們先尋到皇霜草回去再說。”

“好。”白竺微微收緊了手指。

皇霜草頗有些難尋,但到了黃昏的時候還是讓他們找到了兩株,白竺小心的將其上的葉片采下,跟之前采的藥草混合在了一起,密封在了小壇中這才鬆了口氣。

“好了?”沈醇看著他摸索背簍的動作問道。

“嗯。”白竺背上背簍起身道。

“那我們回去了。”沈醇抓住了他的手腕,背對著蹲下身來道,“上來。”

白竺扶住了他的肩膀,伏上去時卻不再如開時那樣隻是抓著肩膀,彼此之間的距離頗大,而是直接環住了他的肩頸,將頭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心臟鼓動不休,因為貼的極近的緣故,也能夠聽到另外一個人心臟沉穩的聲音,好像重疊在了一起一樣。

白竺從未覺得如此幸福過。

沈醇扶穩了他,直接以輕功往木屋處趕了過去。

日頭落下,寒氣和濕氣夾雜著起來時,沈醇落在了木屋的外麵,推開門後將人放了下來。

屋中漆黑,不見絲毫光亮,白竺解下了背簍放在了桌上,從其中摸索著藥草一一放出來,沈醇則將油燈點亮,撥著其中的燈芯,讓這座小屋在黑夜中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他不在。”白竺坐下時分著藥草說道。

“可能已經走了。”沈醇坐在了他的旁邊,“什麼東西也沒有留下。”

“走了好。”白竺並不在意魏舒的離開,他擇取著草藥,又一一抱過了之前準備的藥草混合著,認真的做著手裡的事情。

“我去做點兒吃的。”沈醇說道。

“好。”白竺應道。

炊煙升了起來,陣陣飯菜的清香傳出了很遠。

崖頂上魏舒白站在那處看著穀底的位置,原本其下是一片漆黑的,雲霧環繞,卻在某一個瞬間亮起了一點光芒,暈黃的,看不太清楚,可他知道那兩個人已經回去了。

“太子殿下,陛下擔心您的安危,特派禦林軍前來接應,請您速歸。”一身著金甲的男人跪地道。

“不急,此次來了多少人?”魏舒白看著穀底詢問道。

“三千人。”那侍衛首領說道。

“很好。”魏舒白轉身,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崖邊,“明日全部調集,孤要接人一同回宮。”

他所想要的東西,想要的人都會屬於他,無一例外。

“是。”侍衛首領說道。

穀中沈醇將飯菜擺上了桌笑道:“你這藥草真是擺了一桌。”

“東西太多,排不開。”白竺起身欲收拾,卻被沈醇握住了手腕。

“左右就我們兩個,也無所謂弄的亂些,不過吃飯要稍微擠一些了。”沈醇笑道。

“無妨。”白竺神色微柔。

用過了飯,白竺隻將那些草藥晾了起來,在箱中尋找著衣物。

“去沐浴?”沈醇問道。

白竺動作微頓,輕應了一聲道:“嗯,魏舒在時多有不便。”

他信沈醇,卻不信那人,因而那人在時每每都要走出頗遠一段距離,溪水冰冷,有時候更不願意去。

“我燒了熱水。”沈醇拉住了他的手臂,攔住了他向外走的步伐。

“什麼?”白竺停下了腳步。

“夜裡愈發冷了,再洗冷水澡會生病,我燒了熱水,在屋裡洗。”沈醇說道。

白竺的手指略微收緊:“我在屋中洗……”

明明之前還是相處融洽,此時卻讓他有幾分手足無措。

“乖。”沈醇搬來了木桶,將熱水和冷水混了進去,拉了在屋中仿佛在當人偶的人走到了桶邊道,“試試水溫如何。”

“極好。”白竺的手指浸入了其中,“多謝你。”

他連呼吸都有些緊張了,沈醇看著他微霞的麵孔道:“我先出去,洗好了叫我。”

“不,不必……”白竺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又仿佛燙到了手一般鬆開,“我……”

