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
聽到楊帆的描述,我還嚇了一跳,覺得不可能啊,之前我們就查過潮哥,他就是個小老大而已,糾結了十來號無所事事的地痞流氓整天打架鬨事,根本沒有能力再叫多餘的人來,那外麵的人是怎麼回事?
我立刻朝著門外走去,眾人也跟著我劈裡啪啦地走出來。網吧外麵的馬路上,潮哥等人還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著,而馬路兩邊果然影影綽綽地站著好多人,少說也有四五十個,但是因為沒有路燈,並看不清他們的臉。
我的心裡怦怦直跳,心想這四五十人是哪裡來的,怎麼之前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真是針對我們,那我們今天就遭殃了啊。我皺著眉頭,來回看著門外的人,完全沒有一點頭緒,站在我身後的眾人也是一頭霧水,唯有樂樂興奮地說:“又有的打了,真爽!”
這時候,霞姐突然急匆匆地跑出來,站在門口四下一晃,說沒事沒事,都是附近的商家,估計是聽見這邊有人打架,所以都出來看熱鬨了。
我說彆逗,這裡一共才十來家商鋪,哪來四五十個人?霞姐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哪家商鋪沒有幾個工作人員,我這還有倆網管呐!
說著,霞姐把兩手豎成喇叭狀,放在嘴巴上喊了起來:“大家都過來吧,以後咱們這片就歸這些少年罩啦,再也不用怕潮哥、龜哥、小剛他們了,而且還不用交份子錢啊!”
霞姐的聲音很大,而且夾雜著隱隱的興奮,就好像抗戰時期村長在喇叭裡喊“老少爺們、大哥大嫂都出來吧,鬼子已經被八路打跑了,咱們村解放啦!”的那種感覺。
眾人一聽,都嘩啦啦地走了過來,在網吧門外圍了一圈,但還是一臉迷茫地看著我們。霞姐興奮地介紹著我,說我是XX高中的天,手底下有不少的人,準備接手這條街,以後大家再也不用擔心被地痞流氓盤剝了。
霞姐越說越興奮,一張臉都紅撲撲的,不過眾人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或者說,一副不信任我的樣子。雖然潮哥他們還在地上哀嚎,但我們畢竟隻是一群少年,到底能有多大本事,說要接手這條街?
我指著地上的潮哥等人說道:“今天隻是個開始,如果還有人再過來找麻煩,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大家記住我的名字,我叫王巍!”
我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不過對麵一群人都沒什麼太大反應,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舊充滿迷茫。我知道,現在說再多也沒有用,必須得拿出真本事來才能讓大家信服,所以就擺著手說:“各位大哥、大姐,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我王巍肯定說到做到!”
眾人這才紛紛散了,朝著各自的商鋪走去,黑暗中卻還是有隱隱的聲音傳出來:“這是什麼情況,屁大個孩子也想稱王稱霸了?”
“是啊,現在的孩子怎麼回事,不好好在學校上課,淨搞這些幺蛾子。”
“靠著人多僥幸打了個潮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還說要當這條街的老大,他是不是以為這是過家家呢?”
“是啊,等龜哥、小剛他們來了,這幫孩子就知道什麼叫怕了……”
眾人的風言風語無一例外地落入我們耳中,韓江他們都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樂樂更是氣得想去揍他們了。
霞姐也滿懷愧疚地說:“巍子,不好意思啊,他們可能還不太相信你……”
我擺擺手,說沒關係,我會證明給他們看的。
雖然我嘴上說得輕鬆,但心裡其實難受極了,明明今天晚上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一向在這片作威作福的潮哥都被我丟到馬路上了,可還是得不到大家的認可。
這種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我的心裡就好像打翻醋缸,泛了一肚子的酸水。
就因為我的年齡?
年紀小怎麼了,就像樂樂說的那樣,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無非就是個頭低點,憑什麼就要被人看不起?
少年怎麼了,少年也能稱王!
看著那些商家漸漸隱入黑暗,風言風語也隨之慢慢消失,可我心裡的氣卻越來越多,就像一個膨脹到極點的氣球,再不找個宣泄的出口恐怕就要炸掉了。這時候,還躺在馬路上的潮哥似乎恢複了點力氣,慢悠悠地坐了起來。
看到他,我的怒火再次燃燒,突然就噔噔噔撲了過去。
“還來?!”潮哥一臉驚悚地看著我。
我卻壓根不和他廢話,對著他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剛恢複了一點力氣的潮哥又趴在地上動不了了,潮哥的其他兄弟也各自一臉驚悚地看著我。出完了氣,我狠狠踩著潮哥的頭,說今天晚上霞姐一共損失了七台電腦、六把椅子,按一台電腦三千塊錢、一把椅子兩百塊錢算,再給你四舍五入下,明天給我拿兩萬五千塊錢來,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滾!
潮哥今天晚上一共被暴揍三頓,真的是站不起來了,隻能由虎臂男他們抬著,匆匆忙忙地逃離了現場。
霞姐把我拉回網吧讓我坐下,還給我倒了杯水,大家也圍在我的左右。我一邊喝水,一邊和霞姐道歉,說在網吧布人這事,不是故意要隱瞞她,隻是還沒來得及和她說。
霞姐笑嗬嗬的,說這沒什麼,就是她還以為網吧生意變好了,結果全是我的人,讓她空歡喜一場。
花少立刻說道:“霞姐,這你不用擔心,巍子已經在學校說了,喜歡到網吧玩的都儘量來你這裡,包你以後財源廣進!”
“真的啊?!”
霞姐兩眼放光,直接張開雙臂就抱住了我,說好巍子,你真是姐姐的好弟弟!
