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暴躁女帝和古板攝政王5 修羅場(1 / 2)

寢宮裡點著燈,宮人們早就被打發出去了,屋內隻有火光透過刻有鳳紋的燈籠搖曳著,照亮美輪美奐的擺設。

蕭清醞卻無心欣賞,隻顧在屋裡來回踱步著,仿佛被什麼事難住了一般,絲毫沒有察覺到有道身影從窗外翻進來,又緩緩走到了屏風後。

屏風後的月魄並未直接走出去,而是看著不停走動的蕭清醞,眸光微微變深。

坦白說若是他人能重來一世定會早早地先下手為強,將蕭清醞和溫瑰給斬了,以絕後患。

何況她如今大權在握,殺了她們易如反掌。

但她卻不隻是因為係統說她注定鬥不過兩個女主而放棄,更是因為——她下不了手。

一路走來,她司月魄就沒有怕過什麼。

唯一怕的就是蕭清醞死......

即使曾被她親手刺入胸膛,被她親手殺死竟也下不了手......

月魄苦笑。

上輩子她之所以離開冷宮後再也不去看她,不敢和她扯上關係,就是因為生怕行差踏錯一步,不僅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還要連累她。

有了些許權勢後更怕人知道她是她的軟肋而傷害到她。

畢竟這宮裡,吃人不吐骨頭。

她隻有鏟除所有威脅,權勢大到無人敢反抗時才能親手將她捧上帝位,卻又怕她鬥不過那些老狐狸而遲遲不敢放權,隻能找來古板正派的溫瑰先來教她。

她以為蕭清醞隻是一時生她的氣,自己服服軟就好了,卻沒想到,她們之間從她離開時起就已經有了一道不可修補的裂縫。

重來一世,舍不得殺她,卻也心冷了,在她刺向她的那一刻,在對上她冰冷雙眸的那一刻就已經涼了個徹底。

她要走得遠遠的,但在那之前,卻不想讓她們好過,既然她們厭惡她,那她就偏要在她們麵前晃蕩,蕭清醞也好,溫瑰也好,最好是攪得她們不得安寧,她就高興了......

月魄眸色陰鷙,唇邊的笑帶上了一絲玩味,正準備走出去,卻忽然看到蕭清醞拿了一件大氅披到了身上,接著匆忙走向門口,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邊走竟還邊自言自語地低聲道:“不行,病得那樣重,都起不來了,朕必須過去一趟。”

“怎能勸朕不去,你要死了朕還能活嗎?”

聽到這兩句,月魄唇角的笑容瞬間凝固,眸中也閃爍著幽光。

她猜想大概是溫瑰下水一趟著涼了,於是給蕭清醞送了信來,讓她不必去看望?

但好一個‘你要死了朕還能活嗎’。

好一對苦命鴛鴦。

而且,蕭清醞自言自語的狀態也未免太過怪異。

她和溫瑰之間一定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月魄直接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又朝著蕭清醞的背影低聲問:“陛下要去哪兒?”

她的聲音極其陰柔,嚇了蕭清醞一跳,差點被她嚇得魂都飛出來了,轉身看到她時更是氣得滿臉通紅,指著她開口就罵:“你,你,你放肆!”

“誰讓你來我寢宮的?!”

“陛下不記得了?臣早就和你約好了不是嗎?”月魄緩緩走過去,唇角勾著笑,重複問:“所以這麼晚了,陛下到底是要去哪兒?”

“誰和你約好了?又關你什麼事?!朕想去哪就去哪!”蕭清醞狠狠瞪她一眼,猜想她是從窗戶翻進來的,不由得又道:

“我看司大人真是連臉都不要了,堂堂廠公竟翻窗入人寢宮,明兒我就讓宮人將窗戶全部封起來!”

“隨陛下的便,可陛下要知道,窗戶封了,臣還可以走正門。”

“隻是少了些偷摸的樂趣罷了~”月魄言語間幾分遺憾,見她忍不住又要發怒,便垂眸低笑,邊走向她,邊繼續開口:

“陛下不說我也猜到了,怕是溫大人送信來說身體抱恙,所以陛下要深夜前去看她?”