分明之前無事的,為何他會變得如此奇怪。

“那我在此處看著你洗,也好為你添些熱水?”沈醇笑道。

白竺也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是何種想法,隻能應道:“好。”

他將衣物放在了一旁,解著腰帶時心裡亂成了一團,分明是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可他仍然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手指在衣帶處糾結,本來極好扯開的地方卻跟心緒一樣亂成了一團,越急越解不開。

再欺負下去,人可能就要哭了。

沈醇從身後抱住了他,握住了他的手指。解著那裡扯成了一團的衣帶道:“不著急。”

“沈醇……”白竺的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哀求。

他非是抗拒,而是羞赧。

“隻是解開衣帶。”沈醇將那處解開時鬆開了他道,“我不出去,也不看你,有事叫我。”

“好。”白竺能夠感覺到他步伐的退開,又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木桶之中溫水浸上了身體,不似以往在溪邊時,每每踏入還要做一番的心理準備,白竺微微下沉,覺得有一種被擁抱的感覺,就像是那個人帶給他的感覺一樣。

水聲很輕,沈醇站在窗口處摸著那裡微微探進來的桃葉。

穀中也有四季,晚桃已過,很快就會入秋,秋是豐收,也是肅殺。

【宿主,魏舒白帶了三千禦林軍。】521彙報道。

【他帶三萬人又有什麼用,我又不是真的殺手。】沈醇笑道。

521:【……】

它忘了宿主是神仙了。

但這不能怪它,好好的一個神仙天天不用仙術,而是自己燒火做飯就是很容易讓係統忘記身份的。

它們家宿主狠起來雷劫都敢劈,更何況三千人。

夜色漸深,魏舒白雖已離開,可那張榻還是空了下來。

兩人擠在一張床上,卻不再如之前一般一人平躺,一人側臥背向,而是麵對著麵,呼吸隱隱交錯。

沈醇攬上了對方的腰身,白竺的呼吸微微滯了一下,卻往這邊輕挪,將頭抵在了他的肩膀處。

心悅之人,同榻而眠實屬正常。

燭火已熄,隻是誰的視線也沒有影響,白竺是不管有沒有燭火都看不見,而沈醇是不管有沒有,都能夠將懷中人的神色儘收眼底。

狹小之地兩人獨處,最是親昵,白竺抓住他的衣服道:“你預備何時出穀?”

這一次問時,心中卻沒了驚慌。

“你想何時出去就何時出去。”沈醇說道。

“你去哪裡我便隨你去。”白竺說道。

若是可以,他想一生都待在此處,即使不知外間繁華也無所謂。

“那過幾日我們便離開這裡。”沈醇說道,“此處到了秋日,天氣漸冷,不好過冬,我帶你去江南,那裡一年四季都是暖的,等此處過了冬季,你想回來就在回來。”沈醇說道。

“好。”白竺輕聲應著,“江南都有什麼?”

“小橋流水,可在湖上泛舟,四處都可坐船,還有各種各樣的果子,比這穀中多許多。”沈醇笑道。

白竺神經放鬆了許多:“那我想去嘗嘗。”

“好。”沈醇輕輕吻了一下他。

白竺抬頭,與他呼吸交錯,身側貼的更緊了些,他輕聲問道:“你所說的亂七八糟的事是什麼?”

“你當真想知道?”沈醇摩挲著他的唇角問道。

“若能略知一二,總好過全瞎全盲。”白竺說道。

“此事不急。”沈醇摸著他耳邊的發道,“慢慢的你都會知道,倒是你這眼睛,不似天生失明,可還能治好?”

白竺的睫毛微顫了一下:“你可在意?”

