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這是乾啥?我是周吉明。”
他還以為裴遠穎沒有發現賬本的事兒,畢竟都一把火燒了。
裴遠穎:“我打的就是你!”
家丁護院不管三七二十一,過來一腳把周吉明踹倒,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直接把周吉明打傻了,周吉明抱著頭哀嚎不止。
不遠處的趙姨娘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裴彥在旁邊:“姨娘你咋了?”
趙姨娘:“沒…沒站穩。”
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慌亂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裙角。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周吉明被拖走了,有人歡喜有人愁。
裴彥猜出了趙姨娘和周吉明關係不簡單,但是一點證據都沒有,更何況這個時候上把錢追回來才是最重要的,不能牽扯太多,要是把裴家這點陰司事兒挖出來,裴遠穎丟臉不說,他那個火爆脾氣,說不定乾出什麼事兒,那就對他們的計劃不利。
裴遠穎抓到了周吉明,手裡又有賬本,一門心思想把那些錢挖出來,所以就忽略了趙姨娘的異樣。
“東家我冤枉,我是冤枉的,你不能冤枉好人,我跟著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這樣對待我,不怕寒了我們這些人的心。”
周吉明死不認賬,他不相信這麼短短幾天的時間,有人能把他做的賬查清楚。
他的叫喊聲響徹整個裴家,裴家那些下人們議論紛紛。
都是裴家的奴仆,他們也怕自己受到主家如此的對待。
裴彥從屋裡出來,就聽到周吉明在那裡喊呢。
他的確很會收攏人心,想要激起人們的恐懼心理,畢竟裴遠穎名聲很臭,人們很容易就能相信。
“少爺,要不我把他的嘴堵上?”有人跟裴彥提醒道。
裴彥:“不用,讓他喊!告訴家裡的家丁,明天可以去縣衙聽案。”
那人:……
第二天一大早裴遠穎就把人送到了縣衙。
縣衙老爺姓崔,都叫他催大老爺,催大老爺時而清明時而糊塗,能不能為老百姓斷案全憑心情,有時候人們喊他青天,有時候他犯渾,冤假錯案也不少出,今天裴遠穎擊鼓鳴冤,他馬上升堂把人帶進來了。
隻見周元吉跪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慘不忍睹,旁邊還跪著裴遠穎,裴遠穎一臉的富態,小肚子腆著,眸光如炬,他一個頭磕在地上:“小民裴遠穎狀告周吉明侵吞錢財。”
周吉明:“大人饒命。”
周吉明當然不肯承認,他自認為賬目做的天衣無縫,而且那場大火已經燒了個精光,無憑無據他當然不會承認。
裴遠穎:“你是不是覺得賬本被燒沒了?”
他說著請求大老爺把證據抬上來。
五六箱賬本被抬到了大堂上。
裴遠穎這一打官司整個清河鎮的老百姓都過來看熱鬨,其中真還有裴家的下人,這些都是裴彥打發過來的。
人們不知道裴家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都過來看熱鬨。
“裴家打官司?”
“裴家和誰打官司?不知道誰家又要倒黴了,惹誰不好,偏偏惹裴家。”
裴家名聲不好,裴遠穎早就被人扣上了為富不仁的帽子,頂風臭這三百裡,清河縣的人沒有人不恨他們的。
就因為恨他們,所以原劇情裡周吉明侵吞了裴家的家產,所有的人都假裝看不見,沒有一個人為裴家說一句公道話。
你看吧,這就是得罪人的下場。
裴彥知道原劇情裡周吉明拿到裴家的錢財之後收買鄉鄰,著實瀟灑了一段時間,但是人性涼薄不是說改就改的,他比裴遠穎要心狠手辣得多,趕上百年不遇的天災,他還加收租子,最後被鄉鄰們招來了叛軍,不但身受重傷,財產被搶,最後還點了一把火。
所以說不能魚肉鄉裡,欺壓百姓,要不然倒黴的還是自己。
裴遠穎聽見身後指指點點的聲音:“大老爺,這個周吉明,是我裴家的管家,他借著管家的身份侵吞財產,現在已經從賬上查明一共貪汙九萬多兩,大老爺給做主。”
九萬多兩啊!
催大老爺都被震驚到了,滿臉的不敢置信,但是他還是繼續審問周吉明。
“周吉明,這可是事實?”
周吉明當然不認賬。
不認賬不要緊,五六個大箱子的賬本,加上吳先生清算出來的賬冊,一筆一筆清清楚楚。
周吉明:……
周吉明以為他自己做的賬天衣無縫,誰知道還能有人把他的賬目查得清清楚楚的。
鐵證如山了?
