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醇出來的時候徐夢寧並沒有詢問什麼,兩人如來時一樣匆匆離開了。
“試鏡怎麼樣?”一直到坐到車上,徐夢寧才問詢道。
“王導那裡應該沒什麼問題。”沈醇說道,“關於其他角色的選入,徐姐能不能給我一份名單?”
“可以,初試結果全部出來以後我整理一份給你。”徐夢寧沒有問他要做什麼,隻是直接了當的給出了答案。
“謝謝徐姐。”沈醇笑道。
“複試是在三天後,這幾天你先好好休息。”徐夢寧說道,“到時候角色定下很可能會引起爭議,一定要沉住氣。”
沈醇看向了她。
徐夢寧笑道:“批評是在所難免的,就像是那句話說的,一千個人眼中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總會有批判的,最主要的是你自己要穩得住,剩下的我會給你處理。”
“好。”沈醇應道。
複試的名單是第三天發過來的,沈醇隻是掃了一眼朱徽崢扮演者的名單,隨即看向了男三的複試名單。
留下的人有數位,很明顯在外型上是過關的,廉禮,齊鳴清……
【宿主,您要這個名單乾什麼?】521問道。
【主角光環還是不錯的。】沈醇看著齊鳴清的名字道。
【您不喜歡他麼?】521問道。
【嗯,不喜歡。】沈醇看著那個名字道。
孽緣的造成並不是單方麵的原因,蔣政柏的身上不是沒有問題,畢竟包.養這種事從根源上就是違背公序良俗的。
隻是原世界線中齊鳴清並不像他的原身那麼頭鐵,即使心裡不情願,也到底妥協了,勉強算得上是你情我願。
本就不算公平的合同中摻雜了感情,以至於這場交易變質。
齊鳴清在這場交易中結識其他金主,努力往上爬的事情,還有他將人刺死的事情都讓他不太喜歡這個人。
雖然他最後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一切的恩怨在原世界線結束時就已經宣告結束,根本不在記憶中的錯誤用來懲罰一個人是否正確也很難論斷,但他現在就是看人不爽。
【宿主,請遵守本源世界法則。】521小心提醒道。
要是宿主在這種時候宰了人,絕對違背法則了。
【我又不殺他。】沈醇的手指點在了那個名字上笑道。
隻是會采用一些很正常的手段讓他永遠都沒有起來的那一天而已,仗勢欺人,確實如此。
【那要怎麼做?】521驚訝問道。
宿主現在可還是一隻無權無勢的金絲雀呢。
沈醇從一旁拿過了手機,翻出了蔣政柏的聯係方式,編輯,發送。
沈醇:蔣哥,今天有空麼?
蔣政柏的手機震動,彈出了一條消息,不管是正在做報告的人還是正在聽講的人紛紛扭頭看了過去,看誰敢在他們總裁開會的時候動土。
然而視線扭轉,蔣政柏拿過了手機看了過去,諸人紛紛收回了視線,恢複了之前認真的態度。
能讓他們蔣總設置特殊提示音的到底是哪號人物?
蔣政柏點開手機,看到上麵的消息時凝滯了一瞬,他設置特殊提示音的人很少,沈醇算是鬼事神差加上去的一個。
隻是設置了以後,一直也沒有什麼消息發過來,對方將金絲雀什麼都不問的操守發揮到了極致。
蔣政柏:什麼事?
沈醇:想你了。
蔣政柏手抵在了唇上:隔了這麼多天才想我。
沈醇笑了一下,繼續編輯:隔了這麼多天,實在想的受不了了才敢打擾您。
蔣政柏心頭微微一跳,編輯著文字:記得合同的條約,彼此不能動感情……
消息編輯到了一半,蔣政柏遲疑了一下,覺得反複強調這種東西,可能會讓對方變得小心翼翼,而且那小混蛋絕對沒有表現中的那麼喜歡他。
沒必要。
蔣政柏想按刪除,奈何手一滑按下了發送,消息發送在這種時候總是格外的快,連個加載中都不出現。
蔣政柏正想撤回,就見那邊發來了新的消息:您放心,我一直謹記在心,一刻都不敢忘。
看的挺快,打字也挺快,這個時候再撤回已經毫無意義。
蔣政柏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他自己沒有察覺,那正在做報告的經理卻肩膀挺的筆直,連聲音都下意識放小了。
沈醇:畢竟我付不起違約金。
蔣政柏覺得自己的心情有那麼點兒微妙:掉錢眼裡了?
