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魄鬆了口氣,隨即觀察到,對方的一係列行為好像真的隻是一個初到陌生環境什麼也不懂的小孩。
小公主躺了這麼多年才醒,一醒來就被這麼多人圍著,自然害怕,想逃跑,後來又被她抱住,出於害怕,自然隻能用嘴咬她。
而如今,更像是發現她不會傷害她,所以用手來摸摸她長什麼樣,聞聞她的味道。
根本就是個小孩。
徹底放鬆了警惕之後,月魄又輕輕拍她的背,低聲道:“彆害怕,我放你下來好不好?”
聽到這句話的溫瑰心中顫了顫,心想好在她方才及時停住了吻過去的動作,不然一定會被對方厭棄。
而現在當務之急則是要取得對方的信任,讓對方真的將她當成小公主,然後她才能知道,這裡是哪裡......
思緒之間,溫瑰越發表現得像個小孩,賴在她懷裡,摟著她的脖頸,又用臉頰輕輕蹭她的脖頸,像是依戀至極。
月魄皺起眉,又哄了她幾句,見根本不管用,對方完全就像個初次醒來,找到了一個安全懷抱,於是將她當做母親的小孩,緊緊纏著她,根本不打算放手。
她隻能繼續哄著,可哄著哄著,竟然坐在床畔,自己打起了瞌睡。
看來真是安生日子過久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醒來一會兒,實在是困極了,卻發現對方竟然還醒著,緊緊抱著自己,而且還在哭。
天啊,這小孩可真難哄。
她乾脆躺了下去,又怕對方到時候趁自己睡著,拿到什麼武器傷自己,於是將對方壓到懷裡,扯了被子睡了。
壓住了,總不能還能跑出來殺了自己吧?
要真是這樣,她認輸。
畢竟在她眼裡,對方現在就是一個小孩而已。
即使變成大人,沒有武器又能耐她何?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等她睡著後,女孩並沒有做什麼傷害她的舉動,而是輕輕湊上來吻了她。
吻她的臉頰,她的眉眼。
因為看不到,所以溫瑰胡亂親吻著,任由自己心臟狂跳起來,直到察覺到對方微微動了動,才將臉頰輕輕貼著她的臉,在心中朝她道:“阿魄,你千萬不要讓我抓住你,否則,我會讓你再也逃不掉......”
......
溫瑰撐了很久,不敢睡著,生怕一睡著就再也回不來了。
但這具身子實在是太孱弱,女人還抱著她,鼻息間全是對方身上的香味,讓她墮落,沉迷,所以不知不覺間竟睡著了。
等到醒來,依舊是在溪水最深處,她遊上岸,又往下跳,害怕自己不能再回去。
好在,試了好幾次之後她發現,如今隻要她心中有念想,便能立刻去到小公主的身體裡。
她還能感知到小公主的一切。
就比如此時,她能清楚地感知到月魄的呼吸,輕輕淺淺地吹拂在她的臉上。
這樣的發現讓她欣喜若狂,可她卻又發現自己的肚子微微鼓了起來。
穿著衣物看不出來,但確實是比之前鼓了些。
難道是她喝了太多溪水的緣故?
可她明明沒有溺水。
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可能會溺水,也不會死去。
她匆匆趕回自己的府邸,命信得過的大夫來號脈。
結果卻讓她大吃一驚。
她懷孕了?還不止懷了一年,肚子還是剛剛才鼓起了一點的......
可她明明是乾元,怎麼能懷孕?
就因為對方是妖?
這一刻,溫瑰沒再想那麼多,而是被喜悅感所淹沒。
她和阿魄有了屬於她們之間的孩子,最重要的是,阿魄還沒死,她遲早能夠找到她的......
接二連三的喜訊砸得她回不過神來,反應過來後便重重賞了號脈的大夫,甚至告訴對方,她隻是誤吃了一種讓脈象紊亂的藥而已。
對方這才恍然大悟。
......
正在宮裡的蕭清醞則十分心神不寧。
她搞不明白,肚子為什麼會忽然微微鼓了起來,更加搞不明白,為什麼時常有若隱若現被人抱在懷裡的感覺,甚至有一道熟悉的氣息吹拂在了她的臉頰上。
是幻覺,還是因為溫瑰?
溫瑰做了什麼?
她恨不得立刻就將她抓來質問她。
但事實是,她等了很久,才等來溫瑰。
本想得意地告訴她自己懷孕了,但對方說出口的話卻將她氣了個半死。
她一個乾元,怎麼都能懷上?!
司月魄那個亂灑種的!
還有,她竟然是裝死!她騙得她們好苦!
蕭清醞紅著雙眼,打碎了桌上的茶盞。
溫瑰本就沒打算瞞著她,想瞞,卻也瞞不住,除非她永遠藏在那秘境裡,將月魄也抓去。
但她知道,月魄不會願意的。
所以她寧願和她分享......
溫瑰攥緊了十指,將一切都告訴她了。
“你竟然沒想著瞞著我?”蕭清醞果真問出了這句話。
溫瑰便滿眼戾氣地冷笑:“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小氣?”
