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恕罪。”方才送上茶的侍從腦袋砸在了地上,渾身都在顫抖。
“聒噪的很。”朱徽崢看向了那跪地求饒的人道,“我跟瑉王說話,哪兒有你插嘴的份兒,拖出去吧。”
“太子殿下,太子殿……”那人連連求饒,卻被侍衛捂了嘴,直接拖了出去,聲音再沒有發出分毫,反而有些許的血腥味傳了進來。
廳堂之中人人靜默,朱徽丞垂著頭道:“太子殿下若不喜,臣弟再為您換一位泡茶的師傅。”
“不必,聽說弟妹做茶點的手藝不錯。”朱徽崢側撐著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青年道,“不若讓她來伺候。”
此時反駁便是駁了麵子,對待太子殿下,即便一切順遂其意都有可能沒了命,更何況如今他還弄不清楚他到底為何而來,一旦駁了麵子,整個瑉王府都會有災難。
朱徽丞輕輕吸了一口氣,拱手行禮道:“是。”
瑉王妃是朱徽丞聯姻的女子,侍郎之女,嫁入皇家看起來是高攀,實則也是步步艱難,衣著樸素的甚至比不上朱徽崢旁邊的侍女。
但官家出身,總是會多幾分端莊之氣,烹茶,奉上茶點時,那樸素卻漂亮的流蘇也在輕輕的晃動著。
朱徽崢的目光從其麵上打量到了全身,瑉王妃劉氏即便力圖鎮定,呼吸也屏了起來。
小戶出身,平時也是深居淺出,並不輕易見外男,宮門都踏入的少,更是從未見過這位傳說中一手遮天的太子。
家中所學皆是溫柔賢淑,出嫁從夫,舉案齊眉,從未有男子會如此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生的倒是不錯。”朱徽崢在眾人的視線下抬手勾住了劉氏頭頂的步搖道,“人生的雅致,戴的首飾也雅致。”
如果說前麵那句話還能算是誇獎的話,這句便是直接的調.戲欺.辱了。
劉氏惶恐要跪,卻已經被朱徽崢扯的抱在了懷裡,雙目瞪大,竟不知該如何反應:“太,太子殿下……”
他的舉動實在出乎眾人意料,侍從們隻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看一眼。
作為夫君的朱徽丞則在那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垂在袖中的手驀然收緊:“太子殿下……”
“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皇弟舍不得?”朱徽崢單手握住了劉氏掙紮的雙手,目光直射在朱徽丞的臉上。
他在試探,試探他的不臣之心。
朱徽丞袖中的拳頭握的極緊,幾乎到了滴血的程度,他跪了下來道:“妻劉氏非完璧之身,恐汙了太子清名,殿下若想要,臣弟為您尋一位完璧美人。”
那是他的妻啊。
可瑉王府上上下下數百人,那些跟隨的將士若因他而亡,他怎麼對的起那些人。
前後皆是為難。
“孤不在意,這國色天香見多了也膩味,小家碧玉反而討人喜歡了起來。”朱徽崢挑起了劉氏的下巴,手指撚著那垂下的眼淚笑道,“哭的挺有味道。”
他抬手的時候直接撕碎了劉氏身上的外袍,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出來。
女子貞潔,本就不宜見外男,更何況裸.露肌膚,劉氏頓時掙紮不休,奈何無力脫身,隻能哭喊著叫著夫君:“王爺,王爺!!救救妾身,王爺!!!”
聲音淒厲,真是聞著傷心,見著落淚。
朱徽丞看著那處,眼睛中布上了血絲,奈何朱徽崢雖然戲弄著那處,目光卻直直的看著他。
朱徽丞低頭,索性不看,直到那幾乎渾身赤.裸的妻子被丟在了地上,顫抖的抱緊了自己低低哭泣。
太子衣衫整齊,整理了衣袍起身,走到了跪地的男人身邊,眼睛中有著蔑視:“還真是一把軟骨頭,柳州的事聽說了麼?”
