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還是不扶?
這一刻,月魄腦子裡閃過世紀難題。
關鍵是這大廳裡竟然隻有她一個,喻衿還用那種希冀的表情看著她。
讓她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畢竟她倆不是情敵嗎?
她慢慢走了過去,喻衿則看著她。
長睫微微垂下,遮掩了含上喜悅的琥珀色眼眸,癡癡地看著對方。
她好想她......
月魄真的變得不一樣了,變得自信,堅定,可金絲眼鏡下那雙狐狸眼看向她的時候,沒了昔日的喜歡,而是冷漠的。
就像以前的她一樣......
以前的她不知道這樣的眼神有多傷人,尤其是在喜歡她的人麵前。
因為在她心裡,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動.情,她下意識用冷漠來掩蓋自己的心動。
那份感情在一世又一世的循環中加深,最終變成了深不可測的執念。
直到現在,心中酸澀無比,腦子裡一陣嗡鳴,苦澀至極。
可她不肯服輸,她想,她一定還能挽回這段感情......
喻衿撐在地麵上的手緩緩攥緊,不知不覺間額頭也滿是汗珠,穿著單薄的包臀裙和襯衣,甚至襯衣後背也濕透了一片。
她頭腦昏沉,恍恍惚惚,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發燒了,難怪從早上起來開始就渾身發熱,腦子迷迷糊糊。
但她太想見到月魄了,所以才撐著身子起身,等對方丟垃圾回來時佯裝摔倒。
而現在......
她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女人,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撐不住地倒了下去。
月魄,她會不會可憐她,照顧她......
她昏昏沉沉間想著。
......
看著眼前倒在地上的女人,月魄驚呆了。
這這這,是什麼新型碰瓷手段嗎?
可她走近一看,發現女人確實是暈倒了,並且臉頰潮紅,額角的碎發都是濕的。
這是......
她下意識伸手過去摸對方額頭試探溫度。
是發燒了。
先送醫院。
可是她身上既沒帶手機也沒帶錢,喻衿身上也沒有,車被季淩蘊開走了,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思緒紛飛間,月魄已經將女人抱了起來,走進電梯。
喻衿身上真的很燙,以前她們同居的時候,對方晚上醉宿回來,一喝酒就會低燒,那時候,她都會著急地照顧她,守著她到退燒。
可以說,那是她們兩年婚姻裡,她離她最近的時候。
而現在......
和季淩蘊相處的這兩天,雖然談不上什麼愛和一見鐘情,但見到她會高興,心臟會因為她而加速跳動,甚至兩人都已經做了最親密的事。
喻衿於她而言變成了情敵。
但也沒必要對情敵見死不救。
月魄打開房門,將女人暫時放在了沙發上,隨即拿了手機準備打車送她去醫院。
打電話喊喻衿家人來顯然會耽誤。
打車的時間裡,她怕對方燒出毛病來,拿了隻溫度計準備量量對方體溫。
並且想著隻有水銀溫度計,量腋溫要解對方衣服,還是量口溫比較好。
所以她將溫度計壓到對方唇上,但喻衿牙關緊咬,伸手掰她下頜都掰不開,這樣就算塞進去也會把溫度計咬碎吧?
她皺起眉,望向了女人扣子扣到鎖骨的襯衣。
就在這時,滿臉燒紅的女人竟然忽然眼尾落淚,低聲喚了聲:“不要......”
她雙眼緊閉,眉頭緊皺,睫毛是濕潤的,看起來真的可憐至極。
尤其滿頭都是汗,脖子上也是汗,溫度高得讓人懷疑她會不會燒死。
月魄歎息了一聲,妥協了,去擰了條濕毛巾搭她頭上,然後拿了把剪刀,把她一隻手拿上去,開始小心翼翼地剪開她腋下的襯衣。
解扣子什麼的還是算了,喻衿發現後說不定會大發雷霆,她記得以前有一次就是這樣,對方氣紅了臉,讓她再也彆碰她。
而現在,她確實是不想碰她,便剪了她衣服,之後再賠給她。
但正當這時,手機響了。
她以為是打的車到了,可一看竟是季淩蘊,電話接通,對麵傳來季淩蘊含笑的聲音:“你在做什麼?我回來了。”
季淩蘊抱著一大捧玫瑰花站在門口,唇角含笑,邊按著開門密碼。
正當這時,電話那頭卻忽然傳來一道嬌柔軟糯的哭音:“嗚.....輕一點......”
“!!!”她當即臉就黑了,緊緊皺起眉掛斷了電話,又迅速按完密碼衝進門。
而門裡,月魄蹲在沙發旁邊,沙發上躺著明顯狀態不對勁的喻衿。
她長睫抬起,和衝進門的季淩蘊對視上,尷尬地舉起了手裡的剪刀:“一不小心,戳到她胳肢窩了......”
季淩蘊:“......”
你是不是有點毛病。
但隨即,月魄又連忙解釋:“我丟垃圾回來正好看見她倒在大廳裡,好像發高燒了,就把人撿了回來,準備打車送她去醫院。”
聽到這句話,季淩蘊眉頭微微鬆開了,可心裡卻又酸溜溜的。
什麼都撿,連前妻都撿回來!
她將花放到桌上,走了過去,朝月魄道:“走開點,我來。”
月魄便下意識讓出了位置,但仍舊道:“直接送醫院吧。”
季淩蘊的手摸到了喻衿的額頭上,感受到滾燙的溫度,看喻衿確實一副滿臉潮紅,要燒出毛病了的樣子,覺得估計得有39度,都燒暈了。
這麼大個人,照顧自己都照顧不好。
她準備抱起她,和月魄一起送她去醫院,但就在這時,心臟忽然猛地抽了一下,接著摸到喻衿額頭的溫度十分明顯地降了下來。
同時自己身上開始微微發熱,腦袋有點暈了。
季淩蘊:“......”
見鬼了!
她連忙將手抽開,又單膝跪上沙發,開始解喻衿的襯衣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