蕭清醞望著她,又摔了一個茶杯,發出清脆聲響,卻沒再與她置氣,而是站起身,眸光陰沉地道:“先將她抓回來,其他事以後再說。”
“我和你沒什麼事,我本就不想和你爭,我願意和你一起分享她。”溫瑰輕飄飄道。
但這一句話,算是將蕭清醞又激怒了:“她愛的是我,你憑什麼和我一起分享她?”
“要換作上輩子,換作以前,我絕不會和你爭,但這輩子,我不會將她讓給你!”溫瑰站起了身,冷冷道:“她也說過她愛我。”
這個臭狐狸!
蕭清醞恨得牙癢癢,卻又心臟微微作痛,很想她,最終才說了一句:“好!讓她自己選!”
......
自那日以後,月魄覺得小公主很是奇怪,但卻又說不上來她的奇怪。
對方開始像個正常女孩一樣出門了,對什麼都很好奇,並且總愛纏著她,她一不在,對方就會苦著一張臉,有時候還會害怕到發抖,滿臉都是眼淚。
就連晚上睡覺也要她陪著。
一開始,月魄當她是小孩,沒太在意,直到後來,對方吃住都很好,身子開始抽條,各方麵也開始發育後,她便搬了張竹床,哄了對方很久,總算讓對方答應隻握著她的手睡了。
係統調侃她【大人,我看您可能是有□□。】
月魄:“......”
她罵了係統一頓,懂什麼是□□嗎?就在那裡亂說。
她隻是覺得對方可憐罷了。
又或者說,好像總是忍不住,就好像對方身上有什麼在吸引著她一樣。
她深知不能再這樣下去,於是開始漸漸疏遠對方。
卻殊不知這正中了對方的下懷。
這段日子,溫瑰很想日日纏著她,但卻又很煩,因為有月魄在身邊,所有人都守口如瓶,她壓根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唯一知道的就是這裡的天氣和冷熱情況。
依照這個,蕭清醞排除了正德朝一部分地方,開始在其他地方著重搜查起來。
她則每日蹲在屋門口或藏在彆的地方偷聽彆人說話,某一日總算讓她找到了機會。
幾個小孩從她屋門前跑過,滿心歡喜地說著:“鎮上有熱鬨事嘍,快去瞧瞧,有大戶人家在拋繡球。”
溫瑰頓時心尖一顫,隨即眯起眸子。
這算是個有用的消息。
她連忙躥出屋子,即使看不到,卻憑借著極佳的耳力追上了那群孩子,甚至撞到了其中一個孩子,伸手急切地指向外麵。
“不行不行,廠公說了,你不能出去。”那些孩子很快猜到了她的意圖,拒絕著。
於是她便扯著一個孩子不放手。
孩子們沒辦法,隻能去找大人過來,又忍不住低聲抱怨著:“據說那崔小姐可漂亮了,再這麼下去繡球都要拋完了,看不到了......”
“沒關係,廠公在鎮子裡采買呢,那麼熱鬨的事,她不可能不去看,回來讓她畫給我們看,廠公作的畫可好看了。”
溫瑰挑了挑眉,乾脆鬆開了手,反正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原來那拋繡球的人家姓崔,這就好找多了。
蕭清醞得到這一消息後,也著急萬分,立刻派人四處去打探消息。
蕭清醞領著所有的士兵,以及她手下的人,人數眾多,分布到各個小鎮,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
她則回到屋裡焦急地等待著。
卻沒想到,找到地方的消息還沒等到,就等到了另一個氣死人的消息。
有幾個小孩從大門口衝進來,不停地叫喊著:“不好了不好了!那繡球正好砸到廠公頭上,崔小姐賴上她了!”
“廠公太美了,那崔小姐眼睛都看直了,非要嫁給她!”
“什麼?!廠公不是易容了嗎?”有人驚呼道。
小孩就無奈:“誰叫廠公最愛臭美了,還愛湊熱鬨。”
溫瑰:“......”
她摸索著一把將窗台上的花扯下來,狠狠碾碎,氣到心一抽抽地疼。
這個混蛋,出去采買點東西,都能被人看上?
她倒要看看她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她隱隱約約聽到自己身體那邊傳來猛烈的敲門聲,於是連忙躺上床,回到自己的身體。
回到身體裡後,她又匆匆打開房門,便聽到手下忙作揖道:“首領,查到了!在東南方騎還縣的流水鎮,正巧有一戶崔姓女子今日拋繡球。”
手下雖不知自己首領為何要她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來敲她的門,但速度極快,告知了溫瑰這一消息後又連忙帶著她趕了過去。
一路上,溫瑰的心越跳越快,甚至問對方:“蕭清醞那邊呢?”
“和我們幾乎同一時間得到消息。”
“好。”溫瑰眸色變深,便笑道:“那就看誰能先抓到她了!”
......
此時的月魄正在公堂之上,但她有恃無恐,朝升堂的官大人道:“草民隻是路過被繡球砸到了而已,又沒接住,算不上搶到繡球!”
“怎麼不算?!”一旁的崔老爺一臉囂張樣:“繡球砸到誰就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