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是必須要做的任務,他、他、他一秒也不會待了!
少年在窗外嗚嗚咽咽的哭出了聲。
*
洛一然一夜無夢,甚至在早七點的時候還能準時睜眼。
紙巾他沒堵死,所以大部分聲音他還是能聽見,他隻是裝聽不見。不過好在的是他覺淺是指突然發出奇怪聲音時會醒,但如果某個聲音一直響起,他反而會習慣。
比如少年響了很久的哭聲。
所以,他昨晚睡得還不錯。
魔術師一晚上沒動彈,至少看起來是一晚上沒動,他看著洛一然坐起來:“少爺,早上好~”
“早上好。”
洛一然抓了下頭發,然後側頭看向窗戶,準備打開窗給房間通氣,結果頭剛側過去就猝不及防的對上了窗戶外玻璃上一張無比憔悴的臉。
金發少年已經哭到哭不動了,洛一然轉過頭來時他氣息微弱但還是努力保持了自己的體麵,他勉強笑著:“先生,早上好,今天天氣不錯,看起來會是美好的一天的。”
人偶:“……嗯……你這是要一直跟著我?”
少年破罐子破摔,白天他的臉已經沒了那種蠱惑感,甚至他在做出那種帶點純真笑容的表情時有點顯醜了,他直接說:“我得一直跟著你。”
人偶快速眨了下眼,他想到了昨晚少年與魔術師對話時像變了個人的那小段時間,心裡有了一點猜想,於是他不經意的道:“隨便,不過你要是不會人魚那樣笑就不要笑了,笑起來你就完全不像它了。”
幾乎是瞬間,少年表情猙獰了起來,但不過片刻,他表情就又收斂了,他像是已經習慣了的說:“好。”
果然是個不情願的替代品。
人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操縱魔術師將自己帶到窗戶邊,他看著金發少年濃重的黑眼圈:“有時候我很喜歡你們的規則,就像是晚上你占有優勢,但我不看你不接受你進來,所以哪怕你能砸開窗戶你也不能這麼做。”
少年表情又扭曲了下。
“你叫什麼?”人偶聲音突然溫柔。
少年沒反應過來,柔和的聲音直擊他,於是他下意識回答了:“阿特爾……”
“那麼阿特爾,你做為人魚的替代品想過徹底替代人魚嗎?”人偶想法上湧,他貼近玻璃,紅眸專注的看著少年,因為太近了,所以看起來就好像那雙漂亮的紅色眼睛裡隻有他一個人存在。
阿特爾睫毛顫動。
……他不僅想替代人魚,他甚至還想每個人的眼睛都隻能看著他。
魔術師打開了窗戶,阿特爾跌進了房間,他跪坐在地麵,雙手因為爬了一晚上而在微微顫抖。
魔術師不知道人偶要做什麼,但是他知道人偶已經知道不少事了,畢竟人魚替代品都說出來了。
“阿特爾也不想再隻作為人魚替代品關在水箱裡遊/行、享受著不屬於自己的追捧和歡呼了吧?”
果然,洛一然肯定的說出了水箱中的人魚是阿特爾……就是不知道他是否知曉當時很大一部分時間裡,水箱裡的阿特爾的身體並不是他本人在用。
魔術師看著臂彎中的人偶——不,他肯定知道。
畢竟昨晚阿特爾已經當場上演了一場身體被彆人使用的場景。
操縱魔術師彎腰,人偶從魔術師手臂滑在地麵。他仰頭看著阿特爾:“被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很辛苦吧?而且還不是做為阿特爾本身。”
阿特爾知道麵前這小小人偶在蠱惑自己,但是得承認的是他就算知道卻還是被人偶的每句話牽動著。
人偶觀察著阿特爾每一秒的反應,以此來判斷自己接下來的話要怎麼說才能如願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很好的一點是,阿特爾的心很好揣測,他的反應幾乎不加掩飾。
“阿特爾有自己的魅力。”人偶抬起頭看著阿特爾的雙眼:“我們,要證明看看嗎?”
“我願意幫你不作為替代品而活,而你隻需要做、或者透露一點點事情,非常少的、不會危害到阿特爾分毫的一點點事情……很劃算吧?”
阿特爾手顫抖,他在這一瞬間有種荒謬的感覺——如果昨晚他與人偶身份互換,人偶一定能成功且非常迅速的殺死他。
這種想法讓阿特爾得出一個結果——
人偶很強大。
陽光從窗戶透進,落在人偶柔軟黑發上,清澈的紅眸裡。
“試、試一下。”
阿特爾頭皮發麻十分想逃離這裡,但最終他卻這麼說道。
聽到這話,人偶站在陽光下露出個溫柔的笑容:“好。”
真的好,這樣就可以試著在這個水城裡好好玩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