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兵力懸殊的交戰。
沐瑾有騎兵和機械連弩壓製齊軍,人數比對方多,交戰中仍舊保持陣形。
就算是賴瑤、許瑗她們帶著騎兵往前衝,那也是呈雁形往前,中間一人打頭,兩邊呈翼形展開,猶如撲向敵人的老雁。
騎兵陣形一排排往前衝,遭遇他們的步兵,哪怕躲過第一排的騎兵襲擊,緊跟著又是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一排排源源不斷的騎兵就像篦子般層層梳過齊軍人群,將他們斬殺於馬下。
許瑗從小學習騎射,馬上功夫原本就級好,在草原帶兵的時候,從開春到深秋時節,一年裡有大半的時間都在草原上奔襲,與草原人交戰。
她是領兵女將,落在草原人眼裡就是大肥羊,每次交戰,必然遭遇草原人重點關照,一身本事可是說是在無數的生死戰鬥中練出來的。
戰鬥殺敵已經形成本能,在眼睛看到敵人的瞬間,大腦已經做出判斷,動作也隨之揮出,手起刀落間必有人頭飛起血箭噴湧。
擋在她前麵的齊軍,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她斬於馬下。
沒一會兒功夫,許瑗便殺到正騎馬奔殺過來的薑乾跟前。
兩人皆揮動手裡的長刀朝著對方斬去。
馬匹飛奔,兩人錯身而過。
許瑗的腰往後壓,身子後仰,躲過薑乾斬過來的長刀的同時,手裡的長刀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劃過了薑乾的脖子,在空中拉出一道血線。
身下的坐騎繼續往前,她坐起身的瞬間,又將長刀劈向薑乾身後的一個騎兵護衛,在對方揮刀攔住後,又迅速幾個變招,將其斬落在馬下。
她身後的騎兵也隨之衝過戰場,迎向前麵的齊軍騎兵。
許瑗勒馬,回頭,便看到薑乾已經摔倒在刀下,脖頸處裂開一道巴掌長深入骨的裂口,裡麵的筋絡肌腱血管清晰可見。
他的血管斷裂,大量的鮮血從傷口處噴湧出來。
她回到薑乾的身邊,補了一刀,斬下人頭,掛在馬背上,繼續投入到戰鬥中。
有留守京城的齊軍將領深知不是對手,見到薑乾死了,帶著手下便調頭往其它城門方向去。
意圖逃走的將領,去到城門處,對守在城牆上的齊軍大喊:“城破了,陛下死了,快開城門!”
城樓上的營將漠然地看著逃出來的潰兵。
底下逃出來的將領們都快急瘋了,大喊:“開城門啊,快開城門!薑鹿,你個王八蛋,聽到沒有。”
守在城樓上的薑鹿說:“你自己上來看。”
那營將意識到不對勁,翻身下馬,飛奔上城樓,探頭朝外麵一看,隻見在床弩、投石機的射程之外整齊地排列著一個個軍陣。
那軍陣,竟有十個之多,每個軍營一千人,且全都是騎兵。
他們衝出城門,就會落入到對方的包圍絞殺中。
營將說道:“薑鹿,派個人去跟他們說,讓他們放行,不然我們拚死反抗,必讓他們傷亡慘重。”
薑鹿說:“派人去了。對方存心堵死我們打全殲。”
營將對薑鹿說:“你就這麼看著等死?現在不突圍,我們再也走不了了。”
薑鹿道:“武巍,我大齊自崛起以來,隻有死戰不退,沒有棄戰而逃的。你的戰場,是該跟隨陛下殺敵,儘可能多的折損沐瑾的兵力,讓他沒那麼快打到東陵去。一旦沐瑾打到東陵,大齊國的所有貴族都將灰飛煙滅,包括你,你的家人,你的族人……你今天能突圍,來日又能再往哪裡逃?更何況,一萬騎兵堵在外麵,你這點人想要突圍,癡人說夢。”
武巍愣了兩息時間,心頭一陣掙紮,道:“行,那你跟我一起殺回去。”
薑鹿說:我奉陛下的命令守城牆,城牆在,我在,城牆失,我死。城門不開,騎兵進不來,你們還能多殺點沐瑾的步兵。”他的話音一頓,又道:“沐瑾養兵的耗費極大,每一個人都能對他造成損失。這京城的賤民商賈若是都死光了,屋舍都被燒光了,這京城變成了廢墟,這場仗,哪怕他勝了,也是敗了。”
武巍道:“成,我聽你的。”他扭頭對身後的人下令:“所有人跟我回頭,避過淮軍主力,屠城,放火!殺——”他說完,回到馬匹跟前,翻身上馬,吩咐身後的兵卒,“去找火把,跟我殺,想要快活的,儘情快活……我們死也要拉一群墊背的。”
已經無數可逃。他的麾下還有很多是從東陵過來的。聽到武巍的喊話,跟著他便朝著最近的街道殺過去,暴力破開門,衝進屋子見到男人就殺,見到女人,直接撲倒實施侵犯。
他們殺完人之後,直接放火燒屋。
房屋燃燒的濃煙引起了沐瑾和其麾下將領們的注意。
起煙的地方是在城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