“臣弟略知一二。”朱徽丞叩頭回答道。
“如今京城不太平。”朱徽崢按住了他的肩膀笑道,“孤懷疑到你的頭上也正常,今日之事實屬冒犯,皇弟不要見怪。”
“臣弟不會。”朱徽丞平靜說道。
“嗯,走吧。”朱徽崢說道。
“太子起駕……”一聲高喊,眾人隨那華服之人離開。
廳堂之中燭火通明,卻隻剩下一室的冷寂,劉氏衣袍不整,發絲淩亂,縮在角落顫抖不已。
時間過了許久,朱徽丞才抬起頭,起身衝向了那處將人扶起,眼睛中遍布血絲,手上的血跡再也掩飾不住:“本王對你不住。”
劉氏眸中無光,隻呆滯的看了他兩眼道:“皇室中人,當真無情。”
那被太子誇讚的步搖上少了幾顆珠子,被她握在手上,然後深深刺入了自己的頸側。
血液噴灑,埋葬了她所有的不潔,也讓朱徽丞直接吐出了一口血,他擦拭著唇角道:“的確無情。”
朱徽崢,必須死!
“卡!”
場景結束,工作人員紛紛上前去收拾著場景,這一場夜戲並不是一次結束的,而是分了好幾場。
一聲卡就好像結束了一個人的一生。
葉開景從地上站起來時,旁邊飾演劉氏的女士也被扶了起來。
“周姐,剛才對不起。”沈醇帶著幾分抱歉說道,“沒弄疼你吧?”
“沒什麼。”周萍扯著看起來有些破碎的衣服,站起來的時候看著麵前帶著羞愧的青年竟然有一種十分恍惚的感覺。
屬於朱徽崢的狠戾剛才確實讓她很害怕,對方在做著無良的事,心卻又不在她的身上,手勁很大,但不疼,說是扯著衣服,其實很注意沒有碰她的敏.感部位,那種漫不經心和格外出色的外表加成,要不是那種無情,她可能會壓不住戲。
畏懼害怕演成了羞澀喜歡,王導怕不是要氣到跳腳。
而剛才讓她小心肝還在顫的人,現在卻一臉溫柔的向她道歉,就讓她有一種十分離譜的感覺。
朱徽崢狠戾無情的時候已經足夠吸引很多人了,真的溫柔深情起來,那誰遭得住,作孽哦。
“其實我應該謝謝你帶我入戲。”周萍笑道,“沒事的,你看連點兒青紫都沒有。”
“是周姐演的好。”沈醇笑道。
“沈醇,補拍一個鏡頭。”王導那邊喊道。
“好,就來。”沈醇朝周萍笑了一下,揮了揮手轉身去補妝了。
“每一次看我都覺得震撼。”人群中有人悄悄說道。
“就現在還沒有剪輯加音效,都已經這樣了,我可以預感到時候放出來得讓人瘋狂。”另外一個人說道。
“戲裡戲外真的感覺兩個人。”
沈醇在那裡補拍著燈光不足而需要的鏡頭,蔣政柏站在人群外看著那裡,心裡是讚同那些人的說法的。
在他麵前的沈醇是有些皮的,帶著點兒被寵愛的有恃無恐以及年輕人的青澀和熱情,但在戲裡的沈醇卻不是這樣的。
這個角色明顯年齡不是太大,華服加身,不用故作姿態就有著天生的高貴傲慢,那是一種氣場,是其他人穿著同樣的衣服,畫著同樣的妝容也絕對無法模仿的氣場。
高高在上,傲慢狠戾中還夾雜著冷靜,那一場戲裡,即使蔣政柏算是外行,也能夠看出葉開景被牢牢的壓住了,所有的節奏都是由沈醇一手把握的。
王導的格局也體現在這裡,他絕不會為了主角的出彩而刻意讓配角放低演技,也才會有這樣的朱徽崢。
讓他意外,驚喜,甚至心跳不已。
他所喜歡的這個人,到底還有多少麵能夠展露在他的麵前,他展現在他麵前的,又是他真正的一麵麼?
“嘿,王導不是讓你拍夜戲麼?你怎麼還在這兒呢?”一隻手在此時搭在了蔣政柏的肩膀上,讓他收回了紛飛的思緒。
蔣政柏沒應,身後的人嘖了一聲:“不會是沒擠進去吧?”
