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同居日常八(2 / 2)

法師迷惑行為大賞 嚴午 12238 字 9個月前

後續的事再次淹沒在夜裡。

心懷鬼胎的斯威特按照計劃擁有了他,獲得名正言順的身份,大大方方地展示所有權。

但她也按照計劃被布朗寧打敗、輸得一塌糊塗,數天後終於掙脫夜晚的曖昧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含糊答應了和他荒唐一星期。

惡劣。

惡劣至極。

而原來,哪怕知曉他是忠貞的精靈,哪怕真正發生了能把他捆牢的關係——安娜貝爾發現,自己依舊無法完全“占有”對方。

她終於正視多年後發生在他身上的變化,她不得不注意到許多同事注視他的眼神。

澤奧西斯學院的每個女學徒都默認著“斯威特與布朗寧”半真半假的緋聞,況且貴族女學徒永遠不可能愛慕一個貧民,更絕不可能不顧廉恥、在學校暴露自己的欲望——但法師塔並非如此。

他在這裡隻是個神秘到來的成年男法師而已,年輕、帥氣、獨身的男人。

甚至沒多少法師知曉他的名字,安娜貝爾無數次聽見女法師們在茶水間吃吃地笑,給他起親昵、曖昧的外號。

……她知道她們在談論什麼。她早預想到會有人談論他。

但安娜貝爾第一次直麵這麼多異性,窺視他的眼神。

成年、研究精湛、閱曆豐厚的聰明女人們。

這裡到處都是。

並完全接納了變得惡劣、奇怪的他。

她們覺得他夾煙的手指很性感,她們覺得他粗糙的飛行夾克很性感,她們喜歡他的摩托、他的手提箱、他的高領毛衣。

他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變化成長的一切。

在那些女人的閒談議論裡,那家夥就是行走的荷爾蒙,最想拉上床的男明星。

【但那,不隻是頭蠢熊而已嗎?】

安娜貝爾不明所以。

似乎除她以外的每個異性都能體驗到他的魅力——不出於愛意,不出於心動,僅僅想要品嘗一夜激情的大有人在。

安娜貝爾遠沒有她們自信、大方、灑脫,艱難學習接納、理解自己的欲|望就花了她九年,在那些女人的對比下,她覺得自己像是名為斯威特的泥潭裡泡出來的黑蘑菇。

哪怕是正式複合,她也無法拉下臉在那方麵要求他什麼——她甚至每次親熱都會小聲求他關上燈,拉緊窗簾。

藏起來。

把無法抑製的衝動藏起來,把不再是學徒、變化多端、招惹著旁人欲望的布朗尼藏起來。

【我是個無趣的女人。】

【……無趣,又卑鄙。】

那段時間她還告訴他,想要“初戀般的感覺”,強製禁止了一切成人的發展,要他保持純潔無害地待在自己身邊,約會吃飯看電影,結束後各回各家。

洛森同意了,老實說,安娜貝爾不明白他為什麼同意。她看出他被這個無理要求弄得有點難捱。

她提出這個要求,無非隻是衝他撒氣。

莫名的怒氣。

【你乾嘛要變成這樣?】

【你乾嘛讓彆人看你?】

……安娜貝爾愈發頻繁地潛入那些八卦的閒談,為此甚至精進了自己的隱形魔法。

午休時間她可以抱著便當盒,隱形在八卦聚居地待上一整個小時,邊聽邊煩躁得戳爛飯盒裡的食物。

她總忍不住去聽,卻不肯承認自己隨之愈發焦灼的內心,更不肯承認那些女人話語中描述的布朗寧。

“那才不是我男朋友”“他根本就不抽煙隻是需要煙霧而已”“他遲早會丟棄我討厭的那件飛行夾克、天天穿T恤的”……這樣閃過的想法,才能讓安娜貝爾好受一點。

直到某個貌美的女人彈彈指尖的香煙,說:

“你們沒看見他紮頭發的模樣嗎?天,那可真夠辣的。”

恰當好處的線條感,漫不經心的神態。

舉起的手臂在喉結上投下陰影,叼著的發圈讓嘴唇出現一小塊被誰咬下似的粉白。

其餘女法師們立刻“我懂我懂”的附和起來,場麵熱烈起來,像是三更半夜共同看完小電影的大學女寢。

而安娜貝爾猛地下手,“嘭”地戳穿了飯盒裡圓嘟嘟的土豆泥。

土豆泥:“……”

