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館內。
薛某和一君子對坐品茶看報紙。
自從上次兩人相視一笑後,某種默契的火花便擦了出來,往後兩人時常都會在一起談棋論道。你坐左邊,我坐右邊,互相看報,歲月靜好。
“噗!”
驟然間,薛某一口茶噴了出來,天女散花似的灑了一桌子,嚇得對麵君子連忙閃躲,這才沒被口水洗禮。
“薛先生這是怎麼了?”君子詫異詢問。
薛某嗆了好一會兒,才紅著眼眶,難以忍受地道:“薛姑娘竟然死了!那麼好的女子,為什麼自古紅顏多薄命!薛某心中痛甚!”
君子聽聞,同樣惋惜:“是啊,薛姑娘的確是個好女子,說來還和薛先生你同姓,真是可悲可歎,不過。”
他話語一折。
“李邦義說了要娶薛姑娘,可他要是沒有成為頂尖的大俠,回到歡喜門隻有死路一條,當初的諾言怎麼兌現?若是遲遲不回來,豈非不信守承諾。再說後來出現的張姑娘也很不錯,王姑娘也不錯……”
薛某聽著他誇誇其談,滿臉失望,目光飽含“原來你是這種狗子”的痛斥:“不必再說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蹭地站起來,摟著自己的報紙,甩袖離去。
“?”
君子滿腦袋霧水,也生氣了,用力哼一聲拿著報紙換了個桌子,不跟他坐在一起。
盤膝坐下後,他將那矯情的薛某拋之腦後,很快再次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
“咦,大俠疾風的粉絲見麵會?這是個什麼東西?茲定於月夕日在汴京水亭湖邊召開……”
就在君子讀著這條報紙消息的同時,其他買報紙的人紛紛都看見了。
“月夕日汴京水亭湖邊大俠疾風粉絲見麵會”就附錄在文章最末,短短的一條,卻在幾個時辰內瘋狂刷爆整個汴京城。
大街上叫賣的、茶樓戲館裡談的、說書人講的無處不有!
且隨著如今各地報紙早已大力推廣,除汴京之外的州縣,一樣為這條震撼的消息狂熱躁動。
報紙上都寫了,大俠疾風不但要和大家見麵,當麵給大家講解武功心法,還會專門挑出二十個人現場指導。
那可是大俠疾風啊,如今江湖上誰不知道大俠疾風的名號?能讓大俠疾風親自指點,簡直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走大運了!
平靜的幾十年的江湖再次風起雲湧。
卻不是以往的刀光血影,而是一種另類的火熱。幾天的時間內該消息便已傳遍大江南北,無數人立即動身夜以繼日趕往汴京,就為了能趕上月夕日的見麵會。
“師父!師父你快看!”
官道邊的小茶館裡,童子驚喜地看著手中報紙,連忙把淡定喝茶的師父強行拉過來。
“大俠疾風要開什麼粉絲見麵會,我們能見到她啦!月夕日在汴京水亭湖邊,師父,幸好我們出發的早,再過幾天就能到汴京!”
童子高興的整個人要跳起來,想到一路上的顛簸辛苦,自己都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我們從北川之地千裡迢迢過來,一路上走的腿都要斷了,終於要見到大俠疾風了嗚嗚嗚!”
雪衣人正垂眸看報紙,猝不及防見童子淒淒慘慘地哭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這童兒向來皮實,還未有過如此情形。
雪衣人不沾塵埃的眉頭微微皺起,想了想,看向罪魁禍首的報紙,忽然靈光開竅,將這萬惡之源從他手中奪走,內功一震化作灰灰。
做完一切,複又回歸初始平靜狀態,功成名就地回去喝茶。嗯,這樣他應該就不哭了。
童子果然不哭了。
他嘴巴大張,傻呆呆地看看師父,再看看空空如也的小爪,那裡曾經放著他看了一半的心愛的報紙。
“哇!”
童子崩潰了。
……
月夕日,汴京水亭湖邊。
三日前開始這裡便圍了許多人,今天更是人山人海,簡直堵的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全是烏壓壓的人頭,摩肩接踵挨山塞海。
為了預防可能出現的事故,問劍山莊協同各大報社背後的勢力,還有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霸主藏經閣,提早做好了防護措施。
以成片劃分,周邊放以柵欄隔開,共20個片區,每個片區300人。
現場有數不清的江湖高手維持紀律和安全,他們全是從各大門派調來的,其中光藏經閣便出了兩百多人。
當然,這些門派不可能是熱心慈善家,真正打動他們的利益是陳昭昭許諾的孤本。
迄今為止報紙上出現的最高功法不過一流,然而在一流之上有頂尖。甚至陳昭昭以前還去過更高層次的武俠世界,那裡的武俠才是修煉到極致,能同玄幻世界媲美了。
所以陳昭昭真正會的東西,遠不是這個世界人能想象的。
她目前為止發在報紙上的,一直是迎合這個世界人們所能理解的水平的東西。俗話說得好,小超越能讓你與眾不同,大超越會讓你蛋都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