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也不影響他助紂為虐啊。”丁宣說道。
“宣哥,那我是不是也在助紂為虐?”奚瓏舉手道。
丁宣麵目掙動,眼神瘋狂給他示意,小聲道:“彆搗亂。”
“沒關係,隊長,戰隊裡講究一個公平。”沈醇笑道,“您可以罰,我做俯臥撐。”
“不影響手臂麼?”岑岶問道。
“我經常練,身體素質好,不影響。”沈醇笑道。
丁宣對上沈醇的目光,那一瞬間感覺被秀了一臉,這家夥果然跟遊戲裡一樣欠扁。
“那就做五個。”岑岶看向丁宣道,“兩組。”
丁宣試圖再說什麼,對上岑岶的神色時默默放下了手機,手抱頭開始在客廳裡麵跳。
沈醇則撐在了沙發上,想著熟悉的一幕,手臂彎了下來。
“沈哥的姿勢很標準。”奚瓏看的十分羨慕。
丁宣差點兒又一個屁股蹲坐在地上,那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是地裡沒人要的小白菜。
“他比你小。”岑岶看著青年打直的身板道。
身體繃直,姿勢確實標準,明顯是經常鍛煉的,18歲正是體力好的……
因為姿勢而垂落的襯衫露出了腰跡的皮膚,青年肌肉流暢的線條若隱若現,岑岶收回了目光,就聽一旁的奚瓏羨慕道:“你還有腹肌啊,你比我小還有腹肌,怎麼練的啊?”
“隊長也有腹肌,有啥可……呼……”丁宣累的氣喘籲籲,“你問隊長唄,沈醇那個說不定是瘦出來的。”
“可是宣哥你這麼瘦也沒有腹肌啊。”奚瓏說道。
丁宣:“……”
媽的,感情淡了,他已經處於戰隊的最底層了麼?
“我這裡沒什麼技巧,你問隊長。”沈醇做完了五個俯臥撐站了起來,看著坐在一旁的岑岶道。
電競選手長年坐在電腦前,彎腰駝背都是常有的事,可男人卻是肩膀筆挺,即使坐在那裡,穿著寬鬆的短袖,隱隱約約還是能夠看到勁瘦有力的腰身。
“少吃多運動。”岑岶開口道,“尤其要戒甜口的東西,飲料奶茶蛋糕那些。”
丁宣還在持續性氣喘籲籲,奚瓏張著嘴巴愣在了原地,半晌捧著自己的平板道:“謝謝隊長,沈醇,我看不懂這裡,為什麼你要從這裡繞一下?”
岑岶不動聲色,明顯早就已經習慣了,沈醇笑了一下,看著屏幕指著幾條線路道:“當時對方的打野從這裡上路出現了,算上野怪刷新的時間,和他的技能CD時間,以及他們那一方隊友的位置,會從這裡過。”
“哦……”奚瓏恍然大悟,“萬一他不從這裡過呢?”
“他除了這條線,沒處給他發育。”沈醇說道,“這條是最優線,80%的概率會從這裡經過,如果是職業賽場,概率可以提升到99%,但職業賽場支援比較快,不能我們兩個蹲在那裡。”
“嗯,我想想。”奚瓏認真道。
他們兩個一個白淨乖巧,一個慵懶恣意,坐在一起探討的畫麵十分的惹人注目。
岑岶的目光落在了沈醇的身上,對方雖然年輕,性格上看起來有點兒頑皮,但對待職業比賽的態度卻很認真。
那個主播說的是事實,李源的離開對SP戰隊的衝擊力極大,射手位如果沒人補上,SP戰隊的低迷期恐怕不止一個賽季。
即使後續能夠起來,以他的狀態恐怕也打不了幾年了。
沈醇的到來無異於雪中送炭,即使這個賽季配合不好打不出戰績,一個賽季的磨合,夏季賽的戰績絕對不會比這次差。
岑岶正思索著,一團毛絨絨的東西掃到了他的手上,他下意識抬手,那一團極重的東西落在了他的腿上,手輕輕搭上去的時候,那隻胖乎乎的橘貓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嬌俏的叫了一聲:“喵~”
這一聲直接將沈醇的目光吸引了過去,那貓倒是不醜,隻是無愧於它的顏色,胖的仿佛給豬染了色,坐在岑岶的腿上,相當的冠冕堂皇,叫完了以後就趴在那裡,舔舔這裡,舔舔那裡。
“啊,二蛋醒了,餓不餓?”奚瓏看了過去道。
“喵……”橘貓伸了個懶腰,跳下了岑岶的腿,用極其圓潤的身體走出了優雅的貓步,一踩一個坑的給了奚瓏一個握手的權利,在得到一枚小魚乾後又獎賞性的走到了沈醇的旁邊,上下聞著,蹭了蹭後跳上了沈醇的腿,展露著自己優美的身姿,尾巴還輕擺著,“喵~”
“小魚乾。”奚瓏將小魚乾的包遞了過來道。
沈醇沒接,而是用手撓了撓橘貓的下巴,在對方已經打算翻肚皮的時候問道:“為什麼叫二蛋?”
