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事?竟沒聽到過。
這些年她都在想方設法奪權,自然沒心思關心這些。
月魄抬眸看她,她就渾身一顫,連忙改了口:“不不不,是九天玄女下來渡劫的。”
月魄:“......”
看起來她真的很嚇人。
但是這小公主明明不能動隻能躺在榻上,是怎麼被人推下蓮池的?
她眸色加深,隨即命人先將小公主抱去涼亭,又讓人去叫來小公主的生母一行人。
至於其他的事情,也是時候一一算賬了。
“把這些個‘推人’的公主帶去東廠好好審問,還有這兩個一起下水的宮女,每人賞一年的月銀,再休一月好好養養身子,趁機回家探親也可。”
她語氣平淡,一邊接過一旁小太監手裡的大氅。
聽到這話的幾位公主便瞬間嚇破了膽,連忙跪下求饒道:“廠公,我們隻是恰巧聽到聲音過來玩鬨罷了,沒有推人啊。”
“是啊是啊,她都不能走我們如何推她,不是我們乾的......”那聲音裡有些心虛。
月魄料定她們看到了事情的始末,卻始終沒開口問話,任由她們被人帶走了。
不過**歲的年紀,就如此脾性,是該帶去東廠好好教教。
而那兩位下水的宮女也已經被帶下去暖身子了,兩人臉上都是笑容,許是沒想到廠公會如此賞她們。
其餘裝作不會水的宮女們則追悔莫及,恨不得當初下水的是自己。
蕭清醞站在一旁,心裡像是一團火在燒。
好一個恩威並施,這是做給誰看呢?
然而此時月魄已經將手裡的大氅遞給了一旁的溫瑰,朝她笑問:“溫大人想要什麼賞?”
“不敢。”溫瑰垂眸回著,細軟的長睫上落了幾片雪,臉色也有些發白,一身官服已經濕透地貼在身上,顯出玲瓏身段。
月魄乾脆將大氅抖開,又給她披在了身後,整個人像是將她圈在懷裡似的,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今日就算是我救了溫大人一命,溫大人行行好,今後在陛下麵前多美言我幾句,否則就憑陛下這脾性,本官也不知何時能與其成了那**之歡。”
“你!”溫瑰聽了這話當即雙頰泛紅,尤其是被她熱氣吹到過的耳朵,透著豔色,竟連忙退後兩步罵了她一句:“不成體統!”
“那是溫大人你沒體會過溫柔鄉~不知其中妙趣~”月魄勾起唇,轉身朝一旁的小太監道:“帶溫大人下去好好暖暖身子,暖和了再回府。”
“是。”
月魄將人打發走,轉身時並未看到溫瑰眼裡的陰暗。
她倒是轉身的一瞬間便對上了蕭清醞一雙惱怒的眸子。
“溫大人書香門第,懂禮儀知廉恥,司大人以為她會和你一樣時時想著溫柔鄉?”
聽到這話的宮人們皆死死低下了頭,心中倒抽一口涼氣。
陛下如此辱罵廠公,怕不是不想要這個位置了?
就連一直跟在後頭的梧華公主都勾起了唇,等著廠公發怒。
然而月魄卻隻是一笑置之,又垂下眸子,將目光放在了她手上的大氅上,開口道:“她後宅空虛,自然沒有溫柔鄉可想,但臣可不一樣......”
蕭清醞本來說完那句話就有些悔了,才做過保證要哄著司月魄,結果方才見她如此對溫瑰竟沒忍住,心裡莫名有些窩火。
又怕這句話會激得她發瘋。
可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讓她當即怒火攻心,眼眶發紅。
司月魄以往從不會在外人麵前表現得如此明顯,那些宮人和外臣都隻是造謠和編排她們之間的事。
可這回竟當眾說這樣的話!
蕭清醞又咳了起來,招來身邊人想取帕巾。
月魄卻率先拿到了錦帕,又揮退了準備上前的貼身宮女,轉而將錦帕遞給她,邊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臣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是臣的,而且今夜,臣還想去陛下寢宮,就看陛下留不留門了~”
說這話時,她的手抓住了蕭清醞另一隻手裡的大氅,一把搶了過去,又退後一步笑道:“謝陛下關切,臣不冷,倒是陛下彆著涼了......”
她邊說邊將大氅抖開,披到了蕭清醞身後,一雙眸子裡溢滿了柔和。
蕭清醞簡直被她氣得忘了咳嗽,隻一雙眼狠狠瞪著她,在心裡催眠自己。
她不氣,她不氣,司月魄寡廉鮮恥,她要忍著今後才能找機會殺了她。
這個登徒子,夜裡竟想去她寢宮。
沒門!