霞姐抱我,這沒什麼,她這人本來就很NICE。不過她現在是站著的,而我是坐著的,所以她這麼一抱,那如山峰一般壯闊的柔軟頓時就把我的臉給包裹住了,憋得我差點就喘不上氣來,更是引得大家一陣哈哈大笑,花少都直呼想要和我一樣的待遇。
一陣嘻嘻哈哈過後,該說正事還是要說正事。
可以預見的是,今天晚上揍過潮哥以後,什麼龜哥、小剛之類的也會得到消息,知道這條街被我們給霸占了。他們本來就是沒什麼出息的小角色,隻能靠這地方才能混口飯吃,現在我斷了他們的財路,他們勢必會施加報複,所以要更小心翼翼。
好在我們學校不愛學習的一大把,隨便抽點人出來駐守在這地方也不算難,還有免費的網可上、免費的飲料可喝,簡直要搶著過來。而且對霞姐來說,網吧生意本來就不怎樣,我們的人還能給她充充門麵,無非是費點電而已。
有什麼情況的話,就立刻聯係花少(他有手機),我們也能迅速趕過來。
說完這些,時間也不早了,於是我讓大家各自散掉,不過也有留下來玩通宵的。回到學校以後,我送唐心回寢室,到了女生宿舍樓下,唐心卻磨磨蹭蹭地不願上去。
我問她怎麼了,唐心的腳輕輕蹭著地麵,說巍子,那會兒你是不是很舒服啊?
我一頭霧水,說什麼,什麼很舒服?
唐心翻了個白眼,說你還裝,就是霞姐抱你的時候,我看你粘到人家胸上都下不來了。
我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今天晚上發生那麼多事,唐心竟然隻記住這一件,還特彆在這時候拿出來說,實在不太明白她的腦回路。
我哭笑不得,說你有事沒事,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唐心趕緊拉住我,說有啊有啊,巍子我問你,你是喜歡霞姐那種擁有成熟風韻的女人,還是喜歡我這種嬌小可愛的青春美少女?
我想了想,說我喜歡獨立成熟的冰山禦姐。
唐心也聽楊帆他們說過孫靜怡的事,所以立馬就知道我說的是誰了,頓時有點氣鼓鼓的,說王巍,你還想著孫靜怡呀?我問你,你倆有多長時間沒聯係了?
我想了想,自從我們暑假的時候見過幾麵,開學以後就一直都沒聯係,不過這不怪我,那會兒大家都沒手機,我也不知道孫靜怡宿舍電話是多少,所以一直都沒她的消息,就說:“有一個多月了吧。”
唐心嘁了一聲,說你們這談的是哪門子戀愛,連個書信都沒有,我看啊,人家說不定已經有新的男朋友了。
我頓時板起來臉,說唐心,你不要拿孫靜怡開玩笑,她不是那種人。
看我難得嚴肅,唐心有點被嚇到了,連忙說好嘛,不說她就是了。我點點頭,說行了,不早了,讓唐心也趕緊回去休息。
說完,我轉身就走。
“巍子!”唐心突然又叫了我一聲。
“嗯?”
我剛回過頭來,就見唐心掂起腳來,在我臉上“啪嗒”親了一下。唐心這突然一親,把我都整懵了,完全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月光下,唐心的臉紅撲撲的,說:“巍子,你今天晚上很帥,這是獎勵你的!”
說完,唐心便轉身一跳一跳地走了。
我摸摸自己的臉頰,覺得真是特彆好笑,還有人拿這個當獎勵的?
第二天上課,除了駐守在霞姐網吧的學生以外,其他人基本上都在學校裡了。我也關照過花少,說如果有人給他打電話,一定要儘快通知我,花少說沒問題。
除了擔心龜哥、小剛等人的襲擊以外,我還惦記著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和潮哥說好的兩萬五千塊錢。其實霞姐的電腦和椅子不值那麼多錢,所以我完全是敲詐潮哥的,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訛錢,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能成功當然最好,成功不了也沒辦法。
一上午無所事事,據網吧那邊反饋回來的消息,說一切都風平浪靜,潮哥也沒過來。
不過,暫時的平靜並不代表什麼,我知道那幫家夥不會輕易服氣我這麼一個學生,所以也耐心地等著。
不過在暴風雨沒來之前,我還是要認真學習。某節課下了之後,我去上了一趟廁所,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唐心,我和往常一樣和唐心打了個招呼,都做好準備唐心過來粘我了,結果她看都沒有看我,就是用餘光瞥了我一下,然後輕輕哼了一聲,調頭走了。
???
我滿腦子都是問號,實在弄不明白這姑娘是怎麼了,我又哪裡得罪她了?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嘛,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怎麼今天就跟陌生人似的?
之後的幾次下課,我和花少他們在走廊聊天,唐心就是經過也不和我們說話,花少他們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唐心這是怎麼了,還問我是不是欺負她了。
以前中午放學到食堂吃飯,唐心百分之一百地會黏著我,結果現在也不跟了,自個打了飯到其他桌上吃飯,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不過我也沒有興趣問她,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一直眼巴巴地盯著花少的手機,看有沒有電話打過來。
花少的手機倒是電話不斷,不過基本都是女人打過來的,有問他下個星期有沒有空要約他出去玩的,也有對他破口大罵說他薄情寡義要割了他那個的。
而稀奇的是,花少對誰的態度都很好,永遠都是一副溫聲細語、嗬護有加的口吻,就是那些個罵他的女生,到最後也會變得沒脾氣了,又回過頭來哀求花少能夠複合。
我服,實在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