聽了她的話,蕭清醞心中一顫,這回忍住了自己的脾氣,轉而完全不搭理她,而是連忙推開寢宮的門,一門心思地往外走。

誰知道司月魄又會發什麼瘋?

要是溫瑰出了什麼意外,她也得沒命。

她雖然不能感受到溫瑰的一切,但記得有次冬日裡,自己忽然發燒發燙,轉瞬間就病了,纏綿病榻,連太醫也說沒得治。

腦海裡傳來了溫瑰虛弱的聲音,帶著絕望和嘲諷:“我怕是要沒命了,可恨老天爺讓我生在這世上,卻又如此待我。”

“死了便死了罷,反正我也沒什麼可留念的了,隻是希望不會拖累到你......”

蕭清醞沒跟她說,自己大概也快沒命了,她隻是昏昏沉沉間覺得頭重腳輕,出氣困難。

可笑的是,貴妃娘娘跟著皇帝去冬獵了,留下的宮人們竟沒一個候在屋裡照顧她。

整個屋子裡冷得像個冰窖,比冷宮還要冷。

這一年,她才14歲,正值豆蔻年華,隨著這一場燒來臨的,是她第一次的潮期,後頸發脹發燙,細細密密的水珠滲出。

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席卷了她的全身,難堪地並攏雙腿,潮水緩緩流落,如同半年前她來了月事一般,浸濕布料,弄臟了榻上的褥子。

她病得太重,臉頰潮紅,眼淚一顆顆落入鬢發中,連眼睛也睜不開,仿佛在等待著死亡降臨。

比起死亡而言,這點難堪仿佛也不算什麼了,她隻是覺得屈辱,想到宮人們發現她的屍體時,會看到如此淫.亂的一幕。

還不如讓她死在那沒人的冷宮,死在那讓她留念的地方,化為森森白骨......

她胡思亂想,可忽然間,不遠處的窗欞似乎發出了聲響,呼呼的冷風灌進屋子,又很快被阻隔,像是有人翻窗進來了。

來人很是急切,身上還帶著冰冷的涼意,沾著風雪的濕意將她擁進了懷中,輕撫著她的臉,顫著聲喚她:“醞兒......”

“姐姐來晚了,對不起......”

姐姐......

對了,小時候,她很愛喚她姐姐,但她卻一再勒令她不許這樣喚她,說自己是下人,不配。

後來她不這樣喚了,改為喚她阿魄,她沒了辦法,隻讓她不能在外人麵前喊。

每回她這樣喚她的時候她總會朝著她笑,她記得最深的一次是她某個夏日的夜晚喊口渴,恰巧屋裡沒了水。

月魄便起身去院子裡的水井旁打水,那日月明星稀,十幾歲的少女隻身著裡衣,身形單薄,一下下地往上拉著掛水桶的粗繩。

她看她額角流了汗,拽住她的衣角,後悔道:“阿魄,我不渴了......”

她卻回頭朝她笑,月光很美,為她身上渡上一層銀光,皎潔溫柔。

她道:“醞兒想要什麼都行,隻是不能中途後悔,這樣,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那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呢?想要當皇上呢?”她隻覺得是個玩笑,崇尚天子的地位,便也開玩笑地提出要求。

月魄卻摸摸她的頭,朝她道:“可以,醞兒想要的我都給你。”

那時,她天真無憂,甚至在後來很多次催眠自己,她讓她等她,是為了她才離開的,不是為了什麼所謂的榮華富貴......

可是後來日複一日的等待磨光了她的期待,她總以為她會回來找她,得到的卻是一場空,甚至在外麵見到了,也對她冷眼相待,像是從未認識過。

她這才明白,什麼她想要的都給她,根本就是借口,離開她的借口!

蕭清醞難過到不斷落著淚,渾渾噩噩中,隻覺得這是夢,一場夢。

司月魄明明就陪皇帝去冬獵了,離皇宮遙遠,怎麼可能會在這時出現在她身邊?

就算出現了,也隻會冷眼待她,絕不會喚她醞兒......

