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程確定, 積分賽確定線下四個場館,也將十六個隊伍劃分為四組,組內進行循環賽。
賽過之後再次劃分, 直到所有組進行過比賽, 按照積分排序, 前八組進入季後賽, 十六組的後兩組接受乙級隊伍挑戰, 勝者留下, 敗者降級。
第一輪循環賽是在ck戰隊所在的b市場館進行。
對戰其他三個戰隊, 至少要在那裡停留一個星期。
賽事在即, 隊伍跟青訓之間的對戰次數直線上升,不斷嘗試著各種各樣的陣容。
而除了5v5的對戰時間,奚瓏在不斷的複盤, 甚至在不斷反複模擬對戰的路線,丁宣即使被打的嗷嗷叫, 也會在複盤後持續到沈醇這裡求虐。
從早上七點起, 一直到晚上十一二點,沒有人拖遝, 都是在兢兢業業的準備著。
飛機定好,去的當天也不用他們操心,隻用帶上常用的設備跟著坐車就行了。
其他人紛紛上車, 沈醇拖著箱子走在最後,放好東西上車,不出他的意外,其他人都是兩兩坐著,隻有岑岶那裡是他一個人。
他左右看了看,替補的上單問道:“要不要坐我這裡?”
“不用了, 我喜歡靠窗的位置。”沈醇看向了岑岶道,“隊長,腿讓一下。”
岑岶轉了一下方向讓他進去道:“暈車?”
沈醇扣著安全帶道:“嗯,有一點兒。”
521就那麼冷漠的看著宿主的小心機。
“窗戶可以開點兒縫隙,彆看手機和外麵。”岑岶說道。
“好。”沈醇笑道。
“去機場得一個小時,飛機得飛兩個小時,可以趁著這會兒時間多休息一會兒,養足精神。”伍欽說道,“要暈車藥,要毯子的找我。”
“知道了伍哥。”奚瓏拿著自己的平板道,“我不困。”
“在車上不要看。”岑岶轉頭說道,“傷眼睛。”
“哦,知道了,隊長。”奚瓏將平板收了起來。
車子起行,窗外的風景不斷劃過,其他人有的在聊著天討論著b市的事,什麼天氣酒店美食紀念品,相當的悠閒。
伍欽在那裡說著注意事項:“b市那邊還是咱們以前住的那一家酒店,訓練的地方沒什麼問題,這幾天不要亂吃,也不要突然改食譜,以前吃辣的就還吃辣的,以前吃清淡的就還吃清淡的,不要亂吃外賣,涼的那些都不要亂吃,第一輪完了你們再浪。”
“知道了,伍哥。”丁宣懶洋洋道,“你每次都說,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我每次都說,不還是有人管不住嘴。”伍欽說道,“要我說,犯一次就應該扣錢。”
“我們肯定不犯的。”奚瓏說道。
他們在那裡小聲說著話,沈醇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隻耳朵戴著耳機聽著音樂,被車晃悠的還真的有點兒昏昏欲睡。
普通人的體力總有一個上限,打遊戲聽起來好玩,想要計算對方的每一步卻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總是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任誰都會渴望休息的。
岑岶本來在聽著那些叮囑的事,慢慢的,連那些聲音也消減了下來。
周圍的環境安靜,岑岶的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了窗邊青年的身上。
他坐的有些舒適,微垂的眼睛裡不斷的閃爍過窗外的景象,好像在其中彙聚成了彆樣的光影。
以往岑岶都是一個人坐的,隻有伍欽偶爾跟他談事情時才會坐在一起。
排擠?也不是,按照奚瓏的說法,就是跟他坐在一起壓力有點點大,就好像上課的時候旁邊還坐著教導主任一樣。
管理一個隊伍是要嚴格一點兒的,岑岶也已經習慣了,沒有想到的是新來的隊員完全不畏懼他不說,還主動表達了親近。
按照這種說法,大概就是優等生在教導主任麵前的任性?
