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硯衝進廢墟,入眼的隻有殘破的家具,哪裡還有戚從禮的身影。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短發女被褚行舟給砸進了廢墟中,一時間沒能從地上站起身。
戚硯側過頭,眼神中殘留的殺意還未曾消失,他下一瞬就出現在那個女人身前,抬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硬生生將人抬起來,強逼著對方對上了他的雙眼。
精神係異能發動,可就在這一瞬間,短發女勾起唇角,一聲細不可查的“滴”聲響起。
戚硯瞳孔微縮,隻堪堪來得及將手撤回來,眼前的女人便嘭地一聲,炸了。
爆炸的衝擊波迎麵而來。
就在這不足一秒的時間裡,有人從背後拉了他一把,緊緊地抱著他,將他給護在了自己身下。
深色的眼眸中印出褚行舟驚魂未定的臉。
戚硯:“褚行舟!”
後背重重地落在地上,飛揚的塵土掩埋了兩個人的身影。
褚行舟安靜地趴在他的身上,儘管心裡清楚,這點爆炸並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可戚硯還是半天都沒敢出聲,直到這人撐著地麵起身。
“竟然在人身上裝了炸彈。”
戚硯就這麼躺在地麵上,眨了眨眼睛,覺得肺腑中的空氣越來越少,窒息的感覺傳入大腦,思緒一片模糊。
褚行舟搖了搖他的肩膀:“阿硯,呼吸,阿硯!”
戚硯猛地嗆了一口,劇烈地咳嗽起來,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搖晃,眩暈感接踵而來,無數記憶湧進腦海,就像是有人用一隻手強行地剖開了他的腦袋,將那些遺忘的過往塞了進來。
他隻來得及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褚行舟,就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世界光怪陸離起來,幻影交錯,男人拿著鞭子鞭打女人的樣子在眼前晃動,尖叫聲,嚎哭聲,到最後的瘋狂,沉默以及死亡。
他以為他隻是年歲太小,所以才會不記得那些過往。
可所有的一切都隻是被他封印在了腦海裡,因為不願意想起,才選擇了不再記起。
戚硯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臥室裡了。
厚重的窗簾隔絕了窗外的一切光線,連時間都模糊了,他抬頭看向天花板,一動不動。
似乎沒想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想起來了。
門輕輕地被推開。
戚硯閉上了眼睛,他聽到了靠近的腳步聲,是他熟悉的氣息,褚行舟。
褚行舟走到床前,幫他整理了一下被子,坐在床前看了他很久,低下頭親了親他的額頭。
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戚硯抬手揪住了他的衣角。
“哥。”
褚行舟回過頭,對上了戚硯的眼睛。
戚硯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長,清澈的瞳孔中向來都是自信,樂觀,哪怕是最鹹魚的時候,眼裡也都是充滿了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脆弱,迷茫到找不到方向。
褚行舟心中一窒,轉身俯下身子,抱住了他。
“不管遇到什麼,都有我在呢。”
戚硯抬手將人緊緊地扣住。
“我怎麼能忘了,是他將媽媽給逼死的,不是抑鬱,不是爭吵,是家暴,是虐待,媽媽是為了我才不走的,可他將媽媽給逼死了。”
褚行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樣的青年,隻能抱著他,聽著他壓抑到哽咽的聲音。
“阿硯,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戚硯咬著唇,不吭聲,嗓子裡細碎的聲音都被他給儘數吞了下去,顫抖的身體抑製不住的抽動,抱著褚行舟的雙臂似是要將他給嵌進身體裡。
那個時候他還太小,很多事情並不能理解。
在見到戚從禮的那一刻,所有糟糕的記憶全都回來了,悲痛後知後覺地湧上心頭,就再也控製不住了。
褚行舟實在是難受,可被人緊緊地抱著,他又看不到戚硯的神情,隻好側過頭親著他的脖子,低喃道:“沒關係,可以哭的,哭出來。”
戚硯突然鬆開手,咬在了褚行舟的肩膀上,又順著肩膀咬上了對方的脖子。
放在後背的手拉住對方後背的衣領,扯開了他的衣服,仰起頭咬住了對方的唇。
“哥……褚哥……”
褚行舟:“我在的。”
撕咬變成了親吻,宣泄一般,戚硯抱著他像是抱著救命的稻草,終於抑製不住地哭了出來。
這麼多年,他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都沒有這一刻來的撕心裂肺。
褚行舟紅著眼眶,聽著對方泣不成聲的哭腔,將人抱的更緊。
“哭吧,哭完我們一起,給媽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