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給越棯提供新鮮“食材”的廖辰絕不食言, 第二天一大早就帶她出門。
為了貫穿人設, 越棯穿著帶黑色兜帽的衛衣,一出門就把帽子帶上,壓低帽沿, 微微低頭, 從廖辰的角度來看他就隻能看見對方的下顎。
這麼多天的接觸,廖辰已經大概摸清楚對方的“問題”, 好心提醒, “今天有30℃, 你要回去換清爽一點的衣服嗎?”
越棯搖了搖頭,清爽點的衣服就裝不下包裡的東西了。
今天她這身是嚴格設計過的,針孔攝像頭彆在胸口的刺繡小熊上,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裝飾物, 腹部的連兜揣著七氟-醚針管, 這是怕發生意外防身用的………
既然對方回絕了自己的心意, 廖辰也不再好多說什麼怕引起對方的厭惡,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敲開對方的心房,到時候分道揚鑣了怎麼辦?
領著人下去, 廖辰把車從車庫中開出來。
“上車吧。”
夏日的天亮得比較遲, 清晨的A市還籠罩在霧蒙蒙的空氣中, 遠遠看去並不是很清晰。
“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車程, 要再睡一會兒嗎?”
越棯搖頭,車窗下搖,風從外麵灌進來。
廖辰放了輕緩的音樂, 一路上有一句每一句的和越棯聊天,不過大多數都是他說越棯聽,十句裡得不到一句回應。
“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廖辰微微彎起嘴角,眸中泛著光,那種與人分享衷心熱愛之物的光,“你會在那裡找到誌同道合的朋友。”
聽見這句話,越棯睫毛微顫,看樣子這趟路程會比她想象的收獲更多。
無論是調查還是互動交往都不難發現廖辰犯罪特點,他為人極傲,屬於單乾型腦力犯罪,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他的獵物,同時,比起親手沾染血腥,他更喜歡誘唆,一步一步把獵物打造成他計劃中的樣子,這種過程是最迷人也是更讓人心動。
他的獵物就是他的病人,通常他的犯罪周期為一年以上,病人以各種各樣的姿勢死亡,他手裡是不可能留有“食材”的,同理可證,他提供給越棯的“食材”並不是“自產自銷”而是“外貿”。
廖辰帶她去的那裡正是他“外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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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越棯主動提出要“新鮮的食材”,負責這個案子的專案組就陷入了異常激動的一個狀態,他們才成立不過三天就準備收網了嗎?這是從未有過的進度,這也太快了吧!
專案組組長為此又展開了臨時會議,關於人手,抓捕,計劃以及陳二丫的心理輔導。
昏暗的室內,投影儀將實時畫麵投射至屏幕上。
“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你會在那裡找到誌同道合的同伴。”視頻中,男人這樣說道。
投影儀的光照在組長臉上,看得出組長的臉色又黑了幾分,盯著壓力,整個室內大氣都不敢出。
“組長,聽著話他好像還有同夥?可是他不是單乾的嗎?”底下有人輕聲問道,“那他同夥還有幾人?”
“A組已經出發,他們隻去了五個人……我們這是不是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
原以為隻逮捕廖辰,怕打草驚蛇,他們就隻派了五個人,等到地方抓他個現行,人贓並獲這案子就好審多了,可是聽他話的語氣,這好像不隻有他一個人!
組長當機立斷,指揮下麵的人,“你們幾個重新篩選廖辰的人際關係,重點從他經手未死亡的病人查。”這是最不容易讓人懷疑的關係,如果他們忽略了證據那一定是從這裡忽略的。
說完,他又問,“局裡還有多少人沒出任務?讓沒出任務的集合,B、C隊準備隨時參與救援,我們這次一定要把他們一網打儘!”
是出了計劃以外的漏洞,按往常的計劃,他們應該放棄這次行動重新製定新計劃,可是這次的誘餌不是他們局裡的人,是單向和他們聯係的小姑娘,她收不到他們的命令,眼下隻能隨機應變了。
等局裡找到替補和救援隊的人員,視頻中,越棯和廖辰就來到了目的地。
眼熟這地的組員們麵露出菜色,罵聲紛紛。
“臥槽!這不是那什麼地嗎?!!”
“………彆給我說我們吃的肉就是從那裡來的,這是我市唯一的肉源供給場,萬一………”話未儘,大家都明白後麵的意思。
“我的媽,求求你彆說了,我想吐了!”
“嘔——”
…………
一塊紅磚鑲著金字的招牌出現在屏幕中央。
——A市肉業生豬定點屠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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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辰很明顯對這片區域熟悉得不得了,七拐八彎的把車停放在屠宰場運輸車專位,這裡離屠宰場的後門隻有百米的距離,廖辰下車主動幫越棯開車門,“我們到地了。”
越棯踩在水泥地上隱約能在空氣中嗅出腥臊夾雜著糞尿的臭味,麵上並未對此產生任何反應,隻拉低帽沿,跟在廖辰身後。
“這裡不僅是我們藏‘食材’的地方還是我們處理多餘‘食材’的地方。”廖辰的語氣帶著三分嘲諷,“人都是吃人的。”
越棯:“…………”
去你媽的,彆瞎說,我吃素。
老實說越棯想了很多能隱藏“食材”場地,重點在A市隱蔽,偏僻,人流量少的地方,想了很多唯獨沒想對方竟然這麼大膽,居然把場地定在屠宰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