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輛不起眼的馬車往南下,從冬日到春日,跨越了兩個季節的景色,因著迫不及待,一行人倒是沒心思欣賞這一路的風景。
隻是馬車中有孩子,他們隻得小心再小心,要比尋常人慢半個多月。
“夫人,過了這片山就是南陵府界限了。”清芍掀開簾子回頭道。
“嗯,”承歡郡主掀開簾子一角,入目的滿眼的蔥蔥鬱鬱,他們即使一路走走停停,遇到客棧
便停下來休息,隻是兩個孩子還是被折騰得不輕。
“咿呀,”男娃娃先醒了,白嫩的小臉蛋瘦了一圈。
“乖啊。”承歡彎下腰將他抱起哄著,視線落在他的臉蛋上,心中閃過一抹心疼,“待見著爹爹就好了。”
“啊啊啊,”
男娃穿著小春裝,外頭裹著小短襖,他已經在學話階段了,一張小臉蛋能初初看出像誰。
一路顧著小孩,緊趕慢趕,入城時已經是深夜了,正好趕上城門要關上。
“等一下,”阿寧從後頭上來,臨門大喊一聲。
咯吱落下的門停在一半,當承歡郡主一行人以為他們會拒絕時,大門再次打開。
“快些,待會要誤了時辰了。”一個官差好聲好氣催促道。
“誒,我們馬上過去,官爺再等一等。”阿寧往後招了招手。
承歡郡主鬆了口氣撂下簾子,十來輛馬車陸陸續續進城。
阿寧退至一旁,塞銀子給官差,“多謝通融,”
“不用不用,”官差小子拒絕,“大人不讓,我們可不興收這個。”
說這話時,他還回頭望了眼,隻怕彆人看著了誤會,他下個月可是要競爭當長官的人,可不能讓彆人搶了去。
阿寧一頭霧水地看著他退避三舍,仿佛他手中的銀子燙手似的,他絞儘腦汁也想不明白,不過他卻知道他口中的大人是他們老爺。
“阿寧,”
“來了,”阿寧再次瞧了他一眼,隻好先行離開。
“你與他說什麼呢?”清芍望著他方才待的地方。
“我這不是塞錢給他嗎,要是彆的地方,這城門指定一關不讓我們進來,結果你猜怎麼著,他不收我的錢。”阿寧語氣稀奇。
清芍嘀咕了一句,“不收不挺好的?”
“嘿,這說明咱們老爺管理得好。”
夜裡的南陵府,內城燈火通明一片,掀開簾子時,待瞧見街道上左邊一個金發碧眼的人經過,右邊一個銀發的人經過,清芍深吸了口氣,阿寧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大晚上的,他也是哆嗦了一下,不過見著那人正常地來往,“讓夫人先彆掀簾子,”省得大晚上嚇著。
“我知道,”不過這南陵府怎麼有這種長相的人?清芍退了回去。
“清芍?是到了嗎?”承歡
郡主說著就要掀開簾子。
“沒呢,”清芍不落痕跡轉移話題,“小小姐醒了。”
承歡郡主的注意力順其自然被移開,抱起醒來的女兒。
趙言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市舶司,他查賬查到了這邊,市舶司是直接對仁元帝負責的,對於趙言的態度保持中立。
夜裡天冷,他披上披風,低頭打了個哈欠。
“大人,明日是休沐日,可以多休息一會。”李北牽來馬。
“嗯,”趙言連續五六日都沒好好休息了,他若不說,他也準備明天休息半日。
噠噠噠,街道上行人漸少,一路暢通無阻,兩側通明的燈籠,是趙言叫人換上的,以方便夜行的人,待燃完之後才會暗下,還彆說,夜裡的犯案率都因此降低了不少。
一陣冷風吹來,趙言眯了眯眼睛,回到府衙,門口的官差正準備換崗。
“大人,”
“嗯,”趙言頷首,提醒他們,“夜裡冷多穿些。”
“是,大人。”幾位官差心裡熨帖極了。
趙言拍了拍袍子,方抬起一隻腳要進去,身後響起噠噠的馬車軲轆壓過的聲音。
他心中一動,慢慢轉過身。
寬敞的街道上,右側的大道,一輛低調的馬車漸顯身形。
李北聽見聲音看過去,盯著看了半晌,道,“大人,是夫人的馬車。”
“嗯,”趙言心中一片滾燙,終於到了。
換崗的官差隻見他們大人忽然停下來,爾後迫不及待地踏下台階。
“夫人,是老爺!”阿寧方要掀開簾子看看到哪了,正好瞧見府衙門口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男子身形修長。
馬車停下,承歡郡主心中微動,夫妻倆許久未見麵,她反而忐忑著,因這一下心理變化,她腳下慢了半拍。
“榮安?”趙言走到馬車旁站住。
承歡郡主猶豫了一下,彎腰掀開簾子,入眼是她那容貌清雋的夫君,兩頰瘦了許多,他驚喜的眸光中有三分溫和之意。
“盼了許久,終於到了,我扶你下來。”趙言表現出來的態度就好像他們夫妻倆從未分離過。
清芍和阿寧都背過頭偷偷一笑。
因著這句話,承歡郡主慌亂的心安定下來,她伸出手,趙言自然握住,輕輕捏了捏,抬頭對她一笑,伸手直接
將她抱下。
男人的胸膛比之前堅硬許多,十分踏實。她偷偷紅了眼睛。
“比之前輕了許多,一路來不好走吧?”趙言打開話題。
“嗯,”她輕聲應了。
夫妻間分離差不多一年了,直到現在他才有了踏實感。
趙言笑了笑,順其自然將她放下,虛摟著她的腰身。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內心有多高興。
直到小孩啊啊啊的聲音響起,趙言後知後覺。
清芍和清荷各自抱著一個孩子過來,母性使然,承歡郡主迎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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