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賀瑉鈞想的輕巧,也不知其中的厲害,隻憑著一股子戾氣,覺得就宋子遇這樣的小官即便死了老婆也斷不敢與衛國公府為敵與晉王府為敵。
是以他才敢膽大妄為的拿了銀子收買殺手以圖殺了徐容繡泄憤。
若非當時徐容繡堅持自己下馬車去給餃子買糖炒栗子,恐怕現在的他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這樣的結果,不管是宋子遇還是藍容恩都不能接受。藍容恩活了十幾年,若非有姐姐的庇護,恐怕他還在徐家戰戰兢兢看著繼母臉色過日子,彆說讀書明理,就是堂堂正正做個人都做不到。
而藍容恩這幾日根本沒有去所謂的朋友家小住,姐姐出了這樣的大事他又如何讀的進去書,那日離家後便跟在宋子遇身後打下手做個的勞動力,在得知徐容繡馬車被人放火一事既不是覃家也不是黃家更不是永安帝而是晉王妃幼弟所為的時候,他突然出手了。
晉王妃的幼弟賀瑉鈞自幼與晉王妃感情好,小時候打架鬥毆沒少做,今年十九,與藍容恩一樣明年春天春闈,兩人曾經也在文會上見過,是以並不陌生,隻不過賀瑉鈞才華有本事也有可惜性格衝動。自家姐姐與宋家的糾葛賀瑉鈞當然清楚,但他不覺得是姐夫晉王的錯,在他看來錯的是徐容繡,是徐容繡勾引了晉王,反過來又害的他姨母身死姐姐處境艱難。
於是賀瑉鈞做了這等護姐行為。
藍容恩在宋子遇身邊,自然第一時間得知了這事兒,藍容恩以回去給徐容繡報信為由直接去將賀瑉鈞從國子監拖了出來,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打了一架。
隻不過兩人戰鬥力懸殊,賀瑉鈞是京城世家公子,自小雖然也乾過打架鬥毆的事可多半是下人打他在一邊兒看著。與藍容恩比起來根本就沒眼看。
藍容恩簡直是單方麵屠殺,偶爾被賀瑉鈞撓上一爪子也絲毫不肯鬆手,直接就將人往死裡打的。
看熱鬨的多半也是國子監的監生,本還同情賀瑉鈞的,可藍容恩邊打邊將賀瑉鈞的罪行公之於眾,這下看熱鬨的人明白了,藍容恩是替姐姐報仇呢!
賀瑉鈞不過是挨頓打,可人家姐姐差點命都沒了。何況宋家小門小戶,賀瑉鈞出身衛國公府,實力懸殊擺明著瞧不起低級官員。
罷了罷了,不能管。
隻不過有人的地方是非傳的也快,於是乎,賀瑉鈞的所為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兩人打架驚動了不少人,宋子遇被人喊去拉架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賀瑉鈞斷了一條腿,如今還在家半死不活,藍容恩臉上也成了這副模樣,原先的俊美的臉已經慘不忍睹。
此時,聽到姐姐的質問藍容恩臉上難得有了少年人才有的倔強,“隻許他護姐心切就不許我護姐心切了?”
聞言徐容繡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來,誠然這件事他們知道是賀瑉鈞所為,但是他們又能怎麼樣?他們真的能打到賀家門上去嗎?
以賀家的地位恐怕賀家隻要反應及時登門道歉,他們就該捏著鼻子認了。
若徐容繡死了,宋子遇尚可拿著這把柄要求朝廷處置衛國公府,可偏偏徐容繡毫發無損,若是人家道歉了你還不肯罷休,那麼外頭的人定會說宋家故意拿喬了。
就像藍容恩說的,賀瑉鈞是替姐出頭,那藍容恩就不能替姐姐出頭了?都是一份拳拳護姐之心,藍容恩今日這一出雖然不能讓一家人怒氣消散,可也好過不痛不癢的收了禮物應了這啞巴虧的強。
徐容繡無奈歎氣道,“就算要打,好歹也背後套麻袋再打,你自己親自動手做什麼。”
聞言藍容恩一愣,險些沒反應過來。
旁邊從路上就一直沉默的宋子遇這會兒聽了徐容繡的話一直皺著眉頭道,“你太大意了!”
“打架也不叫我一起!”宋子遇恨聲道,“那王八犢子竟敢算計我娘子,就該將他雙腿打斷,還有那眼珠子也該摳了,我娘子這麼好的人他也下的去手,簡直就是睜眼瞎!”
“姐夫你也這樣想的?”藍容恩的眼睛都亮了,也不管徐容繡如何瞪眼,拉著宋子遇就嘀咕起來,“姐夫,其實我覺得這事兒還是大意了,若是跟姐姐說的是的套麻袋將他打一頓再把眼珠子摳了,恐怕也查不到我們頭上,你不知道,這家夥性子衝動在外招惹的人可多了。”
“藍容恩!”徐容繡見他倆沒完沒了氣的發飆。
藍容恩不管他姐,繼續問宋子遇,“姐夫,你說等他好了咱們再打一頓怎麼樣?”
宋子遇搖頭道,“不妥,起碼短時間內不成。”
徐容繡直接想翻白眼了,也不管他倆如何,趕緊讓海棠去收拾一份厚禮,又換上衣服道,“藍容恩,這會兒我去給人道歉去,你去不去?”
藍容恩道:“不去。”
“好。”徐容繡本也沒打算讓他去,便道,“那你就臥床養病。”
此時外頭天剛黑,徐容繡直接乘了馬車大張旗鼓的往衛國公府去了。
衛國公府靠近皇城,與宋家有一段距離,此時因為天擦黑路上沒幾個行人,馬車在路上咕嚕咕嚕的聲音也尤其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