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有文接過,就見上麵寫著,今陳郡有野溝子山頻頻遭遇草原部落劫掠,已然荒廢無人煙。陳郡為抵禦草原入侵,願將其出借給邊郡以禦邊,互惠互利,結兩郡友好之誼。
野溝子山原本就人丁稀少,一縣之地,還不如一個大鄉的產出多。賴瑾要這樣的地,那比起要一個郡來,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謝有文痛痛快快地蓋了印,把這地給……借給了他。
賴瑾也蓋了印,收下了借條。這借條隻有他有一份,謝有文是沒有的。他成功借到地,格外大方地送了謝有文一兩包裝精美的茶葉,把他送走了。
邊郡那地方,一下子拉二十多萬人過去,風險還是蠻大的。有野溝子山所在的這一縣之地作為緩衝,情況能好很多。這座山,也算是道關卡要道,掌握在自己手裡比較好。不然等到將來發展起來,萬一陳郡要卡他,直接拉幾千人過來駐紮在山上設關卡收稅,他是打還是不打?給錢還是不給錢?那都是樁麻煩。
野溝子山跟三個縣接壤,陳郡郡守想再收關稅,那得在三個縣都派兵,必然分散駐軍兵力。邊郡占著野溝子山,想打哪個縣都便利,陳郡根本沒法守。
事情搞定,賴瑾下令明早拔營啟程。他又派人去知會方易一聲,可以去給方士澤收屍了。
方易特意來向賴瑾道了謝,這才帶著仆人去給方士澤收了屍,又托軍醫把腦袋縫回去,備了口棺材,派人運回老家,算是落葉歸根。
他的心頭挺感慨的,三品參軍,一時貪念,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可惜。他隨即一想,以大將軍之才,謀士在此無甚用武之地的,叔父隻怕也是待得憋屈,想是早有去意,方才如此。不過,人已經死了,再作猜想亦是沒有意義。
將軍沒有因為叔父的事情牽怒他,還願意留他,他亦想留下來好好有番作為的。
啟程在即,賴瑾又跑去找蕭灼華。
蕭灼華不在營帳中,帶著侍女去了製衣作坊駐紮的帳篷。大軍休整,製衣作坊沒閒著,哪怕隻有一天時間也在開工,就為了多縫幾件衣服,怕再虧下去,作坊關門大吉,她們沒了著落。
賴瑾到作坊大營門口,就聽到裡麵傳出操練聲,一群女人喊得嗷嗷的,正揮汗如雨來回奔跑。
六姐賴琬站在那,雙手叉腰,兩條腿叉成八字步,扯開嗓子訓人:“沒吃飯嗎,邁不開腿嗎,跑快點!這要是上了戰場,你們還要不要命啦。”
賴瑾看著賴琬的站姿,再聽著連個詞都沒換的訓話,心說:“這可真是成國公親生的哈!”
守門的看到賴瑾,立即進去向蕭灼華稟報。
沒一會兒,一身戎裝的蕭灼華滿頭大汗地出來,邊跑邊用手背擦汗,臉上的汗水糊著泥,渾身蒸騰著熱氣,一副剛從校場出來的模樣。
賴瑾驚愕地看著她,問:“你……你也練上啦?”
蕭灼華點頭應道:“嗯,五姐教我。”做了個請的手勢,把賴瑾往裡請。
賴瑾拐過大門口,便見到在相對角落的位置站著賴瑗。他走過去,抱拳行了一禮,喚道:“五姐”,說:“你教公主時下手輕點,彆打青了。”他想到自己小時候的學武經曆,簡直就是童年陰影。
賴瑗說:“我沒金子賠,不怕。”
賴瑾側目,很懷疑賴瑗下手會沒輕重。蕭灼華細皮嫩肉的,哪遭得住。他找蕭灼華商量:“要不,我教你?我倒貼,我給你金子。”
蕭灼華看賴瑾這樣子便知道讓他教,八成隻能學出個樣子貨,臉帶歉意地拒絕:“我已經請了五姐為師,不便中途換人。”她想學些真本事,磕磕碰碰難免的,且她這年齡習武已經有些晚了,要狠吃些苦頭再才能練出來,五姐都已經同她講清楚了。
賴瑾說:“行叭!”好好練練,學點防身本事,挺好。他說道:“明日要拔營了,我打算在陳郡的野溝子鄉紮營,到時候會留下一批人在那裡開荒種地、伐木燒炭,作為後方供給點。大軍也會先暫時駐紮在那裡,再分批進入邊郡,逐步安置。女工作坊要稍晚些再過去,你把作坊裡的事情安排下去,到時候你隨我先走。”這麼好看的媳婦,還是帶在身邊親自護著才安心。
蕭灼華應道:“好。”
賴瑾又對賴瑗道:“五姐,你跟著灼華,咳……寶月公主,教她本事,暫時先充當她的護衛。她文文弱弱的,管的事又多,我擔心磕著碰著……呃,傷到哪,臨時找人想接替她的活,難。”
賴瑗輕哧一聲,斜睨著賴瑾:“疼夫人就明說。”她怪腔怪腔地說道:“你下手輕點,彆打青了……”
賴瑾:“……”
蕭灼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