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子遇。”鄧繁早就出來如今正等著他,見他背著高元化便知出了事情。

宋子遇扛著高元化走的飛快還不耽誤將事情與鄧繁說了,“鄧兄去客棧將裴氏找來,我先送他去醫館瞧瞧。”

夜幕降臨,醫館也要打烊了,宋子遇擋住夥計的手道,“麻煩去請大夫來瞧瞧。”

那大夫便是早先給高元化看病的大夫,一瞧他將人扛來便知出了什麼事,忙用銀針給他刺了穴位,過了一會兒高元化悠悠蘇醒,瞧見旁邊的宋子遇,露出一抹虛弱的笑來,“多謝子遇了。”

宋子遇皺眉道,“為何如此硬撐。”

那大夫也搖頭,“早與你妻子說你這身子不適合再參加考試,你竟還是去了,你到底是娶妻還是娶個祖宗管天管地管到爺們頭上來了。”

高元化滿嘴的苦澀卻又說不出話來,宋子遇覺得高元化如此早晚會被裴氏拖垮,忍不住道,“你娶這妻子到底有何用,專門拖後腿的?”

高元化尚未說話,外頭突然傳來裴氏的聲音,“我夫君娶了我怎的就是拖了後腿了?”裴氏從外麵快步進來朝高元化飛撲過去,“夫君,你怎麼了?你彆嚇我。”

宋子遇麵色冰冷,“你若真想他好,就不該逼迫他去參加鄉試。”

裴氏嘴唇動了動想要反駁,可瞅著夫君如此又說不出話來了,她坐著垂淚並不理會宋子遇,“夫君,你可好些了?”

高元化歎氣道,“子遇,你也剛考完,趕緊回去歇著。”

宋子遇點頭,瞥了眼裴氏道,“我先送你回客棧。”

外頭鄧繁進來道,“元化,你們夫妻還是先去彆管住著,你這身子得好生調養了。”

這次裴氏不吭聲了,看向高元化等他決斷。高元化搖頭,“不了,我們回客棧便好。”

宋子遇還想再勸,高元化道,“如今已經很麻煩你們了,剩下的我們自己來就好。”說著又喚過仆人讓他將馬車趕來坐車回去。

見此宋子遇和鄧繁也不好再勸,倒是裴氏小聲對高元化道,“若不咱們就先去鄧家……”

高元化麵色潮紅,嗬斥道,“莫要再說了。”如今這地步說起來都是他自作自受,妻子是他娶的,人是他帶來的,如今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他又有何顏麵再去鄧家彆院叨擾他們讓他們為他操心。

他閉了閉眼對宋子遇二人道,“等考完了,為兄再請兩位一同喝酒。”

這次裴氏沒吭聲,但顯然不讚同。

等高元化上車走了,宋子遇和鄧繁才一起回了彆院。

徐容繡和李氏早在門口等待,見他們回來還當他們剛交卷子,鄧繁滿臉的疲憊,“進去再說。”

四人進了院子,宋子遇跟隨徐容繡回了他們住的屋子,進屋宋子遇便道,“今日高兄也去考試了。”

徐容繡並不意外,“就裴氏那性子定是讓去的,她瞧著你們都去參加能不心急?她瞧不上我,又擔心高相公不去,更矮了我一頭不催著去才怪。”

她說完見宋子遇沒說話,便問,“還出其他事了?”

宋子遇道,“但是臨近結束的時候高兄被抬出來的,索性沒有大礙,如今已經回客棧休息了。”

原來還有這事,徐容繡對裴氏也是一陣無語,“這次應該不會再逼著去了。”

宋子遇哂笑,“不好說。”

管他好說不好說,徐容繡如今也顧不上這個,她將做好的飯菜端來兩人吃了,又讓他去洗澡再睡。

累了一天宋子遇什麼念頭都沒了,倒頭便睡,一覺到了第二日中午,起來又讀了會兒書,晚上又與徐容繡說了會兒話,才睡下。

八月十一半夜,宋子遇照例起床氣參加考試,徐容繡將他送到門口後與李氏道,“我總覺得夫君有什麼事沒與我說。”

鄧繁其實與李氏說了的,如今聽著徐容繡這麼說不由道,“莫不是那日晚上他們遇襲的事?”

“什麼?”徐容繡眉頭一跳,不等李氏再說,飛快的奔回屋裡將她當初帶來的殺豬刀拿了出來,“我去瞧瞧。”

“唉,你……”李氏想說你夫君多能耐你還不放心嗎,可惜徐容繡早就跑遠了。

徐容繡按照宋子遇先前說的路線一路追去,果真瞧見有六個人尾隨在宋子遇兩人身後,徐容繡頓時惱怒,也不知道哪個眼瞎的居然三番兩次的來找麻煩。

還不等徐容繡將刀抽出來,然後就瞧見宋子遇將東西熟練的塞給鄧繁然後就飛起一腳將人踢飛出去了。

其他五人一瞧趕緊上去圍攻,徐容繡覺得惱火,飛快的衝了過去,“我瞧著你們是找死。”

那五人乍然聽見一女人的聲音還愣了一下,但就是這一下,他們中又有兩人被踢飛,徐容繡提著磨的發亮的刀過去,將刀橫在地上那人脖子上,冷然道,“說,誰讓你們來的?”