“我也不知道,它好像一直叫這名。”奚瓏看向了岑岶道,“隊長知道麼?”
岑岶看著青年逗貓玩耍的畫麵,丁宣的貓向來不怕生,可以說是俱樂部一霸,但被擼的這麼舒服,就差撒嬌賣萌的樣子還是很少見的:“因為被閹了。”
“二蛋不是母貓麼?!”奚瓏驚訝道。
岑岶說道:“公的。”
“聽起來可真痛。”奚瓏說道。
沈醇打開了橘貓的腿,瞄了一眼後呼嚕著對方的頭道:“現在沒有性彆了。”
“沈醇擼貓的手法真專業。”奚瓏說道。
沈醇的手指輕動,橘貓仰著腦袋在那手指上輕輕舔了幾下。
岑岶看著那舌頭舔過手指的畫麵,眉頭輕輕一跳。
沈醇的手長的很好看,修長如玉骨,骨節分明又沒有明顯的凸起,這樣的手不管敲鍵盤還是彈鋼琴都十分的賞心悅目,但現在這樣,讓岑岶莫名有幾分異樣的感覺。
“小心它咬到你的手。”岑岶提醒道。
“二蛋喜歡帥哥,應該不會咬。”奚瓏羨慕道,“它都沒有這麼舔過我。”
“我也沒有。”丁宣從旁邊跳過道。
沈醇的視線從岑岶身上劃過,將躺在身上的橘貓抱了起來道:“小家夥,去找你的主人去,讓他感受一下你的愛。”
橘貓搖晃著尾巴,落地時用後腿勉強踢了踢耳朵,還真的朝著坐在地上已經有氣無力的丁宣跑了過去。
繞著主人優雅轉了一圈,然後在轉到後背時猛的撲了上去。
一個豬撲人是什麼效果,它大概就是什麼效果。
丁宣剛做好與貓相親的準備,就被一個炮彈似的力道直接按趴在了地麵上。
橘貓因為他倒下的姿勢直接落地,迷惑了一下,返回去又在他的後背跳躍了一下,借此跳躍上茶幾後優雅離開。
沈醇那一刻決定喜歡這隻貓。
“宣哥你沒事吧?”奚瓏連忙站起來說道。
“我感覺我好像受了內傷。”丁宣爬起來看著蹲在茶幾上的貓道,“我總有一天要把它燉了。”
“喵~”二蛋抑揚頓挫的叫了一聲。
“嗷,你爹的好大兒,爹怎麼舍得燉你呢,爹就是把自己燉了也不能燉你啊。”丁宣柔和著視線說道。
“隊長。”沈醇起身坐在了岑岶的旁邊道。
岑岶本來還在看著那一幕,察覺他的靠近時腦袋裡莫名閃過了剛才的畫麵,身體略僵:“怎麼了?”