窗邊的青年眼睫微垂,一點點的合上了,縫隙裡的風吹拂進來,帶著點兒初春時濕冷的味道。
岑岶傾身想要去關上,卻驀然被傾過來的頭枕在了肩膀上,他的動作一頓,那一瞬間竟然屏住了呼吸。
目光微側,他的視線落在了青年的臉上,對方的身高跟他是差不多的,這樣靠著的時候不高不矮剛剛好,頭發掃在頸側,透著點兒溫熱的氣息,岑岶呼吸微沉,撇過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輕輕動身,將旁邊的窗戶關上了。
“伍欽。”岑岶轉頭叫了一聲。
伍欽抬頭示意:“隊長?”
“毯子。”岑岶說道。
“哦哦。”伍欽起身將準備的毯子遞了過來,探頭的時候看著靠在岑岶肩膀上的人小聲道,“睡著了?”
“嗯。”岑岶將毯子打開,蓋在了沈醇的身上。
“這小子真會找地方。”伍欽笑了一聲低聲道,“我還以為他這永遠精力充沛呢,結果沒兩分鐘就睡著了。”
“他的壓力很大。”岑岶說道。
以往的訓練不會這麼嚴格,雖然訓練的時間也很長,但總有休閒的時候,偏偏最近時間緊,他剛來就趕上了最嚴格的訓練,會疲憊也是正常的。
伍欽笑了笑:“賽程就不像之前那樣了,讓他好好休息。”
自己打過職業才知道想要做到那種統觀全局的程度需要多麼集中的注意力,累是必然的。
東西磨合的七七八八,賽程主要是分析對方的戰術和鞏固,以最佳的精力去應對比賽,反而能夠休息。
“嗯。”岑岶應道,目光落在了沈醇的耳朵上,伸手動了一下耳機,靠在肩膀上的人輕動了一下。
岑岶手停住,索性不去碰了,他緩緩閉上眼睛閉目養神,卻沒有注意到那靠在肩膀上的青年微微睜開的眼睛。
沈醇深吸了一口氣,唇角笑意微揚,重新閉上了眼睛。
車到的時候原本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人紛紛清醒了,丁宣打著哈欠準備吆喝著:“都起來了,起來了,太陽曬屁股了。”
“宣哥,太陽都升頭頂了。”奚瓏說道。
“不要那麼較真。”丁宣起來,伸了個懶腰就往車下跑,伍欽在招呼著帶好自己的東西,他已經竄到了前麵,本打算招呼著司機開門,目光一轉卻看到了岑岶那裡的情景,“臥槽!”
“丁宣。”岑岶看了他一眼。
丁宣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道:“失誤失誤,口頭禪,他竟然敢枕隊長的肩膀,勇士。”
岑岶:“……”
“隊長又不吃人。”沈醇被他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說道。
岑岶感覺肩膀一輕,側頭看向臉上帶著些許紅印的青年道:“醒了,昨晚沒睡好?”
“睡好了,可能有點兒暈車。”沈醇隨意揉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整理著頭發笑道,“謝謝隊長的毯子。”
“沈哥剛睡醒亂糟糟的也很帥啊。”奚瓏背著自己的包路過時說道。
“小奚瓏,你怎麼老誇他?”丁宣扣住了奚瓏的頭道,“老誇他,他容易飄,你不如誇誇我。”
“宣哥你好瘦,怎麼吃都不胖。”奚瓏被他帶著下了車,老老實實道。
“誇我帥。”丁宣在車下道。
“人要誠實一點兒……”
“應該的。”岑岶聽著他們的嬉鬨聲消失時說道,“飛機不急,你緩一會兒再下車,免得感冒。”
他將要起身,手臂卻驀然被拉住了,岑岶疑惑轉頭,沈醇鬆開了他的手臂道:“肩膀不麻麼?”
“沒事,緩一下就好。”岑岶說道。
他下了車,沈醇將身上的毯子隨手折疊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拉上自己的外套拉鏈下了車。
這會兒的天氣還是有些冷的,一行人沒有穿隊服,但就是這樣的私服,他們的出現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視線。
趕路的人匆匆路過會回頭多看兩眼,路過的姑娘原本還在彼此低頭說著話,看見他們時卻驀然嬉笑打鬨了起來。
丁宣昂首挺胸:“跟帥哥走在一起的感覺就是好。”
“嗯?好在哪兒?”奚瓏問道。
“有很多妹子看過來啊。”丁宣說道,“這還不好?”