她渾身越來越熱,燒糊塗了,隻顧往冰冷的地方貼,費力地往對方懷裡拱。

她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濕軟的帕巾擦掉自己身上的汗,一遍又一遍。

她喊著熱喊著癢。

“哪裡癢?”耳畔傳來溫柔的聲音。

她就吃力地開口道:“脖子......和下麵......”

抱住她的人仿佛頓了一瞬,過了很久才傳來幾近沙啞的聲音:“姐姐幫你撓。”

接著,有指尖觸碰到了她的後頸,開始輕撓起來,力道由輕變重,仿佛觀察著她的反應,知道她想要什麼一般,越來越重,抓撓著她柔嫩的後頸,一片冰涼,緩解後頸的癢意。

“阿魄......”她忍不住一聲聲喚她,可她的病仿佛越來越嚴重,病入膏肓,更癢的是那個形似腺體的地方,癢到讓她艱難地抬起手想要自己去抓撓。

好在這時,對方抓住了她的手,耳邊響起了低啞的聲音:“醞兒彆怕,這很平常,隻是潮期,過了就好了......”

可是,她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快燒死了,癢死了,潮水已經多到仿佛月事成災,浸透了大片褥子。

她扯住對方的衣角,哭得越發厲害,就在這時,抱住她的人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又仿佛瞬間有冰塊掉到了她的褻褲裡。

她要死了,呼吸不過來,不斷喘著氣,想起以前生病的時候,阿魄總是將她抱在懷裡,一下下輕拍她的後背,低聲細語地哄她。

現在她長大了,正是要說親的年歲,阿魄又用冰冷的手握住了她,並未做什麼其他的,隻是用粗糙的掌心摩挲著,或是像揉麵團一般不斷揉著給她撓癢。

她好溫柔,可她卻忍不住,病得越發嚴重,那唇不斷吐出水,弄臟了她的手,也弄臟了褥子。

她第一次體會到這樣隱秘的事情,可惜她已經病得使不上力,否則她定要纏著這夢裡的阿魄對她更狠一些,定要一直一直纏著她,與她永遠不分開,最好是融入到骨血裡,連接在一起,徹徹底底地融.合。

因為她知道,已經變得冷血陰鷙的月魄永遠不會對她這樣,她已經離開她了,拋棄她了。

眼淚一顆顆落下,她渾身顫抖。

夢裡的女人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緊張地哄她:“彆哭,是不是不願意?那我不這樣了......”

她搖頭,將臉頰偏過去,吃力地吻到了對方,她想要親親她......

沒想到下一秒,對方像是明白了她想要什麼一樣,猛地吻了上來。

微涼的唇緊緊貼在了她的唇上,柔軟的唇碾壓在一起,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讓她心臟狂跳著。

她喘不過氣來,對方開始一寸寸親吻吮吸她的唇瓣,灼熱的呼吸吹拂過來,和她滾燙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她另外的唇更是被對方的手不斷揉著,唇角滑落大量絲線。

沒過一會兒,她第一次發現竟還能伸舌頭,對方滾燙濕軟的舌尖探了過來,觸碰到了她的舌尖,一陣酥麻感蔓延到全身,對方的舌尖也隨之纏上了她的舌尖,開始不斷攪動著她的舌。

兩道舌尖不斷攪動觸碰時,她已經‘血’流成河,葵水不斷湧出,最終燒到暈了過去。

大概是做了這場夢,大概是在夢中發汗了一場,再次醒來時,她已感覺病好了很多。

隻是她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裡一片荒涼和落寞,她告訴溫瑰她做了一場夢,病就好些了。

對方卻傳來虛弱又低啞的聲音:“我也做了一場夢......”

大概她們真是命運相連吧。

她也沒想到,幾個照顧她的宮女全被換了,新來的宮女帶著太醫在簾外診治,驚奇地說她已無大礙。

一場大病之後,她終於蛻變成了真正的少女,自己一個人屏退所有下人偷偷地清洗自己弄臟的被褥和衣物。

......

想起過往,蕭清醞冷笑,卻全然不知自己的耳朵已經通紅,隻是冷冷地看向攔住她的宮人們,怒道:“朕要出去,看誰敢攔?!”

