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夏烺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他口腔裡咕隆了一聲,半響,他在關程越來越疑惑的目光中艱難晦澀的道:“我們,沒有殺人。”
*
人魚酒店。
白天酒店裡發生的命案幾乎所有玩家都已經知道了,就算不知道的看著酒店大廳裡循環播放的新聞報道也知情了。
“還有四位客人大概什麼時候到呢?”前台滿臉笑容的走過來詢問。
被問到的玩家嚇了一跳,他緩了下,敷衍道:“快了。”
前台點頭然後又給在大廳的幾人添了茶水,最後回到自己的地方。
她沒有看門口,而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大廳的幾人。
“艸,要盯我們多久!”有個玩家低聲罵道。
“不想被盯就上樓回房間啊。”坐在靠近窗戶位置的男人譏笑開口,他頭發梳的三七分,花襯衫牛仔褲,頗有點複古的感覺。
被說的玩家不想吵架,而且他也確實不敢一個人上去,於是隻撇了嘴,沒有理會花襯衣。
“喂。”花襯衣點燃一根煙叼著,他手指抬起,指著站在窗戶邊、大半個身體被窗簾遮擋著的繃帶人:“你是第一個活著進酒店的吧?講講,新聞裡說的是真的?有殺人犯逃獄來這殺了人?”
洛一然回頭看向花襯衣。
他坐在魔術師的帽子上,整個人偶身體都被陰影包裹,乍一回頭,那雙明亮的紅眸便十分顯眼。
花襯衣頓了下:“差點忘了,你才是洛一然。”
人偶並不在意魔術師存在感比自己強烈,他仔細看了眼花襯衣:“新聞說的是真的,不過殺人犯已經被警察擊斃,而且酒店裡所有的屍體都已經清理了。”
花襯衣細品了下這句話:“所以你是覺得住下沒關係了?”
洛一然十分自然的點了下頭。
花襯衣:“……”
洛一然:“反正我們隻能住這個酒店,不如往好處想,這麼大個酒店隻住我們二十幾個人應該會很安靜舒適。”
“……”
玩家隻能入住人魚酒店。
這是下午酒店被清理乾淨時,所有人房卡上出現的一句話,很明顯的,這是一條帶著不詳意味的信息——被清空的酒店隻住下玩家,怎麼想都有一種騰出了戰場,晚上會有一場惡戰的預告感。
先前車上坐洛一然後座的黑T青年站了起來:“我先回房間了。”
被花襯衣懟過的玩家立馬站起來:“我跟你一起上去。”
其他幾位玩家也陸陸續續站起來打算一塊上樓。
花襯衣友好的揮手:“電梯在恐怖電影裡是個多容易出現的因素不用我多說了吧?大家記得走樓梯哦。”
然後他又轉頭問洛一然:“你不上去?”
“我在等我的朋友。”洛一然微微歪頭,他看著那七八個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反問花襯衣:“你不跟你朋友一起上去嗎?”
花襯衣一愣。
“就是那個在車上坐我身後的那位。”洛一然打了個哈欠,剔透的眼眸中好似出現了一點水光:“你們是朋友吧,車上和現在你們都有很多眼神的交流。”
花襯衣安靜一會後嘖了聲,他將煙撚滅,語氣不悅:“你是變態嗎,一直盯著彆人。”
“沒有一直盯著,隻是恰巧看到了。”洛一然站了起來,夜風從窗戶縫隙中吹進,將他額前耳畔的發絲吹起,其耳垂上,潔白的珍珠發著微光,他回想了下:“還是說你不上去是要等你們的另一個女性朋友嗎?我目前沒看到她回來。”
花襯衣呆住,眼神不受控製的流露出震驚:“?!”
洛一然皺眉:“沒必要那麼驚訝吧?車上你不是跟那個女生在說話嗎。”
花襯衣深深的吸口氣:“你真的一直盯著我們?”
洛一然收回自己視線,微微扁嘴:“我說了,我沒有。我隻是記得車上看到的人。”人一眼能看到的東西其實很多,隻是多數人並不能準確的記住,但他可以。
花襯衣不太相信,他還是覺得洛一然一直在注意他們,但是他快速想一遍也沒能想出洛一然盯他們有什麼目的……難不成他說的是實話?
真能記住所有見過的事情,然後後續回想細節?
洛一然盯著窗外,突然問:“你跟你朋友關係好嗎?”
花襯衣不回答。
“我記得車上所有人,所以也記得回酒店了多少人。”洛一然沒看花襯衣:“加上我倆,現在酒店已經住了十八人。”
花襯衣皺眉:“所以呢?”
“白天酒店在酒店門口已經死了兩位玩家,所以還有七位沒回來。”洛一然眸光暗下:“但現在還能回來的隻有四個人。”
“什麼能回來的隻有四個人……”花襯衣愣住,幾秒鐘之後他刷的回頭看向人魚酒店的前台。
前台一直在看著他們,見花襯衣回頭她便露出微笑,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問話:“還有四位客人大概什麼時候能到呢?”
花襯衣手顫抖了下,他胸腔劇烈起伏,然後站起來看著窗口處——魔術師發出囂張的笑聲,他聲音喜悅的詢問人偶:“少爺,你覺得那活著的四個人裡有夏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