“可是她們看的應該是隊長和沈哥吧。”奚瓏左右看了看,在察覺到那些視線時說道。
丁宣:“……”
紮心。
伍欽去處理各種手續,沈醇跟在岑岶的後麵,找到了空的地方。
岑岶坐在了旁邊,他身邊的位置理所當然的成了沈醇的位置。
坐在一起原本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岑岶卻莫名覺得心中有一股淡淡的暖流翻湧著,目光微斜,青年坐在旁邊正在輕輕調整著耳機的位置,交疊的長腿和那樣慵懶的坐姿理所當然的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就像他第一眼看到時的感覺一樣,有的人天生就會彙聚眾人的目光,即使他並沒有做什麼特彆的事情。
在對方的視線察覺前岑岶收回了目光,掏手機時動作頓了一下,左手捏了一下肩膀。
“隊長,肩膀不舒服了?”沈醇看著他的動作問道。
岑岶動作一頓,莫名有一種他一直在留意著他的感覺:“一點點麻,沒事。”
“肩膀處的問題不能不放在心上。”沈醇笑著按住了他的肩膀道,“而且是我枕的,要真出了什麼問題就麻煩了。”
他們的手指觸碰,岑岶收回了手道:“真的沒事。”
“我按摩手法還是挺不錯的。”沈醇笑道,“隊長,給個表現的機會。”
岑岶側頭看向了他的笑臉,輕應了一聲轉過了頭。
沈醇找著他肩頸處的穴位,稍微用了點兒力道按了下去。
岑岶微微蹙眉,在感覺到些許酸澀時有點兒舒服的感覺傳了過來。
他本來以為沈醇隻是想玩,卻沒有想到他好像真的會:“學過這個?”
“了解過穴位。”沈醇笑道。
“想學醫?”岑岶問道。
沈醇笑道:“隊長,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岑岶轉頭道:“醫生很好。”
“開個玩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隻想打遊戲。”沈醇說道。
“嗯。”岑岶動了動肩膀道,“好了,謝謝。”
沈醇縮回了手道:“隊長跟我不用客氣。”
“沈醇,我肩膀也疼。”丁宣在旁邊瞄了很久說道。
沈醇轉過頭看著他笑道:“你肩膀疼是因為平時坐姿不對,記得下次保持抬頭挺胸。”
丁宣:“你這怎麼還區彆對待呢?”
這小子就會討隊長的歡心。
“我就區彆對待。”沈醇笑道,“你能拿我怎麼樣?”
丁宣:“……不能。”
他能拿他怎麼樣?
飛機兩個小時落地,呼嘯的風直接讓幾個人加了外套。
“雙人間,兩個人一間,抽簽決定。”伍欽直接從手機上點出了抽簽遊戲,明顯經常乾這事。
遊戲擺出來,丁宣已經開始雙手合十求爺爺告奶奶了,嘴裡念念有詞:“希望不要是隊長,希望不要是隊長。”
“他怎麼了?”沈醇問著旁邊的奚瓏。
奚瓏這裡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宣哥喜歡亂扔衣服,上次跟隊長住在一間,就跟和教導主任住一起一樣,快瘋了。”
“哦?”沈醇輕笑了一聲。
【521。】沈醇叫了係統。
【收到。】521立馬進入工作狀態。
普通抽簽的話宿主不在話下,電子抽簽這種事當然得由他出馬。
宿主跟白白住一起這件事明顯是眾望所歸嘛,你好我好大家好。
岑岶先抽,數字1,接下來的每個人抽的時候,都有那麼點兒緊張,而當沒有抽到1時,鬆的那口氣簡直不要太大。
丁宣抽的時候更是在肩膀上畫了個十字。
岑岶沒什麼反應,伍欽倒是給氣笑了:“好家夥,一個個的,我以後乾脆單獨給隊長安排一間得了。”
“伍哥你彆說我們,有本事你跟隊長住一間。”丁宣按下了抽簽,在看到數字二時吐了一口氣。
伍欽直接滯住,看向了岑岶訕笑了一下:“隊長,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他們倒沒有一個人說是討厭隊長,反而一個個相當崇拜,但也因為崇拜,住在一起的時候那是啥也不敢乾。
首先他的那口酒是不能喝的,其次,讓丁宣一天整整齊齊還行,好幾天整整齊齊?一個長年睡在豬窩裡的人是受不了那種虐待的。
奚瓏是愛熬夜,看複盤宛如追連續劇,董越有點兒煙癮,一天倒也不至於大抽,但兩三根是斷不了的。
至於替補的幾個隊員,他們看見隊長跟老鼠見了貓沒有任何的區彆。
沈醇按下了抽簽,在上麵浮現1時笑道:“不用那麼麻煩,下次直接將我跟隊長安排一間就行了。”
其他人紛紛看了過來,眼睛中都寫著兩個字:勇士。
“也行。”伍欽咳了一聲道。
岑岶看向了沈醇,沈醇朝他笑了笑,很自然的走上前去攬住了他的肩膀道:“隊長,我有一些不好的習慣,你不會批評我吧?”