“我不服!不服!”
不服有啥用?
催大老爺讓人把吳先生帶上大堂。
吳先生恭恭敬敬跪倒在地,雖然耳朵聾,但是能看口型說話。
“小民把賬目看清楚了,大老爺明察。”
當然了要是催大老爺能看懂賬本就好了,不是現在根本就看不懂嗎?
“行了,本縣會讓人親自查驗一遍,看看這數目對不對。”
催大老爺派人到銀莊調來了賬房先生,過來隨便抽查了幾個數目,居然分毫不差。
“周吉明,你還有和話說?”
這叫鐵證如山了。
但是問題又來了,周吉明貪汙的錢財到哪裡去了?
數目都出來了,但是他貪汙的錢至今不知道去向。
他們這案子還沒有審完,又有人擊鼓狀告裴遠穎搜刮民脂民膏。
裴遠穎:……
他啥時候搜刮民脂民膏了?他家祖宗給他留了地,他把地租出去,然後正常收租,他哪裡欺壓百姓了?剛剛那些百姓都在議論他,他不高興,但是不甚在意,居然有人裝告他。
哦!難道他把地租出去,不收租金就好了唄?這一幫刁民。
裴遠穎正在生氣的時候,一個孩兒不知道啥時候已經到了他的的旁邊,伸手拽拽他的衣角。
“誰……寶兒你咋來了?”
裴遠穎驚詫的眸光看著裴彥,裴彥指了指吳先生,他是跟吳先生來的。
看到兒子,裴遠穎當然是高興,但是眼前頭這一攤子事兒還沒弄好呢。
“寶兒等等,待會兒再跟爹說話。”
裴遠穎寵溺的看著他,然後轉頭應付告狀的人:“我雖然沒有什麼慈悲心,但是從來沒有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從何說起。”
他沒乾過的事兒當然不害怕,可是旁邊的周吉明臉色都變了。
這事兒也是周吉明乾的,本來租戶租種的地按照抽成比例分,裴遠穎隻分得三成,其餘的七成歸租戶所有,但是周吉明給租戶們的抽成是四成,裡外裡,他就多賺了一成,他在這邊賺了租戶的錢,在那邊再坑東家一筆,不得不說他是個狡猾的老狐狸。
裴遠穎:“我一直都收三成,要是收四成,死全家。”
在場的民眾:……
正常抽成就是三成,要是裴遠穎說的是真的,那人家就沒敢乾壞事兒,租種人家的地,還能不給錢嗎?
裴遠穎馬上就想明白了:“行啊,你個狗|日的,你在我這裡貪汙錢財還不說,還到外麵搜刮百姓,我好幾百畝地,你每年從租戶手裡貪汙多少銀子?”
不光是銀子,還有租戶們孝敬的東西呢。
太可恨了。
裴遠穎揪住他的衣領,還想狠狠揍一頓。
這個周吉明每年都多收租子再加上貪汙裴家的銀錢,那得貪汙多少呀?
問題是錢呢?錢去哪裡了?
公堂外麵看熱鬨的人已經開始往裡麵衝,恨不能把周吉明打死。
這種禍害太招人恨。
周吉明嚇得趕緊往後躲。
催大老爺連拍驚堂木。
他也沒偶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這催大老爺正義感上來了。
“周吉明,你說說,你把錢都弄到哪裡去了?”
周吉明一言不發,說什麼都不吭聲。
催大老爺:“你說是不說?來人!到周吉明的家裡好好搜一搜。”
衙役們得令之後到周吉明的住處這一頓搜。
結果什麼都沒有搜到。。
這可是邪門了。
銀子貪汙了,人證物證聚在,周吉明也無法反駁,但是有一點,銀子沒有了。
從周吉明家搜出一遝一千兩的銀票,這銀票還是裴遠穎前幾天給他買鸚鵡的銀子。
這就奇怪了,總不能平白無故的沒有了吧?
周吉明冷笑了一聲,對眼前的處境一點都不在乎,就算大老爺把他抓進去判刑又如何?那些銀子誰都找不到,他還是賺了,他這一輩子乾什麼營生,能掙到那麼多錢?真要是把他抓進去,過幾年再出來,到時候他還是富甲一方的老爺。
裴家早就被他架空了,那就是個空殼子。
周吉明存在僥幸心理,他以為自己不說,就不會有人找到銀子的下落。
誰都沒有想到這時候裴彥從一個紅色的箱籠李拿了一本賬冊道:“爹,你說周管家會把銀子藏什麼地方?這會不會跟小朋友捉迷藏一樣,越是不可能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比如死人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