宮人們皆低著頭,不敢出聲,隻敢偷偷瞥向一旁的司月魄。

很明顯,她們隻聽後者的命令。

她們也完全沒想到,這麼晚了廠公大人竟然出現在陛下的寢宮裡,所以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蕭清醞見她們這樣,眼中冒著火光一般,咬著牙準備強闖,卻在下一秒被人直接攬住了腰身拉回來。

她猝不及防撞入那人溫熱柔軟的懷裡,還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香味,當即氣紅了一張臉,扯著她箍在自己腰間的手,低聲罵她:“放手!”

沒想到月魄這回極其聽話,不僅鬆開了手,還退了兩步,隻是說出的話更加氣人:“溫大人是因為臣生病的,要去看她當然也是由臣去,陛下身子弱,還是不要出去了,免得受了風寒,傷了鳳體。”

她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讓蕭清醞一口氣憋在心裡,想使都不好發泄出來,隻能狠狠瞪著她,最終又一甩袖,轉身回寢宮,邊放狠話:“好,你去,溫大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朕絕不會放過你!”

月魄眸色深沉,看著她的背影,最終離開了。

而蕭清醞則摔了寢宮裡的杯子,隨後無力地坐在了床榻上,她伸出手探了探自己額頭。

果然很燙。

就憑她這樣的狀態,也不知能不能撐到溫府。

要不然她才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棄離開。

隻希望司月魄說到做到,去看看溫瑰,否則她死也不會放過她!

......

整個溫府裡極其靜謐,連個守門的家丁都沒有。

月魄本以為溫瑰就算病了肯定也有下人守著找大夫看病,溫府裡此時肯定很鬨騰。

卻沒想到整個溫府連一絲燭光都沒有,彆說燭光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翻牆走進溫府的一瞬間,她更以為是鬼府,院子裡半人深的雜草,那些個廂房陰森森的跟鬼屋一樣。

溫瑰這住的什麼地方,一個家裡人都沒有?

對了,當初溫瑰得了新科狀元的名頭時,好像是聽說她家人丁單薄,家世清白,再加上她考校了她幾次,發現她確實古板又清廉,文采斐然,所以才封了個攝政王的空名頭,讓她教導蕭清醞。

如此看來,對方說不定還真會病死在家裡。

嘖,還什麼女主呢,真是不堪一擊。

下個水就著涼了,比她這腺體沒了的太監還不如。

月魄邊嫌棄著邊到處尋找溫瑰的寢屋,發現正屋裡全沒人,倒是最終在一處邊角的小屋子裡找到了溫瑰。

漆黑一片的屋子,裡麵傳來了虛弱的咳嗽聲。

聽到有人翻窗進來的聲音時,那咳嗽聲忽然停住了。

溫瑰早就聽到了司月魄對蕭清醞說的話,她說她會過來看看她。

可她那麼狼狽,她都可以想到對方看到她時的表情,一定是嘲笑的。

所以她強撐著從正屋轉到了這個小屋子裡,她料定司月魄不會用心找,隻會意思意思找一找就回去。

畢竟,她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外臣。

可歎的是,她由於過於謹慎,自入京那日起就讓她的人都藏在京城外,甚至進入江湖,說動了一批厭惡宦官當道的有誌之士,隻要司月魄死了,隨時就可以來一場轟轟烈烈的起義。

她甚至連一個下人都沒招到府裡。

卻沒想到自己的身子出了問題,這場病來得猝不及防,她都沒來得及送信出去。

也讓她想起了十四歲那年,她帶兵征戰,幾個屬下嫉恨她不過豆蔻年華就掌控了所有兵權,合起夥坑害她,與她惡戰了一場。

最終她將他們的頭顱斬下,將士們也士氣大漲。

可沒人知道,回去後不過幾日她就倒下了,胳膊上被刺了一劍,包紮後卻還是流血流膿。

她開始渾身滾燙,她也知道,戰場上很多將士就是這樣死的。

可她不能讓彆人知道,讓軍心渙散,她隻能自己偷偷拿刀割開肌膚,讓膿水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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