岑岶跟他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沒發現他有什麼不良習慣,至少幾次站在他的門口,裡麵都收拾的特彆齊整:“不會。”
“隊長你真好。”沈醇笑道。
他們兩個相攜離開了,丁宣感慨道:“有的人成功不是沒有理由的,能扛住隊長的壓力,我輩甘拜下風。”
“是的。”伍欽讚同道。
“我覺得沈哥很高興。”奚瓏跟上道。
“沈醇的標準跟隊長差不了多少。”董越扯了扯自己的背包道,“作息習慣差不多。”
“董哥,你這麼說,我突然有那麼點兒辛酸。”丁宣說道。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男神的房間終究是他不配。
酒店定下,一群人吃過飯稍微休息了一會兒,紛紛踏進了臨時訓練室。
“這次我們第一場對戰的是ck戰隊,他們的隊伍是以齊磊為中心的射核。”伍欽對著視頻分析著這次作戰的隊伍,“他們擅長把所有經濟讓到齊磊的身上,一旦起來,沒有人扛得住。”
全隊的經濟讓渡,經濟一旦成了碾壓趨勢,有時候是可以無視技術的,更何況ck戰隊的其他隊員都不弱,扛線運營都沒有大的短板。
“齊磊的射手確實很厲害。”丁宣在談到比賽的時候態度都會端正起來。
“隊長也克製不了?”沈醇問道。
“齊磊的對線能力很強。”岑岶說道。
sp以前的老牌射手是能撐住的,但是李源往往等不到他的支援可能就已經炸了,隊伍節奏上就會出現一些大的問題。
整個電競比賽裡射手很多,但以齊磊能稱最強,很多人都會敗下陣來,卻又沒辦法輕易模仿,因為那樣極端的陣容,有一個細節失誤,都有可能徹底崩盤。
“那隊長要對線麼?”奚瓏問道。
岑岶對線,意味著沈醇要打野,那麼陰的一個野王,足夠讓齊磊很難受。
“不,沈醇來對線。”岑岶說道。
他的射手打的也不錯,但不是頂尖,遠沒有打野發揮的好。
“隊長的射手對上齊磊也占不到便宜。”伍欽說道,“現在是比賽第一場,壓力還不大,沈醇也可以見識見識聯盟頂尖射手的技術,隊長是這個意思吧?”
“嗯。”岑岶應了一聲,“跟強的人對線能夠磨練技術。”
沈醇的單人能力很強,但這個遊戲講究的也是團隊,不僅僅是見識聯盟頂尖射手,也是見識聯盟頂尖的運營。
“好。”沈醇笑道。
岑岶重視每一場比賽,但他顯然沒想將第一局的壓力放的太重,隻是磨礪,不論輸贏。
看來ck的實力確實很強。
伍欽繼續講述著ck原本的戰術,對方的強勢推進和保人能力可見一斑。
講述之後,選手們紛紛進行著訓練,同時談論著應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