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裴彥真的喜歡小丫頭,他對兒子啥的無感,但是對於小姑娘,尤其是長得跟他模樣又有些相似的小姑娘,心裡那種喜歡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把花生米盤子放到她們近前。
“吃吧,可香了。”
兩個小丫頭眼睛怯怯地看著他,然後小手試探的往盤子裡挪了挪,發現裴彥沒有生氣,便小心翼翼地拿了兩顆。
這倆孩子一邊吃,一邊不放心地盯著裴彥。
裴彥溫和的看著她們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
小姑娘們膽子大了那麼一點點。
裴彥便不再關注她們。
他越是不看她們,她們越是敢吃東西。
畢竟家裡太窮,能吃的東西不多,上一次吃花生的時候,還不知道哪年哪月呢,或許這大丫和一丫還沒吃過吧。
裴彥覺得原身就是個大傻子,放著自己的孩子不好好養,關心什麼狗屁弟弟娶媳婦。
親兄弟固然重要,但是那不是他的責任,自己的孩子才是他責任,自己的孩子都快餓死了,他還要把自己的家拆了給弟弟娶媳婦,真是嗬嗬了。
他不反對幫兄弟一把,但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
一頓飯,兩個孩子把一盤花生吃乾淨了。
薑瑞英吃得戰戰兢兢地,她不知道丈夫到底是怎麼想的,萬一丈夫還是要把房子給老三呢?這不是太正常了嗎?以前丈夫不都是這麼做的嗎?不論她怎麼勸,丈夫都不聽,她真的是很絕望,她已經後悔嫁給這樣的男人了。
裴彥哪裡知道妻子是怎麼想的?
他現在還沒有完全適應現在的角色。
他以前很多個世界都沒有結婚,現在多了一個妻子,感覺有點不適應。
不過裴彥覺得他也就是替原身完成劇情而已,畢竟原身欠了這個女人一條命。
這個女人在原身貧窮落魄的時候嫁給他,一天好日子都沒有過,最後被逼的跳河自殺。
當時她有多絕望,裴彥都能感受得出來。
這都是孽債,既然他來到這個世界占據了原身的身體,他就應該儘自己的能力補償她。
補償這個女人和成就他自己,這並不矛盾。
裴彥自己這頓飯吃了一個雜糧饅頭,還有一塊鹹菜疙瘩。
按理來說他這金貴的嘴巴吃不下這種東西,但是誰讓他活該呢,孩子都快餓死了,他能有這東西吃已經不錯了。
裴彥瞅瞅自己的任務值積分,再看看眼前難以下咽的飯菜,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覺得還是要慢慢來吧?
有些話當著孩子的麵不好說。
等天黑了,兩個小丫頭睡著了,他剛想跟薑瑞英說說話。
沒想到薑瑞英忽然給裴彥跪下了。
“我求你了!我求求你,千萬彆把房子給三弟,我知道他是你弟弟,你說我啥都行,就是不能把房子給他。”
裴彥知道這個女人受了太多的委屈,趕緊把她拉起來自。
“乾啥?我不是說了嗎,這事兒交給我,我跟你保證,房子絕對不給彆人。”
薑瑞英頓時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看得那麼仔細那麼認真,她害怕自己聽錯了看錯了。
裴彥隻能跟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放心,房子絕對不能送人,我自己跟我娘說。”
有了這句話,薑瑞英長出一口氣。
不是她這個嫂子小氣,也不是她不講人情,開門過日子,不能啥都讓出去,連房子都能讓出去,還有啥不能讓的?那這日子還怎麼過?
多嚇人呀?真要是那樣了,薑瑞英都沒法活下去。
可是今天裴彥說的話,好像是挺認真的。
薑瑞英心裡莫名得踏實了一點。
晚上睡覺的時候,薑瑞英還想湊過來跟裴彥商量一下,就在這時,院子外麵有人喊他。
“大哥,大哥你出來一趟,咱媽找你說話。”
這聲音一聽就是老三裴茂的。
裴家三兄弟,老大裴彥,老一裴揚,老三裴茂。
裴揚已經結婚了,他媳婦就是王甜杏,老三裴茂現在也在說親,說的姑娘叫李青。
人家李家姑娘倒是沒有嫌棄裴家窮,也沒有嫌棄周桂香是寡婦,就是看中了裴茂這個人了,所以答應隻要裴茂能有房子住,就願意嫁過來。
這個條件在裴彥看來真不高,他可以斷定李家姑娘是個好孩子,
但是這又能怎麼樣?這要裴茂自己努力了。
作為一個男人,他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蓋幾間房子出來,憑自己的力氣過上好日子。
裴彥拿起衣服就往身上穿。
旁邊的薑瑞英頓時嚇壞了,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太知道周桂香的厲害了,所以她害怕自己的男人這一出去,肯定就改主意了。
也不怪他害怕,以前都是這樣的,從來沒有例外過。
裴彥看出來了,所以安慰道:“你睡覺吧,不用等我,你放心。”
原身或許會欺騙薑瑞英但是裴彥不會,他答應的事情從來沒有食言過。
他知道薑瑞英肯定擔心,但是他不能讓薑瑞英跟他一起過去,不然的話,隻要他不答應周桂香的要求,周桂香馬上就能把怨氣撒在薑瑞英身上。
雖然薑瑞英即便不去,他們也會那麼想,但是不會那麼直接。
吱嘎一聲房門打開,裴彥從裡麵走出來,咳了一聲,然後出了院門。
裴茂狠狠地瞪了房門裡的薑瑞英一眼,然後得逞般跟在裴彥的身後。
他知道大哥肯定會答應他的,大哥之所以不答應,都是因為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所以裴家人現在所有的怨恨都對著薑瑞英去了。
裴彥一穿過來,就感覺到了這一點。
他覺得原身真的很自私,自己成就了好大哥的美名,卻把裴家人的怨恨都給了薑瑞英,讓薑瑞英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他以為自己就能獨善其身,但是他不知道那都是一些虛名,人隻有越養越貪婪,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有一天他被榨乾了,不能滿足彆人的時候,他也收獲到了同樣的怨恨。
夫妻本就是一體的,裴家這些人怨恨他媳婦,有一天就不能怨恨他嗎?