“我隻是想讓你看看這世間的風光,若真是在意,就不會再回來。”沈醇說道。

“抱歉。”白竺將臉埋進了他的胸口處,他自己雖不在意,卻很在意沈醇是如何想的。

瞎眼之人行動不便,若是離開了穀底,處處都要依賴於他,白竺也會心中不安。

“沒關係。”沈醇摸了摸他的頭。

“……我曾經是能看到的,眼睛是因為體內的毒淤積到了這裡。”白竺輕聲說道。

他還記得幼時看到的山水花鳥,美好的不可思議,春來時繁花盛開,夏季時煙雨如幕,秋收果實累累,冬時雖不是哪一年都會大雪封山,可是白竺仍然記得那一地的雪白,天地之間好像都變成了極純淨的模樣。

曾經輕易就能夠擁有的,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失去。

那是一天的晨起,他如往常一般聽到了鳥鳴的聲音,爬起來的時候卻伸手不見五指,他以為是天還沒有亮,可靜坐許久,是師父告訴他,他失去了視物的能力。

那一瞬間天是塌下來的,每一步都辨不清,跌跌撞撞,磕磕碰碰,他甚至哭了很久,可是眼睛還是壞掉了。

曾經熟悉的地方變得陌生而恐慌,白竺隻能憑借著手重新認識這裡,慢慢的好像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如果不曾得到,或許也不會覺得難過,可正是因為得到過,失去才會變得那樣的難以接受。

他也想看看那些山水之景,想看看他心悅的人生的何等的模樣。

從前度一日便是一日,如今卻生了許多貪心出來。

“可還能治好?”沈醇問道。

“若想使此處的毒散掉,需要幾味極其珍貴的藥材,這天下不知還有沒有。”白竺說道。

“既是能解,總有幾分希望,不著急。”沈醇說道,“我陪你慢慢尋。”

“好。”白竺說道。

“體內為何會有毒?”沈醇輕聲問道。

白竺身體微僵,沈醇開口道:“你若不想說,可以不說。”

“無甚不能說的,我曾是師父的藥人。”白竺深吸了一口氣道。

他幼時便在穀中,師父待他有些冷淡,甚至不甚管他,隻要按時服下他所給的藥就行。

過程雖偶爾有些痛苦,可隻要挨過去了,師父便會給他許多的獎勵。

穀外的點心,一些新奇的玩具,還有一些書,那些東西總是能讓他開心到漫山遍野的跑。

但直到後來長大了些,他翻閱醫書,才從其中知道了藥人之事,再後來他雙目失明,穀中還有其他孩童進來,他們來了又消失,師父氣急敗壞,試藥的那個還是他。

藥人,即工具。

若非他天生能耐受那些藥物幾分,若非他在行醫上頗有天份,那表麵的師徒情義都難以維持。

“他人呢?”沈醇的話語中有些冷漠。

“死了。”白竺抱著他說道,“我親手毒死的。”

“他對你做了何事?”沈醇問道。

“他動了心思,我早已為他準備的毒藥發揮了作用。”白竺深吸了一口氣道,“就埋在屋子右側那棵柳樹下麵。”

“你做的很好。”沈醇說道。

難怪那時他問他如何應對那些對他動心思的人時他不想答。

那人雖視他為藥人,卻將他養大,此處閉塞至極,在小白竺的眼中,那個人說是師父,其實是相當於父親一樣的存在。

可視為父親的人先是將他當成藥人,再是對他動了齷.齪的念頭,這一段情令人厭惡至極,也足以刻骨銘心。

白竺輕聲道:“你竟不覺得我冷血?”

他雖不出穀,卻也知道這天下講究一個孝道,孝子大過天,這樣的事情說出去,隻怕很少會有人說他做的好。

“你忘了我是做何事的了?”沈醇輕捏了一下他的鼻尖道,“我殺的人何其多,你不過才殺了幾個罪有應得之人,哪裡算得上冷血。”

白竺微怔,輕應了一聲:“我忘了。”

他與這人相處,總是容易忘記他是做何事的,殺手,放在他的身上總覺得不太適合這樣溫柔的人。

“那就溫故知新一下。”沈醇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脖頸處,輕輕捏了一下。

微微窒息的感覺傳來,白竺略有驚訝,卻覺脖頸處被輕咬了一下,呼吸微顫,他扶住了沈醇的頭道:“你在……做什麼?”

