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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趙言他們一行五人每日堅持爬山鍛煉,免不了被人撞見,有人不解,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

然而他得了在榜第一之後,忽然來了一群跟風的。他們若是去晚了,山頂上連個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早間淩晨四點不到,床榻上已經窸窸窣窣,趙言披上外衣,摸索到桌邊點起蠟燭。

待收拾好,才四點多,一個個捧著冷水洗了臉,身體一個激靈,大腦立即清醒許多。

柳書宇興致一來,帶上了作畫的工具,一行五人,也就他和李鬆山會一些。

提起作畫的事,李鬆山還板著臉指了指他袖口上的圖案,那是他自己畫的,爾後找人染上,隻是他一直覺得自己畫的不好。

趙言看著他袖子上或肆意或栩栩如生的圖案,他隻想說一聲,太過謙虛了。

他們這回起得早,路上沒遇見幾人,爬上山之後,時間還早,待天色一亮,柳書宇擺上書箱和小墊板,將紙張擱置上麵,拿出筆。

趙言背著手走到他身後,其餘幾人見狀都擠過來。

柳書宇畫了俯瞰而下的府學風景,畫筆勾勒,也不知怎麼地,那線條最終組成了一副完整的畫,落下最後一筆,隻見其中有陡峭平緩的山峰也有蜿蜒而上的山路,府學樓細致到了屋麵、卷邊、山花以及指向天際的出簷。

柳書宇用硯台壓著畫紙,指了指旁邊的空白部分,“你們可以每人提上一句詩。”

“師兄,你這是深藏不露啊。”吳瀚動了動僵硬的腿,他感歎,這才多久,就能繪製出一副畫來,雖說淡墨勾勒,但畫中一筆不多一筆不少,恰到好處。

山上有風,墨跡已經乾了,柳書宇讓出位置,微抬起下巴,他這幾年性子收了不少,但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驕傲。

欣賞一番之後,趙言先開了頭,坐下提詩一句,“雲輕雨霽青峰前,”

有了他開頭,接著是方仲禮他們。

方提下最後一句,山腰上有聲音傳來。

柳書宇收起畫紙,“等回去再看,”

在山腰上停下休息的幾人,正好瞧見一行五人下來。

“趙兄,”

打完招呼,錯身而過,吳瀚感歎,“這人是越來越多了。”

方仲

禮回頭看了眼,已經望不到他們的身影了,“我以為他們堅持幾日便放棄。”如今已經十日不止了。

幾人就著這件事討論了一番。

李鬆山一路保持沉默,直到回去之後,他找出畫紙作畫一張,他勾勒的是站在山頂之上的他們五人,畫中有正在認真作畫的柳書宇、偷偷鬆乏手腳的吳瀚、側身與他說話的方仲禮,眺望遠處的趙言……隻幾筆勾畫出他們的風采。

在他期待的眼神下,五人再次提詩一首。

兩張畫直接掛在屋中,趙言每回不經意抬頭一看,隻感歎幸好科舉不用考畫作。

“石頭,我們回來了,你看看這些書是不是你要借的?”還未進門,吳瀚便喊了一聲。

趙言擱下筆,“我看看,”

“禹供,劍閣銘,禮記王製……”

趙言叫他借閱的是雜作,試題中有擬雜作一文。

隻不過前人未將其收集成一本,因著吳瀚和方仲禮是抱著一捆書回來的。

李鬆山他們幾人也忙擱下書過去幫忙。

吳瀚小幅度摔著手,“已經有好幾本借走了,剩下的我們能拿的都拿回來了。”

隻是他們倆出來那會被藏書樓的負責人攔住了,吳瀚解釋了好一會是五人一起看的,負責人才讓他們登記了名字放他們離開。

聽著他吧啦遇見的狀況,趙言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

吳瀚接過柳書宇遞過來的茶,嘿嘿笑了兩聲,“不辛苦,不過石頭,這些我們都要看啊?得看到什麼時候。”

借回來的書十來本不止,若是一日看半本一邊看還要理解,任務是很重的。

“我記得還書期在十五日後,那我們五日看兩本,互相督促,沒看完的先還回去再借出來。”還回去隻是一個形式而已。

“那我下回再去,”吳瀚很樂意跑這一趟,天天窩在屋中他都快悶死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當天下午,比他們大兩個學年的師兄去借書,結果空著手出來了,他們在負責人那裡看了借書名單,從藏書樓出來還埋怨了一句:哪個缺德的把那整整一格的書搬空了,讓他們白跑一趟。

藏書樓的書是作了分類的,十至十五本為一格。

此時,被罵缺德的五個小師弟正湊在一起,因為他們

發現借來的雜文對他們來說有些難了。

比如這題,擬‘明堂、太廟、辟雍、靈台’。

題目已經超出他們理解範圍,這題中的明堂太廟等,肯定是要翻看相關曆史書目才能知道具體指向,幾雙眼睛刷刷看向趙言,趙言頓了一下,又咳了咳,“先看看簡單點的,”

雖說難,但按著書上下方的注解走,總能看懂吧?

趙言簡單將書作了個分類,給他們一人一本,難的先放在一旁。

拿到書的幾人交流一番,迫不及待翻開,默默掃了一圈,隻比方才的要簡單一點點而已,他們高估自己了。

對上他們懷疑人生的目光,趙言若無其事地瞥開眼神。

他心中歎氣,以往夫子總是會主動問他有何不解的,今日開始,他可能要主動去找夫子了,畢竟書是他負責借回來的,其中難題是早晚都要攻克的。

古人多是謙虛或不懂就問,趙言決定將這個精神貫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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