沈醇:嗯,所以您今晚過來麼?
蔣政柏有那麼點兒不想過去,雖然確實有點兒想見到他:我在上麵。
沈醇:蔣哥,我今晚有事,您要是過來的話自便一下。
小混蛋!
蔣政柏覺得謹小慎微是不可能的,他的小金絲雀給縷頭發,就敢站在他的頭頂歌唱。
蔣政柏:那不去了。
沈醇:我想你了。
蔣政柏微抿了一下唇,明明知道是用金錢買來的虛假的真心,卻還是讓他意動了。
就像是沈醇說的,他將自己束縛了進去,隻要他不動心,其實可以想親近他就親近他,反正他想要的東西他都給的起。
蔣政柏思索了一下:嗯。
一個字,作為金主,就是有這樣任性的權力。
沈醇看了那個字一眼,將手機丟在了一旁,起身進了廚房。
蔣政柏等了幾分鐘,沒見那邊有什麼消息,他看了一下網絡連接,沒有什麼問題,瀏覽網頁也沒有問題,那麼就存在對方的消息發出來他沒有收到的情況。
小金絲雀的反應速度很快,看到以後應該秒回才對,沒有秒回,難道是生氣了?覺得他在敷衍他?
這個字隻能代表知道了,沒有確定回複的意思。
但如果再發點兒什麼,好像又有點兒解釋的意思,他沒有必要對他的金絲雀解釋什麼。
不過他這金絲雀很彆人家的也不太一樣,彆人家的都是溫柔可人,百依百順,他的這隻說好聽點兒是金絲雀,說不好聽點兒,剛開始那就是金剛雀。
平時看著很乖,擰起來的時候不撞南牆不回頭。
蔣政柏思索了一下還是編輯了一條消息:在開會。
仍然沒有回複。
這狗脾氣,就這麼一個字跟他生氣到回都不回?
蔣政柏嘖了一聲,將手機放回了兜裡,直接站起身,在眾人皆是提起心神的時候說道:“你們繼續。”
他自己走了出去,原本還安靜的會議室瞬間竊竊私語了起來。
“蔣總這是怎麼了?”
“根據觀察,這種一會兒心情好,一會兒心情不好,還按手機按個不停的,八成是談戀愛了。”
“也可能是哪兒出了問題。”
“反正也就是例會,蔣總在這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還是現在輕鬆。”
有助理在那裡做著會議筆錄,蔣政柏出了會議室回到自己辦公室站在窗邊的時候,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點兒衝動。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電話是不能不打的。
蔣政柏按下了沈醇的號碼,一聲又一聲的嘟聲響起,一直沒見人接。
【宿主,白白給你發消息打電話了。】521提醒道。
【嗯。】沈醇放下了手中的刀,不緊不慢的洗乾淨了手,這才走回了客廳。
放在那裡的手機瘋狂的震動著,隻是離廚房很遠,所以壓根沒聽到。
沈醇按下了接聽鍵的時候語氣十分的疑惑:“蔣哥,有什麼急事麼?”
蔣政柏措不及防接通了電話,聽著他的語氣時沉默了一下:“你在做什麼?”
“正在廚房做菜,等您晚上過來。”沈醇翻閱了一下手機道,“原來您剛才在開會,那我沒有打擾到您吧?”
“我隻回了你一個嗯。”蔣政柏說道。
“嗯,這不是答應的意思麼?”沈醇反問道。
這小混蛋倒是挺會理解,蔣政柏說道:“那我要是不過去呢?”