“教你。”沈醇抬頭,撐在他的身側深吻住了他。

夜色愈發濃鬱,風輕輕吹過草地,那草本還想伺機站立,可被風壓製了數次,隻能緊緊的貼在了地麵上,任由其吹拂,草葉紛飛,留下了些許劃傷的痕跡。

晨間有些許清涼之意,隻是穀中的鳥鳴聲卻不同於以往清悅自在,而是紛飛鳴叫,頗有些喧鬨。

【宿主,魏舒白直接讓人放火燒穀了。】521急匆匆彙報道。

沈醇睜開眼睛時,懷中人已經蹙眉醒了過來:“鳥雀的聲音好吵,出什麼事了?”

“你先起,我去看看。”沈醇起身直接邊走邊穿衣,當看到不遠處隨風蔓延過來的火勢時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魏舒白果然是宮廷教出的太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本事學的淋漓儘致。

白竺自不會願意為了他而離穀,那他就率先毀了他的棲息之地,順便毀了他沈醇在這裡留下的所有痕跡。

白竺匆匆起身,穿上了鞋子問道:“怎麼了?”

“穀中起火了,我們先離開這裡。”沈醇回身將他抱了起來道。

“藥!”白竺說道。

沈醇抱著他踏出了木屋,出來的一瞬間,身後的木屋連同桃樹都一並消失了。

他朝著溪流的地方而去,穀中火勢隨著風而蔓延,燒的極大,在沈醇帶著白竺浸入那小溪形成的湖中時,火勢席卷過了原本的木屋所在的地方。

白竺抓緊了沈醇的衣襟。

“彆怕。”沈醇抱著他浸在水中說道。

“怎會突然起火?”白竺問道。

“可能是太乾燥的緣故。”沈醇說道,

岸邊的火勢頗大,溫度頗高,沈醇讓白竺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帶他潛入了水中。

【這個人渣,他就不怕把白白燒死麼!】521非常的憤慨。

【有我在,怎麼會讓他受傷。】沈醇捂著白竺的口鼻,看著他茫然無措的模樣,抱著他湧出了水麵。

“吸氣。”沈醇說道。

白竺深深呼吸著,可稍稍平複,又隻能被迫潛了進去。

小湖不算太大,水溫略有升高,沈醇抱緊了人,吻住了他渡著氣,再過了半晌再上去。

火勢漸小,白竺伏在沈醇的肩膀上手腳皆軟:“穀中如今如何了?”

“燒儘了。”沈醇說道。

白竺抱著他輕聲說道:“也好。”

雖然有諸多不舍,可那些回憶也隨之燒儘了,若是從前未定情時,他定然難以接受,可如今所有美好的回憶皆是沈醇給他的,這個人在,那些東西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你沒事吧?”白竺問道。

“沒事。”沈醇抬頭看著天空。

本來晴朗無雲的天上彙聚席卷著烏雲,哢嚓一聲雷聲起,豆粒大的雨滴嘩啦啦的降落了下來,將那些殘餘的火苗徹底澆滅,涼意四起,沈醇抱著白竺脫離了水麵。

崖上離那烏雲極近,閃電劈下時,直接劈在了魏舒白旁邊的樹上,焦黑一片,嚇得一旁的禦林軍隊伍都亂了幾分。

侍從匆匆拿來了雨傘幫魏舒白遮住,焦急催促道:“太子殿下,此處不宜久站,若是被雷劈下可不得了了。”

那焦黑的樹木近在眼前,魏舒白抬頭看著天和其中翻滾的雷聲,心中有幾分虛。

莫非是這天都看不過他的行為,才會落雷警告,可若真是厭惡,又為何隻劈在旁邊,而未直接劈在他的身上。

“走。”魏舒白轉頭道,“入穀。”

“是。”侍衛們匆匆跟上。

雨幕紛紛,本是豆粒大的,在那些餘焰徹底熄滅時轉為了綿綿細雨。

【宿主,您為什麼不一開始就下雨?】521問道。

這樣穀中也不用被燒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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