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時候十幾歲,見他總覺得眼熟。”男人吞咽著口水,他拚命回想:“但我想不起來眼熟在哪。”
“但我記得我們都很討厭他,因為他身上有刺青,代表著他殺過人進過監獄……”
洛一然出聲:“跟試圖傷害人魚的犯人關在一起的嗎?”
“我們隻有一個監獄。”男人說:“所有犯罪者都關在那裡,進監獄的犯人身上都有刺青,是那種黑色的很亂的線條刺青,越多代表他的罪越重。”
“那個二十年前來到下層區的老人,身上幾乎看不到他自己的皮膚顏色了。”男人好像有點冷的縮縮脖子:“他是罪大惡極、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人。”
“他不該出獄。我們以為他是逃出來的,然後去報警,但沒有警察來帶走他,所以那段時間我們都過的心驚膽戰,直到……”男人停了下,他目光中的恐懼褪去一些:“直到他撿到了人魚。”
洛一然停下把玩撲克牌的手,他紅眸看向男人,然後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比起麵無表情,男人更害怕洛一然笑,他眼中的恐懼重新恢複:“然後他就被警察接走了,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
洛一然笑容頓住,他微微皺眉:“你隻知道這些?”而且長段的話裡,隻提到了一句人魚。
男人急了:“人魚的消息本來就很少……
他尾音消失在洛一然的紅眸中,半響,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的說:“還有一件事!鄰居有個瘋瘋癲癲的老人,他念叨過人魚!”
洛一然笑了:“那麼,請繼續說。”
*
中央廣場。
眾多看著洛一然分屏的人皆寂靜無聲,他們麻木的看著那被綁的兩個男人和男人頭頂上的電鋸,打心底的對洛一然感到了震撼。
看著洛一然問完事情,然後隨便給兩個男人灌了些水和食物就給人扔一邊了,中央廣場終於有人開口:“他在現實中也絕對是個變態!”
這話引來了很多人的附和,同時也將廣場上奇怪的氣氛打破了。
戴十字架的女孩偷偷看了看身後人滿臉菜色,她爽了,開開心心的對殺馬特說:“我就知道大家會傻眼。”
殺馬特看著屏幕上人偶操縱魔術師打開了燈,然後與魔術師吵架睡衣不要蕾絲邊,他臉上扯出個笑容:“這人是聰明。”
女孩先點頭然後又問:“你指什麼?”
“白天他是故意找到下層區去的,然後在裡邊晃悠。”殺馬特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自己可能脫妝了,於是他將衣領拉起遮住自己半張臉,然後才接著說:“他去就是為了釣魚。”
“隻是那兩人也以為自己是垂釣者,殊不知自己其實早被人盯上了。”
女孩愣了下:“你的意思是他一開始去到下層區就是打算綁人?”
殺馬特點了下頭,他沒有說的還有件事是,洛一然可能現實中不是什麼變態,至少在彆人眼中不是,畢竟他在遊戲中都遵守著一套自己的標準。
就像白天去下層區引人對自己下手,然後他才會順勢綁人,很有可能現實中洛一然對自己的道德標準很高,甚至可能是周圍人眼中具有代表性的那種好人。
“臥槽快看!李其瘋和維亞的房間有人在敲門!”
女孩下意識在看了眼洛一然分屏中的鐘表——過十點了。
酒店內,十點後是不允許有人走動的……那,敲門的還是人嗎?
*
幾分鐘之前。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洛一然究竟是選擇了任務幾啊啊啊啊!”維亞在床上翻了一圈。
兩人一直以來都是搭檔,平常任務都是住一起的,所以這次維亞也直接入住了李其瘋的房間,他趴在床邊:“大叔,他是不是選擇任務一的可能性更大?”
“任務二可能性更大,他膽子很大。”李其瘋換上浴袍:“而且感覺他是那種會趨近危險的人。”至少在最初的選擇的時候,任務二是直接對上副本boss,危險的很明顯。
維亞歎口氣,他抓了抓自己的卷毛:“他也不給點提示,要是任務不同我們也好分道揚鑣啊。”
“不影響。”李其瘋擦了把臉:“我們心知肚明,得到足夠的信息就算任務相同也會分道揚鑣。”
他們多疑,人偶也多疑,沒法相處的。
維亞坐起來,他卷毛抖抖:“也是!”
“快來洗臉,今晚可能會有場硬仗……”
咚咚咚。
李其瘋話還沒說完,門突然敲響,同時一個軟軟甜甜的女聲響起:“先生你好,夜間服務。”
“我可以進來嗎?”
“……”
同一時刻,洛一然的房間也被敲響,同樣的話也在他房間門口響起,隻是不同的是門外是個少年音。
洛一然迅速操縱魔術師將地上的兩個男人扔進衣櫃掩蓋嚴實,關之前聲音很溫柔的哄了一句:“乖,彆說話,明天我就放你們走。”
兩個男人茫然驚慌的眨眼。
魔術師乾著苦力,他看著坐床邊穿著一身白絲綢睡衣的小人偶:“少爺,你怎麼就不能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說話呢?”
衣櫃除了上方的圓孔裝飾之外沒留一點縫,人偶確保兩人在衣櫃中能夠呼吸後才轉身看魔術師,同時他表情隨著轉身變成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他說:“憑什麼。”
魔術師:“……”對他還真毫不客氣呢。
人偶操縱魔術師將自己放在其肩膀上,然後走到門前,他從貓眼看向門外,看清的一瞬間人偶瞳孔放大了一瞬。
門外,一位金色卷發的少年天真無邪的笑著,湛藍的眼睛專注的看著貓眼,他身體在一身寬鬆的白色長裙下更加纖細,他笑著又說了一次:“先生你好,夜間服務。”
“我可以進來嗎?”
洛一然退後一點,他沉下眼——不是幻覺也沒有看錯的話,這人與白天水箱裡的人魚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