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小家夥第一次來學校,一個人都不認識,隨手一點,就能把欺負過金蝶的那幾個人全都點出來,可能嗎?
顯然不可能。
董事長都驚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池澈挑眉道:“我妹會看相,就說你要後悔。”
董事長看了眼奶團子似的小家夥,心說這怎麼可能呢,但事實擺在他麵前,確實讓他有些慌。
他後悔了。
要是真的讓小家夥全部說中,他這學校也彆想繼續開了,到時候,本來就搖擺不定的家長和學生肯定要紛紛退學。
董事長猶豫地看向小家夥。
池纓看出他後悔了,烏溜溜的大眼睛一彎,從姬清研懷裡挪下來,拍拍小胸脯說:“交給纓纓吧!”
……
學校的排練室裡,幾個女生正在穿著統一的服裝壓腿,湊一塊嘀咕了幾聲,看向排練室角落的黑發女生。
女生黑長發,齊劉海,五官清秀小巧,偏偏抿著唇麵無表情,一臉陰鬱。
看著就倒黴。
“金蝶!”
女生裡有人喊了她一聲。
金蝶抬起眼睛,眸光略微波動了一下。
喊她的女生趾高氣揚,一臉奚落:“知道我們叫你過來乾什麼嗎?”
金蝶依舊沒什麼波動,聲音很小:“你們叫我來教跳舞,不是嗎?”
女生嗤笑了一聲:“你會嗎?”
金蝶好脾氣地說:“會。”
女生們開始叫囂,聲音裡透著不懷好意:“那就跳個來看看啊!”
她們幾個都是去年欺淩事件的參與者,一年來同伴死了好幾個,漸漸有人傳金蝶這人是不是邪乎,惹了她的都得倒黴。
她們才不信。
她們囂張慣了,還記得金蝶被她們扇巴掌的時候有多低微多好笑,這樣一個懦弱又孤僻的人,邪乎?
簡直讓人笑掉大牙了。
既然她們讓跳,金蝶也就起身了。緩步到排練室中間的時候,燈光把她清秀的臉打亮,竟然顯露出一種不同於剛才的神采。
女生們都怔了一下,緊接著她開始起舞,裙子和發絲飛揚起來,是那種傳統的苗寨舞蹈,但她跳的格外好看,格外吸引人。
有個女生高聲打斷她:“好了,我們就要學這個!”
金蝶沒停,仍舊在跳,好像十分投入,沒聽見她們的話。
她什麼東西都沒拿,但是有幾個舞姿好像是在敲鼓,一頓一拍,旋身的時候,眼神淡淡的掃過幾個女生,讓她們很不舒服。
跳舞的金蝶沒了那股孤僻的氣質,但是讓人有點害怕。
女生見她不聽話,有點心慌氣短,大喊:“停下來!”
金蝶還是沒停。
直到排練室門口悄無聲息溜進來一個小家夥。
小家夥穿著苗寨的衣裙,腦袋上頂著銀製的厚重頭飾,卻一點都不嫌累,噔噔噔邁著小腿跑進來,眨眼就到了金蝶的書包前。
她小手往前一伸。
金蝶的臉色立馬變了:“住手!”
池纓抱住她的書包就往外跑。
金蝶也顧不上跳舞了,連忙追出去。
小家夥的腿隻有蓮藕那麼一截長,但跑是真能跑,她跑的時候,還抱著相對她身形而言太過龐大的書包,輕輕鬆鬆躲開身後的金蝶。
小家夥無頭蒼蠅亂撞,跑到操場,大眼睛一亮,爬上了乒乓球台。
金蝶累得不行,喘了口氣,皺眉道:“把書包還給我。”
池纓搖搖腦袋:“姐姐不要急,纓纓會還給你的。”
這麼說著,她卻拉開書包,把小手伸進去,抓出幾個玻璃瓶。玻璃瓶用繩子穿著,叮裡當啷碰在一起,都塞著封口。
每個玻璃瓶裡都有一隻小蟲。
蟲子黑乎乎的,襯著小家夥白嫩嫩的爪子,讓人心驚肉跳。
金蝶臉色一變,厲聲道:“彆玩了,蟲子會咬你的!”
池纓打開瓶塞,把蟲子倒進掌心。
金蝶倒吸了一口氣,正準備爬上去,卻見那些黑乎乎的蟲子趴在她掌心瑟瑟發抖,連動也不敢動。
池纓拿好了蟲子,塞進自己的兜兜裡,接著把玻璃瓶蓋好,重新裝進書包,遞給金蝶,大眼睛眨巴眨巴。
“姐姐,包包還給你。”
金蝶:“……”
她伸出手,跟小家夥討東西:“我的蟲。”
池纓沒吭聲,從乒乓球台上撅著屁股挪下去,拍拍小手,準備若無其事地離開。
金蝶趕緊拉住她。
小家夥胳膊軟乎乎,跟沒骨頭一樣,金蝶呆了一下,忍不住捏了捏,後知後覺回過神。
她皺起眉:“蟲還我,裝進兜裡沒用,它們特彆凶狠,會咬你。”
池纓眨巴眨巴大眼睛,搖著頭奶聲說:“不會哦,它們可怕纓纓了呢。”
金蝶覺得剛才肯定是巧合,這小家夥年齡不大,無知無畏,肯定要吃教訓。
她看了眼小家夥的兜兜,正準備伸手。
池纓忽然嘟囔道:“小壞蛋欺軟怕硬,變成魂蠱也欺軟怕硬,他們才不敢咬纓纓呢。”
金蝶猛然頓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你知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