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瘋很輕的歎口氣：“維亞, 不要鬨。”
維亞倒是真的想要個娃娃，不然當初也不會見著洛一然就搶，但現下他扁扁嘴, 委屈的站一邊。
李其瘋看著人偶, 他同樣好奇洛一然的外形怎麼變成了人魚, 但也沒問, 隻是抓緊時間詢問人魚的事：“伊地亞不是人魚嗎？”
“伊地亞是人。”人偶從自己尾巴上扣下一塊鱗片好奇的看著, 同時他回答李其瘋：“而且我不知道他本體在哪。”
李其瘋皺眉：“那真正的人魚？”
人偶本想說應該是在監獄，但他抬眼的時候頓住了，同時，李其瘋和維亞都感受到了什麼, 李其瘋直接後退, 維亞擋在了其麵前。
洛一然看著一個黑袍人一步一步緩慢走來, 而兜帽下, 柔順的銀色長發隨著走動輕輕晃動。
他伸出修長的手取下了兜帽, 一張仿佛是細細刻畫出來的臉露了出來, 那張臉上, 藍色的眼如浩瀚星辰一般, 神秘深邃。
奇異的、無比吸引人的一張臉。
不同於伊地亞的純真無暇，這張臉仿佛天生帶著一種吸引人的感覺，它充滿著……不，是引誘著人在塵世的**。
洛一然理解了老人那句人魚有了人的七情六欲, 天生吸引著人的**，那人魚遲早會成為人。
但, 確實比伊地亞還美。洛一然擺擺尾巴, 他對李其瘋說：“喏, 真正的人魚就在這。”
李其瘋維亞兩人迅速回神, 李其瘋直接背身離開，維亞擋在李其瘋離開的方向，他笑著拿出武器看著人魚。
人魚回到了自己腦袋上，他殺了監獄的一個黑袍人，將腦袋暫時嫁接在了這個身體上。也是因為忙這件事，夏烺逃跑的時候人魚就沒當時去抓回來，等他收拾好的時候夏烺早就沒影了。
但當他察覺伊地亞也出現在下層區時，人魚想到了很多事。
比如他讓夏烺去下層區很有可能是洛一然引導的。
被耍了的感覺出現，人魚氣笑了，它乾脆慢吞吞的趕過來，等著人偶被伊地亞弄四分五裂後再出現。
結果人偶沒事，伊地亞還離開的飛快。
人魚沒有看拿著武器的維亞，他反而是盯著人偶質問：“伊地亞呢？”
“你問我？”洛一然歪頭，柔軟的黑發垂在他睫毛上方，人偶臉上露出嘲諷：“你來這麼晚還問我伊地亞去哪了？當然是離開了啊。”
人魚緊緊皺眉，它不管自己也沒有及時趕到，而是先道：“你食言了。”
人偶沉默了一瞬，然後他眨眨眼，眉尾下垂，表情可憐兮兮的。他摸著自己的尾巴：“可我儘力了，你看，我都被伊地亞變成這樣子了。”
人魚徹底氣笑：“你跟伊地亞合作了，不然伊地亞不可能讓你活……”
他話音未落，魔術師不讚同的聲音先響起來：“少爺，彆對它撒嬌。”
氣氛瞬間沒了，一邊警惕著的維亞都愣了下。
人偶麵不改色的、熟練的操縱魔術師撕下魔術師的衣擺綁魔術師嘴部了。
然後他目光看向了維亞：“你們不是要殺人魚嗎？快上。”
“它絕對是人魚。”
維亞：“……”他當然知道是人魚，有的boss一出來便能分辨的。
但是……倒也不必如此急切的說出來他們要殺它。
人魚輕輕哼笑了聲：“殺我？那便來吧……結束自己之前我也不介意多殺幾個人。”
帶著自己腦袋來本是為了更好對付伊地亞，但現在就先對付這三人吧。
嘶。維亞看著明顯想跑路的人偶，他視線看向已藏入暗處的李其瘋。
李其瘋遲疑了一瞬，然後他直接對準人魚微後的位置開槍。
他這次用的槍沒有□□，聲音出來的刹那間，維亞雖低低罵了一聲，但他還是與槍聲一起行動了。
人魚本該在維亞動時後退或者後仰，這是本能，但人魚沒動。
於是子彈落空，維亞直麵對上了人魚。
洛一然露出笑容，他知道李其瘋的行為是在告訴自己——你可以離開。
李其瘋果然會這樣做。
洛一然操縱魔術師抓起昏迷的阿特爾離開下層區，人魚的聲音在身後拔高：“我會……來殺你！”
人偶一頓，他沒讓魔術師停下，隻是自己探出頭，伸出了手——某些角度可以看到，細細銀線從他手指上連接著地麵。
手指抬起，銀線收縮，鋒利無比的刮過人魚的腳底，維亞早在看著人偶抬手時就做好準備，於是輕鬆避開。
人偶張開著五指，他突然很開心，於是笑容展露：“不，我覺得你會死在這。”
“……洛一然！！！”
*
尖叫、求饒、還有血都在身邊，夏烺沉默的站在街道上，他看著下層區的人從遲疑緩慢然後到慢慢殺紅了眼。
夏烺記得洛一然說過，人在群體之中會很容易受影響，就像學校裡上自習，如果大部分人不來，那麼就算小部分人來了也會走。
不僅僅是不想成為異類，還有……
一個人突然跌跌撞撞爬到夏烺麵前，那人沒看到夏烺殺人，於是抓住他腳：“救、救救我！我錯了……我錯了……”
夏烺一動不動。
有下層區的人跑過來一刀捅進了那人後背，鮮血濺上夏烺的黑袍上，並不明顯。
“老大……”殺紅眼的男人把刀上的血跡擦了擦，他盯著瘦弱的夏烺：“你怎麼不殺人？”
啊……被盯上了。
夏烺抬眼，冷漠木然的眼神對上男人的視線，脖頸的傷巨大而可怖：“那我殺了你如何？”
男人清醒了一瞬，他顫抖了下，轉身想趕快離開，但下一秒他眼前一黑，然後眼眶劇痛傳來，他尖叫的捂著眼睛倒下。
那是張撲克，它直直的插-入了男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