“馮全,沈醇在那裡補拍呢,你叫錯人了。”另外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可這確實是沈醇的衣服和帽子啊。”馮全看著那衣服下麵的一行字道。
pink拉了他道:“也可能是一樣的,你自己看嘛。”
“對不起啊兄弟。”馮全墊著腳尖往中央看了一下,在看到正在補拍的沈醇連忙道歉道,“不過你這個衣服確實太像了,對不起對不起。”
蔣政柏沒應,馮全卻被pink拉著離開了,隻是他雖然離開了,目光卻還是停留在對方的身上:“那衣服上不就是趙妃菲和葉開景的簽名麼?那天我還見了呢。”
“好了,幫我拿一下東西。”pink說道。
“行,我在這裡等你。”馮全說道。
pink進了裡麵,去參演下一場了。
沈醇那邊補完了鏡頭,直接出了人群,要去做一個整體卸妝。
蔣政柏看著他的身影,壓低了帽沿直接轉身離開,馮全本來就在盯著那裡,見人悄悄離開,皺了一下眉悄悄跟了上去。
酒店裡是沒有監控的,蔣政柏進了酒店放鬆了心神,到了沈醇門口的時候正要開門,卻聽旁邊一聲大喝道:“你到底是誰?!”
蔣政柏看了過去,在看到那提著東西的人時沉默了一下,他在這裡倒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但被一個陌生人發現在沈醇門口,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蔣政柏轉身就走,馮全直接追了上去:“媽的,給老子站住!”
他越喊,蔣政柏跑的越快,從樓梯那裡下去,一路的腳步跟隨,完全沒有任何停下來的征兆。
一前一後的追逐,蔣政柏藏到了一處柱子後麵才甩掉了馮全。
等到人消失了,他才重新回到了酒店裡,隻是剛剛站到門口,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馮全全力朝這邊衝了過來:“我就知道你還會回來,媽的現在私生真是陰魂不散啊!!!我看你往哪兒跑!”
蔣政柏深吸了一口氣,直接快速打開了門,進去的時候馮全衝了過來,卻被他擰住了手臂。
“有兩下子!”馮全直接抬腿踢向了他,門被關上,裡麵傳來了拳到肉的聲音。
沈醇卸了妝就回了酒店,開門的時候心情還很平靜,然而進了門卻聽到了幾聲撲騰支吾的聲音。
他關上了門,插上磁卡打開了燈,麵前的兩個人一人按住另外一個,手被反折著,背被腿抵著,卻還在拚命的支吾著。
燈光明亮,兩個人紛紛看了過來。
馮全直接大叫:“沈醇快過來幫忙,這家夥剛才想進你屋!”
蔣政柏頭上的帽子還在,墨鏡卻不知道掉在了哪裡,此刻對上沈醇的視線道:“我是剛才出去了一趟,他就打過來了。”
“屁,你個私生飯,不僅……”馮全拚命掙紮扭頭,在看清反折著他手的人的臉時後麵的話嗝屁了,臉色從漲的通紅變得又青又白。
沈醇反手鎖上了門道:“蔣哥,馮全是朋友,您可以鬆開他了。”
馮全已經完全不掙紮了,蔣政柏鬆了手,兩人對視,馮全默默的彆開了視線。
把華茂的總裁像私生飯一樣追了整個酒店,還打了一架,這事拿出去吹他能吹一年的,就是沒人會信。
三個人坐在了沙發上,沈醇看著沉默的兩人道:“怎麼回事?”
“就是出去了一趟。”蔣政柏警告的看了馮全一眼。
但有的人天生看不懂人的眼色,馮全說道:“我就是在片場那邊看見了蔣總,以為是你,主要是衣服太像了,然後他又打算開你門,我叫他,他還看見我就跑,我就以為是什麼私生飯,然後就這樣了。”
他幾句話將事情捅了個乾乾淨淨,蔣政柏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默默的將帽沿壓的更低了一些。
沈醇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的衣服裝扮,再結合馮全說的話,心裡有了數:“那就是一場誤會了。”
“誤會,確實是誤會,蔣總彆放在心上。”馮全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是惹不起這位的,再說也算是他沒理在先,“我也沒想到是蔣總您,您穿的跟沈醇挺像,還開他的門……”
他的話說到一半熄火了。
根據可靠情報,蔣政柏應該是下午走的,但現在不僅沒走,反而出現在沈醇的房裡,還穿他衣服跑去片場。
事情就有那麼點兒詭異。
馮全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他不會死無葬身之地吧?
