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降術發動,凡同他接觸之人,包括捧著大把鈔票來求助的,身中的降頭均被激活,生命力被大量抽取,不斷湧入阮布體內。
生命力被取走,多數人會大病一場,少數人本就年事已高,不等阮布停手,已然變得皮包骨,恍如乾屍骷髏。
這種情形太過詭異,有的發生在人前,消息壓都壓不住。
若非萬不得已,阮布並不想使用這種降術。
這是一種禁術,僅能讓他維持半個月的壽命,而且是以魂魄為代價,死後無法投胎轉世,比被降術反噬更加嚴重。
此外,將最陰暗的秘密現於人前,以往那些拜服在他腳下的人,都會想要殺了他,將他挫骨揚灰。
可請神儀式失敗,他實在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冒險,先保住性命再說。
阮布恢複力氣,女童再不是他的對手。隨著降術發動,阮布陰陰冷笑,女童被逼回棺材裡,雙手抓撓著蓋板,發出不甘的怒吼。
“老實聽話,不然我讓你嘗嘗鬼降的滋味。”
阮布拾起棺材,也不收拾屋內,將殘頁貼身藏好就準備離開。
這裡認識他的人太多,不能再留。不如前往泰北,先隱姓埋名一段時日再圖謀後事。唯一可惜的是,他之前接了一筆大生意,再等上幾天就有大筆錢到手,這一走恐怕要泡湯。
阮布並不知道徐虹和王儔已死,隻以為禁術發動,他們二人不死也會大病一場。如果沒死成,必然會發現體內有異。聯係種種情況,很快能找到源頭。危及到性命,那兩人未必再肯聽自己驅使。要想取回那份錢,他必須另想辦法。
阮布一邊想,一邊推開房門,剛踏上木梯,突遇冷風平地而起。
風卷起碎草泥土,讓他睜不開雙眼。
阮布不得不退回屋內,舉起胳膊擋在眼前。
風越來越大,屋頂的木片被掀起,倒卷在風中,發出劈啪聲響。
阮布抓住門框,竭儘所能穩住身體。勉強睜開雙眼,隻見龐大的黑影當頭罩下,同先前襲擊他的凶禽一般無二。
蠱雕飛落在林間,收起翅膀。
顏珋從蠱雕背上躍下,信步來到木屋前,打量著滿臉驚色的阮布,很快察覺他身上存有“異物”。
非神非仙非魔,倒像是源於西方教之物。類似經書和讖書,卻又有所不同。
“你是什麼人?!”阮布質問道。同時暗中控製小鬼,準備隨時向顏珋發起攻擊。
顏珋沒說話,也懶得和他說話,揮手搖動銅鈴,陳英的魂體從中飛出。
她沒見過阮布,但因降術的緣故,一眼就能鎖定他。不需要顏珋出聲,陳英調動體內陰氣,彌漫開大片鬼霧,向阮布罩了過去。
阮布立刻釋放小鬼,以降術逼迫小鬼阻攔陳英。
陳英不想傷害女童,阮布借機釋放-毒-降,目標不是陳英,而是她身後的顏珋。
在他看來,顏珋應該也是術師,這次出現恐怕是想趁火打劫。隻要拿下他,就能拿下那隻凶禽,還有這個紅衣女鬼。
看著蠱雕和陳英,阮布眼底湧出貪婪。
這都是上好的降術材料,送上門來,豈有不拿下的道理。至於那個青年,乾脆-抽-出魂魄煉成傀儡,也算是他的造化。
阮布想得極好,認為自己至少有六成把握。
哪承想,他釋放的-毒-降根本無法靠近顏珋,直接被蠱雕一口吞掉。吞掉且不算,蠱雕更嫌棄地呸呸兩聲,口中道:“果然是不上台麵的東西,什麼味道!”
阮布大吃一驚,未能控製住小鬼,陳英趁機催動黑霧,將他整個人困在其中,半點動彈不得。
顏珋打了個響指,藏在阮布懷中的殘頁忽然飛出,穿透黑霧,懸浮在他的麵前。
掃一眼上麵的字跡,顏珋心頭微動。
沉吟兩秒,單手攝來一張,化去包裹在其上的靈氣,現出殘頁的本來麵目,竟是一尊手持兵刃,腳踏凶獸的凶僧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