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燒紅頓時蔓延上臉頰,顧晗眼神躲閃,就是不肯和皇上對視,她心虛得埋頭用膳,不論玖念夾了什麼菜,她看都未看一眼,就徑直往下咽。
囫圇下來,她竟比在宮中時一日吃得還多。
玖念一臉滿是驚喜,陸煜見狀,那點惱意也早久煙消雲散,仔細地問了幾句:
“可覺得難受?”
顧晗也驚訝,她搖了搖頭:“嬪妾覺得一切都好。”
陸煜臉上多了笑:
“今日做膳食的人是誰?賞。”
午膳後,陸煜陪著顧晗散步消食,待她如常午睡後,才退出了餘清苑。
劉安跟著一道,臉上也有喜氣:“奴才見昭貴嬪很喜歡行宮的環境,皇上也可以放心了。”
陸煜情緒很淡:
“隻留她一人在行宮,朕憂她會胡思亂想。”
劉安可不敢針對這句話說些什麼,半晌,才道:“那日皇後娘娘不是也提議皇上到行宮避暑,皇上既然不放心昭貴嬪,不如這段時間也就在行宮小住?”
劉安說起這話時,陸煜就深深地皺起眉頭。
那日皇後忽然提議他到行宮避暑,話裡話外皆是昭貴嬪,道宮中炎熱,昭貴嬪懷著身孕又不得用冰,恐怕這個夏日都過得很是艱難。
不得不說,陸煜對這個提議有些心動。
陸煜朝永佑殿而去,邁上台階時,他才說:“非一日之功。”
若要來行宮避暑,就不得不安排下去,前朝後宮皆要有動作,待動行時,至少也要好幾日工夫,而這期間,陸煜必須要回宮。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劉安扯唇道:
“那皇上再將昭貴嬪帶回來,等要來行宮避暑時,再將昭貴嬪帶來不就可以了嗎?”
陸煜沒好氣地覷了他一眼:“你當朕不想?”
“她在宮中時,膳食用得艱難,在這行宮才好受些,若非如此,朕也不會動了將她留在行宮的心思。”
劉安才不信這話。
這頂多隻是其中一個原因罷了,最主要的原因——皇上分明是在防著皇後。
先前皇上在皇後麵前,對昭貴嬪的恩寵甚是高調,皇後是聰明人,皇上越高調,她就越會懷疑皇上盛寵昭貴嬪的目的。
可惜,這次皇上的如意算盤不知怎麼打錯了。
皇後根本沒有按著皇上的想法來,反而真的將注意投放在了昭貴嬪身上,哪怕隻為了昭貴嬪腹中皇嗣,皇上也不得不多幾分考量。
就在皇上狐疑皇後提議避暑的目的時,翌日,皇後就稱病,還請皇上下令讓旁人協理後宮。
皇上心有顧慮,如皇後所願地恩準了。
皇上思來想去,待今日,也真的將昭貴嬪帶來了行宮,畢竟,皇後就算再有能耐,也插手不進行宮,也插手不了禁軍。
可以說,為了昭貴嬪這一胎,皇上也的確費儘心機了。
說來說去,也是皇上不知犯了什麼糊塗,不樂意在昭貴嬪有孕後待她低調一分。
若如同當初餘氏那般,昭貴嬪的處境哪至於像現在這般艱難?
顧晗睡了整整一個時辰,待醒來時,就聽見皇上告訴她,想讓她在行宮待一段時間,顧晗徹底懵了,她甚至不敢動,她怔愣看向皇上,艱難地勾起唇角,堪聲無措地問:
“可、可是嬪妾哪裡做錯了什麼?”
顧晗隻聽說誰家後院侍妾犯了錯,被逐到莊子中了卻餘生的,分明今日皇上還待她溫情脈脈,怎得就一覺時間,皇上就要她留在行宮,不帶她回宮了?
顧晗緊咬著唇,杏眸似有些濕紅,很快,她低垂下頭,堪堪隱藏住情緒。
陸煜沒有料到她反應如此大,呼吸頓了下,才攬住她,低聲和她解釋:
“不要胡思亂想。”
“朕讓你待在行宮,並非你犯了什麼錯,行宮清涼舒適,有利於你養胎,而且,你在行宮中,也用得下膳食。”
這些理由,顧晗覺得很勉強,她說:“可在宮中,嬪妾也可以安分地待在長春軒中養胎。”
真的待在行宮,若皇上將她忘了,她何時才能回宮?
顧晗不敢輕易冒這個險。
陸煜還待尋些理由,垂眸卻撞見女子眼眸中,她杏眸中皆是不安,讓她攥著他的手心都有些糯濕,陸煜忽然就想,將她帶回宮算了。
但他終究存了理智:“彆怕,你隻要在行宮待幾日,朕回宮後,就會下旨到行宮避暑。”
顧晗驚愕地抬頭,原來隻是讓她在行宮待一段時間,並非等到生產那日。
陸煜見她這模樣,隻當她仍是不安,頓了頓,他道:
“朕留一隊禁軍在行宮,隻聽你命令,再讓劉安留下,你可放心了?”
劉安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