“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蔣政柏看著馮全說道。
“好。”馮全說道,“一定的,蔣總放心。”
“你可以走了。”蔣政柏說道。
不追究就讓他直接走,馮全忙不迭的站起來,捂著自己被打疼的臉直接往外疾走,奈何剛剛到門口,還沒有來得及開門就聽到了裡麵傳來的說話聲。
“嘴角被打青了一塊,疼麼?”這是沈醇的聲音。
“還行。”這是蔣政柏的聲音。
“我煮個雞蛋給你滾一滾要不要?”沈醇笑道。
“嗯。”蔣政柏彆過頭應了一下。
打架還讓自己受了傷,這事可真夠丟人的。
“今天去我片場乾嘛?”沈醇單手托著他的下巴看著那處青紫的痕跡道。
“看看進度。”蔣政柏說道。
“微服出巡啊,真是看進度?”沈醇笑著問道。
“……你那戲怎麼還有女人坐你腿上?”蔣政柏不裝了。
“那尺碼挺小的。”
“你還想要多大尺碼?!”
裡麵的對話還在繼續,馮全握著門把手,覺得如果自己再聽下去,真的有可能死在這裡。
門輕輕的關上,卻還是發出了令人絕望的哢噠一聲。
蔣政柏愣了一下,沈醇笑道:“沒關係,他是朋友,知道了也沒沒事。”
“你朋友能接受你跟我是這種關係?”蔣政柏問道。
“蔣總要強取豪奪,人也不能跟你拚命啊。”沈醇說道。
蔣政柏:“……之後還有多大尺碼的戲?”
“隻是撕衣服,沒發生什麼實質的東西,”沈醇說道,“其他的都是借位,沒有吻戲。”
朱徽崢這個人骨子裡是有點兒高傲的,他的目的是試探和踐踏,而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那種事情,將自己也置於圍觀之下。
蔣政柏仍然覺得心氣有那麼點兒不順:“徐夢寧怎麼給你安排這種人設?”
“你不喜歡麼?”沈醇交疊著雙腿側頭問道。
蔣政柏:“……”
“我覺得你應該是喜歡的。”沈醇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衣領,拉到了近前的時候,那雙眸中滿是暴戾和戲謔,“阿白長的真不錯。”
蔣政柏呼吸微重,順著那向上滑動的手指微微仰頭,覺得心底好像灼熱了起來。
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從沈醇轉變成太子朱徽崢,又或許這本身就是他自己的一麵。
暴戾的,充斥著遊戲人間的趣味和傲慢,遊離在所有人情世故的外麵,冷眼旁觀著彆人的嬉笑怒罵。
沈醇靠近時蔣政柏沉著呼吸閉上了眼睛,卻久久不覺吻落下。
他睜開眼睛,對上了對方涼薄的眼神:“你好像很期待我親你?”
蔣政柏的心底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對方的感情是收放自如的。
“那就如你所願。”沈醇湊過去mua了一下,抬頭時神色飛揚了起來,“說好要滾雞蛋的,真親了得疼了。”
蔣政柏:“……”
沈醇去取蒸蛋器了,他這裡還真有雞蛋,蒸汽飄散,沈醇記著時間坐在了蔣政柏的旁邊道:“怎麼了?”
“你演的很好。”蔣政柏說道。
“沒有服裝還是會有點兒出戲的。”沈醇笑道,“蔣哥要是喜歡,戲結束了我把衣服買下來演給你看。”
蔣政柏心頭一跳:“怎麼演給我看?”
“太子跨越時空把華茂總裁蔣政柏給睡了,你覺得這個劇本怎麼樣?”沈醇側撐著臉饒有興味的問道。
蔣政柏覺得……挺好。
“你這戲還有多長時間拍完?”蔣政柏問道。
“兩三個月吧。”沈醇說道。
“挺長。”蔣政柏說道。
“是呀。”沈醇點了點手指,意味深長道。
“不用買,我可以定製,比那個好看。”蔣政柏說道。
521默默旁觀,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lsp過招,招招上.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