那人一瞧是個好看的女人還以為可以挾持她,不想徐容繡一腳踩在他肚子上將人又踩了回去,徐容繡麵容凶狠,將刀噗的一聲插在他腳上,“說!”

那人腳上吃痛,趕緊道,“是一位姓陳的公子,身邊帶了一個丫鬟一個小廝。”

原來是陳幼恩。徐容繡心中早有猜想,如今倒是得了答案,她冷哼一聲將刀抽出來,那邊宋子遇也將另外幾人摔在地上。宋子遇忙過來問道,“你怎麼來了?太危險了,若是傷著怎麼辦。”

地上躺著的仁兄很想罵他一句:你是瞎了眼了嗎,就你這媳婦還能受傷?

不光是這六個人,就連鄧繁也是目瞪口呆,他本以為宋子遇超乎尋常的力氣已經足夠他驚訝了,沒想到宋子遇的娘子更狠,直接便用刀傷了那人的腳逼問出對方是誰。不過鄧繁也不是同情那人,隻是覺得宋子遇夫妻都是異於常人的人,徐容繡名聲雖然早在外傳,但並未有人真正見她用刀傷人,他當初聽說的時候還不以為意,沒想到竟是真的。為了保護自己的夫君能做到如此。

宋子遇嫌棄那人礙眼,將之踢到一邊去,繼而對徐容繡道,“我送你回去。”

徐容繡提著刀將刀重新用布條擦乾淨纏起來道,“不用,我自己回去便是,你與鄧相公好好考試。”

宋子遇麵露擔憂,徐容繡道,“我不怕這些。”

眼瞧著時候不早,宋子遇也不能再耽擱,隻能看著徐容繡走遠。

兩人重新上路,鄧繁道,“弟妹果真奇女子。”

宋子遇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語氣頗為得意,“那當然。”

兩人沒再多說,到了貢院的時候已然開始進場。宋子遇進去的時候恰巧碰上陳幼恩,陳幼恩沒想到今日又失敗了頓時懊惱,覺得銀子都白花了。

在宋子遇路過的時候陳幼恩聽見他道,“考完見。”

陳幼恩心裡咯噔一下,他明白,宋子遇知道是他所為了。陳幼恩手心裡出了汗,擔心宋子遇會去報官,等那時候恐怕他就真的麻煩了。尤其如今的知府還與他父親有過節,到時說不定會痛踩一腳。陳幼恩一時間心裡有些複雜,進了貢院號舍的時候也是心緒不寧。

考題已然下發,陳幼恩看著自己抄下來的題目越發覺得不認識,頓時氣的將筆放下,整個人臥倒在桌案上。

而另一邊宋子遇心無旁騖用心答題,到了傍晚的時候照常交卷,而後在外頭與早就等著他的鄧繁一同回去。

兩人路上並沒有討論考試的事情,回去後用過飯便睡覺,如此到了八月十四的時候再進場考最後一場。

十五日傍晚,鄉試考完,考生們都鬆了口氣,接下來的時間便是考官們忙碌的時候了,宋子遇和鄧繁一起回去,徐容繡和李氏已然準備了豐盛的晚餐。

今日是中秋節,本該是團圓的日子,他們如今卻隻身在外,兩家也沒分開用飯,直接在花廳一起坐了。

徐容繡手藝自然不用多說,四人都是酒足飯飽,飯後又各自吃了塊月餅也沒賞月便回去歇著了。

睡了一覺後宋子遇精神振奮,開始暗搓搓的和徐容繡說起教訓陳幼恩的事情。

徐容繡道,“咱們不如就以暴製暴,陳幼恩家中顯赫,咱們即便去衙門告他,證人恐怕也會臨時反口,到時候說不定還會連累你,不如直接將他堵了揍一頓出氣了事。”

她說完就見宋子遇雙目亮晶晶的看著她,“娘子所言甚是,正合為夫心意,娘子,你若是願意,咱們就一起乾。”

徐容繡點頭,讚賞道,“夫君的想法也甚合我意。”

於是,在一個天氣陰沉的傍晚,出去喝酒的陳幼恩被宋子遇夫妻倆堵在了無人的胡同裡,彼時宋子遇夫妻倆頭上戴著徐容繡特製的頭套,除了一雙眼睛再也看不到其他。宋子遇瞧了眼空蕩蕩的胡同朝徐容繡虛弱道,“娘子,是不是要下雨了,怎的一個人都沒有,為夫有些害怕。”

徐容繡嘴角抽了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夫君莫怕,娘子保護你。”

陳幼恩:“……”你們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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