“收拾東西。”沈醇說道,“我一個人大概得收拾到半夜。”
“那你今天來的時候是提前收拾的?”岑岶問道。
“嗯,那天比了一場,我覺得我可以。”沈醇說道。
他不提還好,一提這事,那邊的丁宣瞬間看了過來:“我那天是狀態不好。”
“那你狀態好的時候我們再比一場。”沈醇笑道。
丁宣:“……”
“可以,這樣可以提高一下對線能力。”岑岶起身道,“明天下午青訓那邊會跟我們對戰,磨合提升一下,早上就打1v1吧。”
“丁哥,你不會害怕吧?”沈醇說道。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害怕,怕你我是孫子,看我明天怎麼教訓你,今晚可不要做噩夢。”丁宣冷笑一聲道。
“士氣很足。”沈醇朝他豎了一下大拇指。
岑岶推了下沈醇的後背將人帶走了,丁宣在兩人的背影消失時吸了一下鼻子,肩膀垮了,他都說了什麼?
“宣哥,你不期待麼?”奚瓏問道。
“你期待反複被殺麼?”丁宣已經預感到自己明天慘死的現場。
世間有一句真理,長的越好看的東西,就特麼的越毒。
世人誠不欺他。
“宣哥,早死晚死都是死,與其死在對方手中,還不如死在自己人手中。”奚瓏鄭重道。
丁宣:“我就不能贏麼?”
“要不你看看我的複盤,研究一下戰術。”奚瓏說道。
“謝謝。”丁宣拿過了他的平板開始看,看了幾局,覺得他今晚得做一宿的噩夢。
……
沈醇上了樓的時候,房門上已經插上了他的名字,岑岶取出鑰匙遞給了他:“鑰匙是新配的,你要是怕忘記帶,可以往伍欽那裡放一把。”
“放隊長這裡不是更方便?”沈醇說道。
“……也可以。”岑岶說道。
鑰匙打開,裡麵確實打掃乾淨了,一應的床墊都是換上的,家具也是擦的一塵不染。
房間不算太大,但也配備了單獨的衛生間和陽台,幾乎落地的窗戶,采光和通風都很不錯。
衣櫃寬敞,旁邊還配備了沙發,沈醇打開了箱子,岑岶看著他收拾的整整齊齊的東西,那一瞬間是有些詫異的。
十八歲的男生,大部分還處在回家喜歡亂丟東西,能放回原位就已經相當了不起的階段,丁宣的房間就是典型中的典型,每隔一段時間打開,連二蛋都會有一種無處落腳的感覺。
“衣服我幫你掛起來。”岑岶取過了衣架,將那些整理好的衣服一件件搭好掛進了衣櫥。
“謝謝隊長。”沈醇則取出了自己帶來的床單,鋪平整後又擺放著自己的生活用品。
原本空蕩蕩的房間逐漸擺上了各種東西,衣櫥裡的衣服也掛的滿滿當當,各式各樣的衣服分著類,看起來格外的整齊。
“上衣掛在這裡,不能掛的襯衫都放在這一格。”岑岶掛好了衣服後說道,“褲子全都放在這裡,這兩個抽屜分彆放了貼身的東西。”
箱子被放進了床裡,一切收拾妥當的時候也不過剛剛過了八點。
“好,我知道了,謝謝隊長。”沈醇笑道。
“你先休息,有什麼缺的找伍欽,這幾天時間比較緊,壓力會比較大,明天早上七點左右起,不要刷太長時間的手機。”岑岶叮囑道。
進入職業,就不能跟以前一樣自由的玩了,一切都要以比賽為前提付出自己的努力。
“好。”沈醇說道。
“嗯,我先走了。”岑岶不想一開始就給他那麼大的壓力,什麼都需要一個過渡。
“隊長,鑰匙忘帶了。”沈醇叫住了匆匆要走的人,將一枚鑰匙取了下來,放在了他的手上笑道,“以後就拜托了。”
岑岶抬眸,握緊了手心裡那枚鑰匙道:“嗯,彆擔心,一切有我呢。”
到底是年輕人,雖然看起來遊刃有餘,但心裡恐怕也會覺得不安。
沈醇捏了一下微癢的手心笑道:“好。”
他的阿白,果然一如既往的招人稀罕。
房門帶上,沈醇坐在沙發上打開了孟湛的主頁,對方還在直播,話題已經不在SP上了,但還是會有人因為他之前的話在這裡談論著。
紅豆生南國:主播挺牛逼,我們記住你之前說SP的話了,等待頭被當球踢。
沙雕歡樂多:這主播明顯SP專職黑,SP打的好的時候他不誇,打的差的時候就使勁損。
芒果布丁:說不定是愛的深沉,粉到深處自然黑,想引起白的注意力吧。
三腳架:算了吧,誰他媽要這種愛的深沉啊。
熊貓不是貓:要真是粉到深處這樣,那不就是死傲嬌麼,一看就欠虐。
燕子低飛:請不要侮辱傲嬌,傲嬌也是要有度的好吧,就算是說反話也要注意不要傷人,傷人一律按惡.意處理。
……
這樣的話語不斷浮現,不是房管踢就能提的過來的,屏幕中的青年看著那些話語抿了一下唇道:“我都說了,我不黑誰,都是實事求是,你們自己分析一下就知道了,這事看結果,下一把你們想看我用哪個角色?”