月魄看她氣紅了一張臉,連一雙眼都浮現了淚光,有些失笑,邊默默地將她大氅上的係繩係好了,邊輕輕拍去她發上的雪,又喚人送她回寢宮。
蕭清醞被人護送著回寢宮時,後方的梧華公主掐斷了自己的指甲。
她回去就纏著太後出謀劃策,哭紅了一雙眼睛。
而太後手裡攥著一串佛珠,一邊摸著她的發一邊安撫她:“囡囡彆急......”
沉思許久,她才接著道:“哀家會在冬獵時派人假意刺殺廠公,屆時你舍身相護,自然能得她青睞。”
“若可以的話,最好是能將那病秧子給徹底除去。”她又眯著一雙混濁的眼,低聲道:
“若失敗,屆時母後還有辦法,有種秘藥可使人苟.合,將這秘藥用於蕭清醞和攝政王身上,隨後將廠公找來,讓她親眼見到這淫.亂一幕,她還會讓蕭清醞坐這帝位嗎?”
梧華一聽,頓時大喜,抱著她便不停催促:“母後,兒臣的好母後,那您可得快些備好~兒臣已經等不及了!”
“那是自然。”太後雙眸發亮。
......
月魄這時已經換了一身衣物到了涼亭中。
小公主就躺在她身邊,而她麵前正跪著兩位瑟瑟發抖的婦人,一位是十七公主的生母,一位是照顧她起居的貼身宮女。
審了半天,那位宮女終於受不了招了,哭著訴苦:“是娘娘讓我將公主扔荷花池的!怨不得我啊!!!”
“公主自出生起就和死人沒什麼區彆,不用進食不用出恭,除了有氣,連衣物都不用換,不會有氣味,奴婢說是照顧她,其實隻每日裡守在那房裡罷了,每月銀錢照領,大人您說這麼好的差事奴婢怎麼可能會自己毀了它,這都是娘娘讓我做的啊!!!”
月魄的視線掃向公主生母,沒曾想那娘娘竟受不住如此審問,變得神神叨叨起來,大罵著:“她是個妖孽,是個妖孽啊!這不怪我,不怪我!怪隻怪老天為何給我這樣一個孩子,她們都笑我!都笑我生了妖孽,籠絡不住陛下!連陛下也厭惡這妖孽!可她掐不死,殺不死!我隻能把她扔了!扔了!!!我以為扔了陛下就能回來了,回來我這裡,寵幸我......”
“可是竟然扔也扔不掉!!!這都是我做的孽嗎?她是在報複我!報複我在她一生下來就想將她掐死……”
一旁的宮女還在哭:“娘娘讓我扔了好多回,可是次次都會回到她的屋子,娘娘就讓我扔到井裡或荷花池裡,扔不掉就一直扔……”
月魄皺起眉,覺得對方大概已經瘋了。
也是這孩子命苦,生下來竟睜不開眼,不能動彈。
隻是——殺不死掐不死?就連扔掉也會再回去?
倒是個稀奇事......
她望向一旁的小公主,又朝身邊的小太監揮揮手:“將她們帶回去,小公主今後由本官親自照看著,本官倒是要看看將她帶到宮外去,她還會不會回來。”
“另外,這宮裡所有娘娘和公主的月例要一應相同,不要讓我發現有任何克扣。”
“是。”
小太監領命下去了,月魄竟聽見那娘娘瘋狂地笑了起來,不停朝她道:“謝過大人,謝過大人!陛下要寵幸我了,哈哈哈陛下要寵幸我了!”
她大概以為先帝還活著,又仿佛能擺脫這個孩子是天大的恩賜一般。
待所有人離去後,月魄喚出了係統。
係統是蚊,此時卻扇著翅膀飛到小公主前方,垂涎道:“這可是閻王大人的肉身,沒想到能在這個世界看到!要是能讓我叮一下就好了,那可是閻王的靈血!!!”
月魄:“......”
不過這倒是很有趣。
她問:“她能醒嗎?”
【不可能醒。】係統斬釘截鐵,卻想了想又道:【除非這世界裡的兩個女主都死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誰能猜到閻王在想什麼?得罪了她你彆想活了。】
係統瞬間遁走了。
月魄則懶散地躺了下去,勾起唇:“那算了,就當養盆小花,還不用澆水。”
......
溫瑰知道司月魄將小公主帶出宮的那一刻,手裡的杯子摔落在了地上,讓她心慌。
她猜不透對方要做什麼?為什麼平白無故養個小公主?
更重要的是,那個小公主極有可能就掌控著她和蕭清醞的性命。
但她暫時無計可施,而且在這樣的憂慮下,身體出現了著涼的征兆,滿腦子逐漸昏昏沉沉,病倒在了榻上。
......
而這夜,月魄如約而至,來到了蕭清醞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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