沈醇摩挲了一下手指,覺得如果他不接這個電話,他的金主能夠自己把自己糾結死:“那我也不能說什麼,可能晚上會偷偷躲在被子裡麵掉眼淚。”
蔣政柏:“……”
如果彆的男人跟他說這種話,他可能一腳就踹過去了,但是小金絲雀說這句話,服軟撒嬌的力道太大,即使他八尺的漢子硬如鐵,也扛不住這種。
雖然這小金絲雀很可能在他這裡賣慘呢,但是聽起來確實很可憐。
“我有空會過去的。”蔣政柏覺得話不能說的那麼死,要不然小金絲雀容易一飛衝天。
“好,我等你。”沈醇自動篩選自己想聽的,“蔣哥再見。”
“哦……再見。”蔣政柏掛斷的時候懷疑對方壓根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
他說的是有空,也就是說有可能過去,有可能不過去,對方卻好像一副他一定會過去的架勢,讓他就有那麼一點點不想遂了對方的心意。
“郝文,備車。”蔣政柏撥通了內線電話。
“好的蔣總,您要去哪裡?”郝文問道。
“沈醇那裡。”蔣政柏說著又轉了口風,“算了,你先去給他選一樣禮物,就選勞倫斯的那塊星空夢境。”
“好的,蔣總。”助理恭敬道。
那塊表是最新出來的,價值三百五十六萬,這還是隨手送的。
蔣總這哪兒像是在養金絲雀,這簡直就是當對象在養,他輩凡人羨慕不來。
蔣政柏是在七點的時候到的,一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飯香味,他正換著鞋子,就看到了正從廚房裡端著盤子走出來的人。
青年穿著家居服,前麵還穿著圍裙,灰色的色調,配著飯菜的香味,看起來溫暖居家極了。
沈醇見到正從外麵進來的男人時笑道:“蔣哥來的真及時,飯菜馬上都好,您先洗手。”
“嗯。”蔣政柏應了一聲,自己將大衣掛上,原本應該第一麵就送出去的禮物盒子捏在手上,思忖了一下還是放在了茶幾上麵。
一應的飯菜上桌,四菜一湯裡麵就有兩道硬菜,隻是總體看起來相當的清淡,連肉都是以魚蝦為主。
“這些都是你做的?”蔣政柏有些詫異。
“嗯,研究了一下,發現不是太難。”沈醇給他盛了一碗魚湯道,“蔣哥嘗嘗。”
湯白濃鬱,不需要什麼配料就是滿口的清香入味,一口下去暖洋洋的,一般的飯店是做不出這樣的口感的,要是二次加熱,口感也會差很多。
他的小金絲雀為了迎接他,也是真的上心了。
“以後不用專門做菜等我來。”蔣政柏吃著菜道,“你的手是用來玩樂器的,不用老乾這些事。”
“我不乾這些事,您都不願意來。”沈醇悠悠說道,“我得先抓住您的胃。”
“那更不用了,你見哪個人喜歡彆人是因為對方會做菜的?”蔣政柏說道。
“那我怎麼才能讓您來?”沈醇接著問道。
“你想讓我來……”蔣政柏的話頭止住,看著他道,“真是因為不敢打擾我所以不發消息?”
“那不是。”沈醇將剔好的魚肉放在了他的麵前,“您畢竟是第一次,總要休息幾天。”
蔣政柏:“……”
恃寵生嬌,恃寵生嬌……
“所以叫我來,是因為想做那事了?”蔣政柏再度懷疑他倆是誰包的誰。
“不是,也怕您憋壞了。”沈醇說道。
“我憋了二十八年了,一點兒事沒有,還怕這幾天。”蔣政柏剛剛說完,就見沈醇用一種格外微妙的眼神看著他,“怎麼?沒見過老處男?”