初次時見到的那個畫麵,再次浮現在眼前。

很不耐煩地,用她的發帶,把被她抓散的長發係了起來。

——這一刻,戳著土豆泥撒氣的斯威特法師萬分嫉妒地認識到,這些嘴碎無聊的女人真的發現了他性感的地方,而且她們以往所談論的也全是洛森·布朗寧性感的地方。

即使是她的蠢熊,成熟後也變成了行走的荷爾蒙。

當天安娜貝爾飯盒裡的土豆泥死於非命,當晚作為約會對象的布朗寧法師更是遭到了好大一通毒液噴灑。

他隻好把帶有三個巧克力冰激淩球的可麗餅打包帶走,送怒氣衝衝的安娜貝爾回家,把食品袋遞給她,祝她晚安,就打算遁走。

今晚女朋友的怒火也太不尋常了,連三個巧克力冰激淩球都安撫不下來。

安娜貝爾踢著地上的小石子,沒有理睬他的告彆。

好半晌,她抬起頭來,眼眶和某個夜晚一樣,濕濕的,紅紅的。

“要不要進門喝杯咖啡?”

晚上九點喝什麼咖啡,這無疑是邀請。

但洛森立刻說:“不要,謝謝。”

“……為什麼?我想做了。”

“你不想做,蠢寶寶,你現在的狀態應該是想用什麼大型武器暴揍我。”

“……那你進來,在我公寓的沙發坐一會兒。我去泡杯香草茶,想冷靜一下。”

安神靜氣的香草茶無疑比夜晚九點的咖啡好多了。

於是布朗寧法師欣然應允,坐在她小公寓的沙發上,五分鐘後看著一杯咖啡“嘭”地扔到茶幾上。

女朋友舉著法杖:“蠢熊,做不做?!”

他:“……”

女朋友“嘁”了一聲,臉上擺著鄙夷的表情,提起裙擺,露出避免長筒襪下滑的蝴蝶結綁帶。

他立刻連滾帶爬地奔過去。

……斯威特法師如此不走心的引誘便這麼成功了,她又被惡劣的混蛋帶著荒唐了一夜,熟悉的破碎光斑再次充斥腦子的時候,安娜貝爾想,就這麼放棄思考吧,反正她注定是個卑鄙無趣的女人。

但中途,午夜的間隙,他停了下來。

“不開心嗎?”

即使燈光全部關閉,即使窗簾緊閉,安娜貝爾也能想象那雙含著關切的綠眼睛。

“到底怎麼了?”

他在她最脆弱、最沒有防備的時候,給了一個不摻雜任何成人念頭的吻。

安娜貝爾有點想哭,但事實是她剛剛一直在哭。

她沒有說茶水間的種種。這份因為隨意的評論而起的嫉妒實在顯得自己太蠢了。

她隻是說:“我覺得我很麻煩。”

心思又重,陰影又深,天生就帶著斯威特式的陰暗,永遠不能做灑脫自信、坦率表達的薇薇安。

“嗯?那當然很麻煩。恭喜你九年後終於認識到這一點,蠢寶寶。”

一聽是這種突然蹦出的斯威特式糾結,洛森就放心了,他滿不在乎地拍拍她,還揉了一把。

安娜貝爾:“……我在說正經事!手拿開!拿·開!”

“安撫你呢。不氣不氣。”

誰安撫人會安撫那裡啊?!

安娜貝爾氣得踢他,然後又被抓住腳踝,拖入後半夜的破碎裡。

“真麻煩。”

對方還這麼評價:“嘶……這樣真的很麻煩,蠢寶寶,彆夾了。”

安娜貝爾恨不得一記十字剪刀腳夾爆他的熊頭。

但沒辦法,惡劣的、惡劣的熊早有所備,她那兩條刻板、不夠可愛的蝴蝶結綁帶早就被靈活拆開、係在了小床兩側。

彆說剪刀腳,安娜貝爾連合攏的動作都做不到。

……那次之後她再沒把“麻煩”這個評語放在心上,也拒絕去想起這個詞。

畢竟,那夜他一邊說著“麻煩”一邊對她做了多麼混蛋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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