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當初那樁婚約也是他答應得太草率了，這就連累了旁人。
毛豆聽到奶奶提起阮素，這個話題他可太有發言權了，立馬湊到床邊，拉著季明崇袖子，小嘴叭叭叭說個不停——
“叔叔，我跟你說，嬸嬸特彆好，她給我買了好大蛋糕，還給我買了遙控汽車！但我告訴你，我不是因為她給我買這些東西才喜歡她，她是真很好很好，天下第一好！”
“叔叔，嬸嬸做飯特彆好吃，嬸嬸還帶我去吃了肯德基跟必勝客！”
“叔叔，那個蔓總是欺負嬸嬸，你快快好起來，幫嬸嬸報仇，我現在太小了，打不贏那個蔓，你一定可以，對不對？”
小孩子聲音都異常清亮。
季明崇感覺自己耳邊都是嗡嗡嗡聲音。
……
還是季母將季明崇成功解救了，她拉過毛豆，嚴肅說：“不可以對著你叔叔耳朵說話，而且你聲音太大了，隔壁病房人都聽到了。”
毛豆胖臉微紅，“……我怕叔叔聽不到。”
“他聽得到。”季母也有些不確定。不過作為一個母親，她更願意相信兒子現在除了不能動彈以外，不管是腦子還是什麼，都是好好。
醫院有探視時間，過了八點以後，病人們都要休息，一般除了陪護就不建議再逗留在病房了。
依然是阮素留下來陪護，季母骨折，還得兩個來月才能徹底好，她年事已高，醫院很多事情她也無法處理。
阮素給他們叫了一輛車，也順便陪著他們在醫院大門等著。
季母都五年沒有跟兒子說過話了，難免激動，可激動之後，更多是悵然，現在兒子除了一雙眼睛能動，其他部位都不得動彈，她很想知道兒子心裡怎麼想。昏迷不醒時候，那是沒辦法，現在都醒了，還不能表達自己意思，那該多難受啊。
光是想想兒子現在感受，她都心疼死了。
阮素也知道季母心思，便主動提起，“媽，你知道現在有眼動儀嗎，就是可以用眼睛說話，眼睛想要表達意思，這個眼動儀會說出來。我想著，明崇也不知道恢複得快不快，怕他哪裡有不舒服都說不出來，要不，我們去給他買一個眼動儀吧，我正好有朋友是賣這個，可以內部價購買。”
阮素在體檢中心有個同事就買了眼動儀。
同事家孩子得了一種基因病，也無法開口說話，後來，同事就給孩子買了眼動儀，孩子能用眼動儀表達自己基本訴求，比如要喝水，比如喊媽媽喊爸爸，可以說現代科技改變了很多不可能。
今天阮素見季明崇隻有眼睛能動，就想起了這個例子，去了體檢中心後，還特意問過同事。
季母聞言一愣，“現在還有這種儀器？”
“是啊，我同事就買了，聽說還很好用。”阮素又說，“媽，要不要去訂購一台？”
季母手裡是有錢，一聽有這種東西，二話不說就點了頭，“要要，要是真能表達明崇意思，花再多錢也是值得。”
“好，我等下就跟朋友說。”
阮素知道季母一定會答應，今天已經提前訂購了，就這兩天就會送來。
目送著季母跟毛豆上車離開後，阮素又回了住院樓。
她沒想到季明崇居然又醒了。
剛剛季母他們走之前，他都睡了，這才多久，又醒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居然懷疑季明崇為了哄他媽跟侄子早點回去休息，才故意裝睡……
會嗎？
如果真是這樣，是不是就代表他智力是沒什麼問題？
季明崇並不知道阮素想法，他精神還很好，剛才看天色不早了，又是大冬天，怕他媽跟毛豆太過勞累了，這才閉著眼睛，裝出一副已經睡著樣子，果然沒多久，那個叫阮素女孩子就帶著他媽跟毛豆離開了，還沒等他鬆一口氣，阮素又回來了。
他才想起，醫院有陪護這個說法……
不過讓一個年輕女孩子來照顧他，這合適嗎？
就在病房裡陷入了寂靜時，季明崇突然聽到了一陣細微聲音——
“老婆、老婆，你回來了嗎？老婆嗚嗚嗚我好想你！！”
季明崇一怔。
他知道自己現在能聽得到一些聲音。
不是人心聲，而是物品聲音。
這也算是他過去經曆中，學會一個微小技能。
隻不過這個聲音是房間裡什麼東西發出來呢？
他隻有一雙眼睛能動，他屏氣凝神聽著。
“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啊，今天這麼長時間沒見你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說，你是不是有彆狗了？”
他聽了好一會兒，才確定，聲音來源是他左手無名指上戒指。
阮素去打了熱水，她從一旁走了過來，隨著她越來越靠近病房，季明崇又聽到了一道聲音，“老公，我來了。”
聲音來源是她右手無名指上戒指。
這原來是一對戒指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