“不是,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不是在自己動手麼?”沈醇說道,“我算了一下第二次找我的時間,間隔剛好。”
蔣政柏一時之間竟有些啞口無言:“那我還要謝謝你的體貼。”
“不客氣。”沈醇笑道。
蔣政柏覺得自己總有一天很可能會被這小金絲雀給氣死。
為了避免自己被氣死,最好就是不要跟他說話,蔣政柏低頭默默吃魚,吃到的一半的時候沈醇將剝好的蝦放在了他的麵前道:“戴手套剝的,很乾淨。”
“自己吃,招呼好自己就行。”蔣政柏說這話純粹是不想欺負小朋友。
都是有手有腳的,這東西都能自己辦。
然而話出口,他肉眼可見對麵的青年失落了一瞬,還不等他反思自己的話哪裡出了問題,就見青年眼睛微亮看著他道:“蔣哥,我手上都是油,不方便拿筷子。”
蔣政柏的預感在一瞬間告訴他,這小金絲雀要作妖了,果然下一刻沈醇笑道:“蔣哥我想吃蝦仁,你能不能喂我?”
“去洗手。”蔣政柏拒絕道。
這種事不能慣著他。
沈醇示意了一下自己手套上的油道:“家裡隻有一雙手套,裡麵也沾上了,等會兒再想戴就麻煩了,蔣哥,我就吃一顆。”
蔣政柏夾起了一顆蝦仁遞了過去,正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筷子時,沈醇已經咬住了,鬆開時笑道:“謝謝蔣哥,你不會嫌棄我吧?”
彼此都不知道接吻過多少次了,嫌棄是不可能的,但那一瞬間蔣政柏是真的想換雙筷子,然而這句話卻把他的路堵死了:“不嫌棄。”
原本正常用來吃飯的筷子好像多了幾分莫名的意味,讓蔣政柏每吃一口菜都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本來還在細細品味,此時卻隻想趕緊吃完。
“蔣哥,間接接吻的感覺怎麼樣?”沈醇摘下了手套,用餐巾擦著手悠悠問道。
他問的輕描淡寫,蔣政柏卻在一瞬間慌了神,要是此刻還不明白這小混蛋是故意的,他就白活二十八年了,他語氣壓低:“沈醇!”
“嗯,”沈醇應了一聲笑道,“蔣哥,我想你了。”
收拾齊鳴清完全可以自己完成,借力打力雖然快,卻不是主要目的,分彆這麼多天,他是真想見他了。
蔣政柏剛才被戲弄的情緒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文字的表現和當麵的表現是不一樣的。
他發消息時說的想念,總覺得像是在開玩笑,當坐在他的對麵,對上青年認真的眼神時,聽著那句表達想念的話時,才知道這一句話當麵說帶來的衝擊力有多大。
他也想他了,所有的努力克製在他發來消息的那一瞬間全部破功。
那些提醒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他確實頂喜歡他的小金絲雀,不管是外貌還是脾氣,都那麼的合心意。
喜歡是正常的,不喜歡的話也不能為他一擲千金,但這種喜歡能夠持續多久誰也不知道。
那跟愛不一樣,那隻是喜歡。
蔣政柏有些靜默,沈醇看著他的神色繼續問道:“蔣哥,間接接吻有了,可以來個直接的麼?”
蔣政柏難以自製的咳嗽了起來:“你一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飽暖思淫.欲。”沈醇回答的十分理直氣壯。
蔣政柏沉默了一下:“你這滿手油。”
“那我收拾乾淨回來手。”沈醇笑著起身道。
蔣政柏看著桌上的剩菜,端起來走進了廚房,一些密封起來放進了冰箱,另外一些則倒掉放進了洗碗機。
各自收拾,沈醇出來的時候坐在了沙發上,看到桌麵上的盒子時拿了過來,上麵放著卡片,寫著給沈醇先生。
打開盒子,一支表盤上密密麻麻都是星光的手表呈現在了麵前。
勞倫斯的星空夢境,三百多萬。
“喜歡麼?”蔣政柏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沈醇捧著盒子的模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