真是傻得可笑。
來的路上,裴茂喋喋不休地說了一些李家姑娘的好處,又跟裴彥拉家常,嘴巴一刻沒有停歇。
看樣子裴茂跟原身的關係好像是很融洽,但是這些都建立在原身願意把房子拿出來才行。
或許原身自己也是知道的,隻是他已經養成了那樣逆來順受的性格。
有時候不光是伸手索要的人養成了習慣,那個被動給予的人,也成了習慣。
這又能怪的了誰呢?自己活該罷了。
兄弟兩個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老宅。
其實兩家離得並不遠,不過現在鬨得已經不和睦了,周圍的鄰居也都在看熱鬨,有的人說薑瑞英不懂事,不知道主動把房子讓出來,但是更多知道內情的人也就是歎息一聲也就算了。
其實大家誰都不容易。
進門的時候,裴茂忽然說道:“大哥你彆要大嫂了,讓她回娘家去吧。”
裴彥猛然間回頭看了裴茂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裴茂馬上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要不是裴彥有話想說,他現在就想回去了。
“那是你嫂子,你就是這麼說你嫂子的嗎?”
這一句話嚇了裴茂一跳,他從來也沒有把薑瑞英當嫂子,今天他也是第一次從裴彥嘴裡聽到了這個話,他是震驚的。
“大哥!”
“你要是再這麼說話,你也彆管我叫大哥。”
裴彥說邁步進了屋裡。
其實有些事情一定要解決,光跟裴茂說幾句重話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但是他要讓裴茂知道自己跟薑瑞英是一個整體,他不尊重嫂子就是不尊重他這個大哥。
裴茂從來都不把薑瑞英當人看,更是從來沒有想過他大哥能這麼說。
老式的木門門檻高,裴彥一步邁了進來,屋裡已經通電了,但是燈泡都是那種最小瓦的,光線昏黃,照在屋裡有種憋悶的感覺,幸好窗子開著,時不時有風灌進來,才讓呼吸順暢了一些了一些。
此時周桂香還在炕上盤腿坐著,手裡麵卷著焊煙。
一個女人家是不應該抽煙的,但是周桂香成了寡婦之後,就開始學著抽煙,現在已經十幾年的煙齡。
周桂香臉色十分難看,尤其是燈光餘暈照她臉上,有種五官扭曲的既視感。
“老大,我前幾天跟你說的那件事兒,你咋想的?咱們關上門沒有外人,就咱們娘三,你就答應娘吧,要是那個女人不答應,你就趕緊把她送回娘家去,咱們老裴家容不下這樣的人,你說是不是?”
這話跟裴茂說得差不多。
看來這母子兩個早就商量過了。
裴彥又不是原身,沒有犧牲自己成全彆人的偉大,明知道房子讓出去,就再也沒有家了,他還乾嘛要那麼做?
不是他犧牲自己,就能萬事大吉的。
“娘,我覺得這個事兒挺好辦的,再讓三弟蓋幾間房不就成了嗎?我把房子給了三弟,我一家人住哪兒?要是光我自己也就算了,我還有媳婦孩子呢?”
他就想試試,周桂香和他這個弟弟還有沒有良心。
你不能害一個兒子,成全另一個,更何況當時他建房子的時候,也是一把淚一把汗用了兩年時間才蓋起來的,憑啥就讓他把自己的房子讓出來?
老太太一聽這話,頓時蹦起來了。
“你啥意思?是不是那個女人說啥了?我就說她是個喪門星,她就一點親情手足都不顧,這種女人到了哪裡也把人家攪得家宅不寧,你趕緊讓她走。”
這話已經挑明了。
周桂香把薑瑞英說得一毛錢都不值。
一般把人貶低成這樣,已經沒有辦法挽救了。
其實薑瑞英有什麼錯?她隻不過是維護自己的利益,維護自己孩子的利益罷了。
裴彥:“我媳婦咋不顧念手足情了?老一家的房子咋蓋起來的,你忘了?”
老一家的房子也是原身給蓋起來的,足足花費了兩年多的時間,原身還把自己家的錢全都扔進去了。
周桂蘭香道:“這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那還不多虧了你?我這一輩子就養了一個好兒子。”
她對裴彥這個兒子非常喜愛,所以毫不遮掩地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