他一給回應,下麵的反應反而更激烈了。
沈醇看了一會兒,直接退出了。
其實他說的沒錯,但表達方式的不同引起的反應也不同,會引起爭議是必然的。
隻看直播是很難了解一個人的,目前而言沒有什麼威脅性。
沒有威脅性,也沒有做壞事,改變了最開始的誘因,對方如果不存在原來的破壞性,即使是bug,也不會歸屬於斬殺任務範圍內。
目前隻能繼續觀察。
沈醇起身洗漱,定下鬨鈴後進入了睡眠。
……
鬨鈴響起時是早上六點,沈醇起床洗漱,穿上速乾衣出門的時候,也聽到了旁邊房門打開的聲音。
“隊長早。”沈醇帶上了門。
岑岶出門,在看到沈醇的身影時愣了一下,打量著他的裝扮道:“晨跑?”
“嗯,隊長一起?”沈醇笑道。
“嗯。”岑岶應了一聲。
他們沒到基地外麵去,而是進了健身房,這裡的地方很是寬敞。
一人一台跑步機,機器勻速運轉著,岑岶是跑習慣的了,職業比賽並不能隻靠單方麵的練習,身體狀況和反應能力都跟職業生涯的長短息息相關。
隻是以往這個點這裡隻有他一個人,他沒想到的是新來的成員也會有晨跑的習慣。
目光不自覺的傾斜,青年的速度不算快,但即使跑了十幾分鐘,也不見他有什麼吃力的狀態,明顯不是一時興起,而是長期堅持。
那樣修長的體態和小臂上露出的勻稱的肌肉明顯不是吃了什麼增肌的蛋□□練出來的,而是長久養成的好習慣形成的。
對方耳朵上佩戴著耳機,神情放鬆,十幾分鐘足夠讓汗水滲出,隨著眨眼沾染在睫毛上。
從額頭滑下的汗水順著臉頰蜿蜒,順著十分分明的下頜凝聚在了下巴處,然後滴落了下去。
岑岶微微蹙眉,收回目光時覺得自己的關注點不太對。
思緒放空,但在某個放空的角落,那樣的一幕卻好像印在了那裡。
沈醇心無旁騖,45分鐘時按慢了速度,保持平穩走動時摘下了耳機:“隊長,七點了。”
岑岶驀然回神,對上對方含笑的目光時應了一聲,同樣按緩了速度。
“喝點兒水。”岑岶端過了杯子遞給了沈醇一杯,“淡鹽水,慢點兒喝。”
“謝謝隊長。”沈醇擦著額頭上的汗,跟他一起走出了健身房。
上樓的時候再隔幾間的門打開,時間已經在七點十幾分了。
奚瓏打著哈欠,靠在門口,眯著眼睛仿佛隨時還能再睡過去,在看見岑岶時迷迷糊糊道:“隊長早上好,沈哥,你也起來了?”
丁宣倒是比較清醒,隻是在看到一前一後走過的身影時默了一下:“你們幾點起的?”
隊長就算了,新來的隊員是怎麼回事!
這麼內卷下去,讓他們這些老成員怎麼活?
“六點。”岑岶說道。
“好早。”丁宣說道,“沈醇也是?”
“嗯。”沈醇應道。
丁宣:“……”
是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