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小皇帝和裴彥兩個都是在演戲?裴彥根本就沒有調戲宮女,皇帝也不可能舍棄他,這就是障眼法,這都是為了方便行事所以才弄出來欺騙眾人的。
裴海又氣又恨,他反複想那天的情景,他感覺裴彥就是給他做了一個套,要不然他能跟那個小孽障割袍斷義?
後悔藥沒有地方買。
裴易眸光呆滯,蹲在地上一句話不說,原本想著攀上大皇子這個高枝兒,誰能想到一朝成為階下囚。
那是謀逆之罪,是要株連九族的,九族啊!老裴家連根兒都得被刨了。
“爹,我想裴彥一定會來救咱們的,謀逆的事情禍及九族,裴彥難道不在九族之中?”
裴海:“那不一定!你不了解裴彥那個孽障!他不管你滅不滅,就算是滅十族,他說不救也不救。
這次陷入了更深層的沉默。
不得不說,還是裴海更了解裴彥。
金鑾殿上,裴彥帶人一箭射死趙宇,裴彥一夜之間威震朝野,哪個一個不怕死的敢得罪裴彥這閻羅爺,那真是死了白死。
小時候裴彥隻是市井紈絝,放狗放鷹,那也隻是招人煩並沒有害人性命,現在不一樣了,從一個小紈絝長成了閻王爺,瞪眼宰活人。
就在裴家陷入絕望的時候,監牢外麵有了響動。
看守牢房的士兵恭敬的往兩旁一退,一道挺拔俊逸的身影從外麵悠然而至。
裴彥身著一身暗紅色的錦袍,腰間豎著玉帶,逆著監獄裡暗沉的光芒,不緊不慢地走到近前,隔著鐵欞,淡漠地看向他們。
“你們有什麼話照直跟審訊的大人們說。”
他居然不是來幫他們的?真要是幫他們,還要讓他們跟審訊的大人們說什麼?
裴海蹭地一下站起來了。
“兒子,你是我兒子,你不能不管我,你爹我現在……”
他急得就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哪裡還管得了什麼父親的尊嚴和威風?
“你不能不管裴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是裴家人,你身上留著裴家的血脈,你不能置身事外,再怎麼說我是你爹,我是你親爹!”
親爹?
親爺爺也不行。
裴彥眼睛裡一點情緒都沒有,就像看一個死物一樣。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裴彥冷笑一聲,原劇情裡裴海親手用棍子把原身打殘雙腿的時候,可沒說他是他親爹,現在變了?說他是親爹了,真有意思。
是不是親爹,那得看裴海有沒有利益。
“謀反的事情,你跟三法司的大人們實話實說,少受皮肉之苦。”
“什麼你還讓他們審問我?”
裴海一聽三法司,頓時腿肚子轉筋,他是上過戰場打過仗的,但是他也知道三法司那個地方比地府還要可怕,進去之後是要扒一層皮的,要是裴彥有心幫他,那就直接跟皇帝求情,皇帝肯定能同意。
想到這裡裴海馬上懺悔道;“彥兒是為父得不對,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娘,把個小妾帶回家,讓你娘受委屈,生你的時候難產而死,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之後安慧茹對你看似很寵愛,實際上就是在捧殺你,她不好好地教導你,不教你分辨是非,隻是一味地寵著你,護著你,讓你犯更大的錯……那是我的錯,不該跟你斷絕父子關係,爹也是沒有辦法,不想連累你,不然你肯定被牽連進來,可見為父還是疼愛你的……”
真會找借口?這話都能說得出來?
他這不是什麼都懂嗎?以前裝著不知道,現在一下都明白了?
可笑!
旁邊不遠處的安慧茹都聽傻了,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
裴海這是要棄車保帥了。
安慧茹不甘心,但是能有啥法?她不想死,但是沒有說話的機會。
這時候老夫人那邊也聽到了裴彥的聲音。
他們之間隻隔著一道鐵欄杆。
老夫人現在聽到裴彥的聲音,就跟瘋了一樣,她這個人極度自私,關係不到自己的利益連個屁都不放,現在不一樣了,自己身陷牢獄知道著急了。
“彥哥,你過來,彥哥,祖母在這裡,彥哥你趕緊把祖母我弄出去,這地方不是人待得?”
裴彥都懶得搭理她。
這世界上的事兒就這樣,享得了福,也能受得了罪,受不了,那是命該釋然。
他還以為裴彥是個小孩子嗎?
裴彥:“行了,我已經跟你說了,你自求多福吧?是你自己選的路,自己把它走完。”
他已經仁至義儘了,他從來不是心軟的人,也不是好人,按照裴海的所作所為,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轉身的時候,旁邊的侍衛趕緊給他躬身行禮,裴彥腳步都沒有停留。
旁邊的鐵甲軍恭敬前輩,連看都不敢看他。
裴海一看頓時急眼了,他聽出來了,裴彥不會管他這件事,那可不行,他犯的是謀逆之罪,那是要滅滿門的,那他們裴家全族一個都跑不了?
