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出現刹那, 錢宅的房門、窗扇接連緊閉。
室內吊燈和落地燈頻繁閃爍,光線忽明忽暗, 映出黑風中心模糊的鬼影, 伴著陣陣鬼嘯, 更顯得陰森恐怖。
錢父錢母驚叫一聲, 當場嚇暈過去。
錢佳和錢同等人停止爭吵,顧不得癱軟在地的父母,爭相跑到房門前, 用力拉著門把手, 房門卻紋絲不動。
“該死!”趙成力氣不小, 連續轉動之下, 門鎖內發出輕微聲響, 明顯是有螺絲鬆動。等他再次用力, 銅製的門把手竟被生生扯了下來。
門鎖被破壞,房門依舊無法打開。
四人轉而撲向窗口, 發現玻璃窗被黑霧覆蓋, 霧氣不斷滾動扭曲,內中似有一張張鬼臉,猙獰恐怖,向他們惡意嘶吼。
“啊!”王玲不慎被黑風卷住雙腿, 第一個跌倒在地。雙手沒撐住,肩膀重重撞在地板上, 骨裂聲瞬間響起,疼得她不斷慘叫。
“小玲!”錢同想要過來, 卻發現黑風越過王玲向自己逼近。求生的-欲-望下,再也顧不得妻子,甩開她求救的手,繼續和趙成錢佳爭搶出去的路。
手被甩開的瞬間,王玲心中生出恨意。
“錢同,你好,好樣的!”
恐懼滋生出瘋狂,王玲顧不得肩膀的疼痛,用能動的胳膊和膝蓋向前爬,拉近距離後,用力抓住錢同的小腿,張嘴狠狠咬了下去。
如果她活不成,錢同也休想跑。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做夢!
“你不許走,陪我一起死!”王玲下頜用力,在錢同的小腿上留下一圈深紅的牙印。牙齒和嘴唇沾上血痕,不像是活人,更像是索命的惡鬼。
錢同忍住傷口的劇痛,用力抓住王玲的頭發,試圖將她拽開。
王玲在絕望中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哪怕頭發被拽掉大把,疼得她雙眼發紅,仍是死活不鬆口。
室內陰氣彌漫,一尊造型古樸的木雕在客廳角落泛起光暈,邪祟的氣息湧動,同陰風交織,纏繞向最近的目標,使得王玲和錢同一起陷入瘋狂。
如果顏珋在場,必然會發現這尊木雕的古怪之處。這樣的邪祟氣息,和生出妖靈的巫蠱木雕彆無二致。
鄭恩同樣注意到木雕的詭異,但他一心想要報仇,根本不會多加理會。
在瘋狂的驅使下,王玲將錢同拉拽在地,夫妻倆仿佛仇人一般互相撕咬,錢同更抓起掉在地上的果盤向王玲砸去。鮮血噴濺而出,王玲沒有鬆手,嘴裡喘著粗氣,趁著錢同再次舉起手臂,突然咬住他的喉嚨,死也不鬆口。
“兒子!”
錢父錢母先後轉醒,看到眼前這一幕,不由得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害怕,以最快的速度衝過來,想要解救自己的兒子。
可惜錢同被咬破喉嚨,傷口極-端致命,血不斷湧出,止都止不住。由於失血過多,錢同漸漸變得出氣多進氣少,話都說不出,眼見是活不成了。
王玲哈哈大笑,滿口都是鮮血,既有她自己的,也有錢同的。
“你這瘋子,賤-人!”
錢父錢母在昏迷中被邪祟入侵,又親眼見到兒子慘死,登時雙眼翻白,很快又變成一片漆黑。
兩人衝上去掐住王玲的脖子,更對錢佳破口大罵:“你這個冷心冷肺的,你就看著你弟弟去死!你不得好死!”
錢佳和趙成的情況並不好。
他們合力也無法推開窗扇,想要砸碎玻璃,卻像是砸在磚牆上。窗後的鬼臉愈發密集,互相擁擠,黑漆漆的眼窩盯著他們,沒有眼球,僅有森然躍動的鬼火。
無視錢父錢母的咒罵,兩人一心想要逃出去。
黑風從身後襲來,趙成率先發現,本能抓住錢佳的肩膀,將她推了出去。
錢佳被纏住手腳拽上半空,反應過來趙成做了什麼,滿臉不可置信。
鄭恩從黑風中走出,站定在錢佳麵前,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從地麵卷起一隻手機。此刻,手機屏幕正閃爍亮光,傳出一陣悅耳的鈴聲。
在陰風呼嘯的室內,這種鈴聲突兀而詭異,非但不會令人生出希望,反而會使人頭皮發麻,隻覺得毛骨悚然。
“聽聽看,是好消息。”鄭恩聲音沙啞,笑容詭異。
恐懼席卷而來,錢佳牙齒打顫,發出磕磕聲響。
手機被接通,送到錢佳耳邊,裡麵傳出一個陌生冰冷的聲音,告知她鄭澤涉嫌殺人,證據確鑿,已經在案發現場被逮捕。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