“裴彥為父求你!裴彥你有什麼怨恨衝著我來,你弟弟他有什麼錯?你不能這樣,你跟陛下求求情。”
裴海失心瘋一樣大喊大叫。
裴彥也沒有搭理他。
真不知道這人是愚蠢還是天真,他選擇造反的時候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嗎?不知道造反的後果嗎?
老夫人那邊又是哭又是叫,早就沒有裴彥的影子了。
裴海剛剛對裴彥說的那些話,老夫人也都聽清楚了,他們對裴彥乾的那些事,全都心知肚明,當時候他們那樣對待裴彥,也跟雲陽郡主那邊有關係,裴海害怕受到雲陽郡主的連累,但是裴彥畢竟是個小孩子。
他們不能罵裴彥,就轉過身來罵安慧茹。
安慧茹倒黴了,以前那些齷齪的事全都被翻出來,再加上害怕恐慌,沒有兩天就嚇病了。
可見人不能做虧心事兒的。
禦書房裴彥跟趙康下棋,這一段時間裴彥搜集了不少證據,把前朝整理得乾乾淨淨的,趙康都驚訝到不行。
有了裴彥這樣的左膀右臂,一點都不擔心皇位坐不穩。
兩個人的關係簡直是親密無間。
他們下棋的時候有邊疆急報,他們在清理大皇子逼供叛亂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把邊關的城門打開,把韃靼人放進來了。
原本著大皇子和韃靼人的計劃是同步的,但是韃靼人沒有想到大皇子這邊剛行動就被剿滅了,韃靼人那邊再想後退,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是兩邊一起製造混亂,朝廷很快就四分五裂,首尾難顧,到時候萬裡江山支離破碎,現在大皇子已經被清繳,大殷國的軍隊隻需要對付韃靼人就行了。
裴彥落下一子
“陛下想怎麼樣處置?”
這話讓趙康很不高興;“你說什麼呢?咱倆的關係一定要這麼生疏嗎?你就不能喊我的名字?”
裴彥:……
看樣子趙康真生氣了。
裴彥:“這是君臣禮法,臣不敢僭越。”
趙康:“……”
他現在跟裴彥說話,能氣死,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軍情迫在眉睫。
趙康:“裴家的案子你打算怎麼辦?”
其實怎麼辦都行?趙康都不會不顧及裴彥的臉麵,隻要他說,他就能照辦。
裴彥;“公事公辦。”
趙康:“……”
看來這是裴彥的真實想法了。
趙康有點為難,哪怕裴彥跟他說句話呢,那他也能把裴家那些人放了。
裴彥:“不必給我顏麵!”
趙康也沒有辦法。
裴彥身穿鎧甲帶兵親自掛帥出征,後麵的三軍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玩兒命地往上衝。
那些韃靼人壓根沒有想到殷國的士兵反應這麼迅速,所以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孤軍深入的韃靼人被裴彥誘敵深入之後全部絞殺。
韃靼人的信息落後,他們覺得可能是大皇子故意欺騙他們進入伏擊圈,所以他們連夜撤退。
裴彥就等他們撤退的時機,在後麵窮追猛打,一直把他們殺回自己的老巢,把韃靼人打得氣數倒退五十年。
等到裴彥回朝的時候,關於大皇子謀反的事兒早就已經風平浪靜了。
京城那段時間血流成河,菜市場天天都有排隊等著砍頭的。
劉太尉三族成年男子一律斬首,不足十六歲男子以及家裡的女眷全部發配邊關充入賤籍,永世為奴,其他參與這次謀逆的臣子差不多也是這個下場。
裴海沒有被株連九組,也沒有砍頭,而是被流放寧古塔永世不得回京,皇帝也沒有把他充入奴籍。
這已經是皇帝看在裴彥的麵上格外寬宥了。
謀逆的罪名之隻要沾上就是千刀萬剮,九族皆滅,然而這事情也隻是皇帝一句話,這不像彆家都是誅九族,最少也三族,裴海隻有舉家流放。
那也了不得。
裴海這幾年在京中生活優渥,養尊處優,現在驟然間陷入牢獄之災加上杖責三十流放三千裡,那也是要了他的命。
家裡這些女眷們也都跟著他一起流放,一個個哭天喊地。
老夫人劉氏哭得最傷心,她都那麼大年歲了,本來應該頤養天年享受生活了,沒想到還要跟著一起流放。
正在裴家人哭成一團的時候,雲陽郡主過來給他們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