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視頻,將所有事情都串聯了起來。
先是有人破壞了季家所在樓道裡燈,導致季母從樓上摔下來骨折住院,後季家請了個護工,護工沒多久以後出現在視頻裡,則是在跟一個男人進行著某種交易。
林向東還沒老眼昏花,至少看得出來這幾個視頻裡出現男人都是他司機章建。
雖然視頻裡也沒顯示樓道裡燈究竟是不是章建破壞,那個護工跟章建交易了什麼也不清楚,但林向東也想得到,阮素並沒有添油加醋,季家最近遇到事情,絕對跟章建脫不了乾係,也難怪阮素在查到這些以後,會以為是他從中做了什麼手腳,畢竟章建是他司機。
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去折騰阮素。
他確看不慣阮素總是欺負阮蔓,可再怎麼說,這也是女人之間事,他根本不好摻和,更何況,阮素跟阮蔓還是外人眼中姐妹,他更加知道,如果不是阮素,他跟阮蔓也沒可能在一起……基於種種原因,哪怕他再不喜歡阮素,再心疼阮蔓,他也不可能真報複阮素,這根本就不是爺們兒該做事!
可是沒有他示意,章建怎麼會、怎麼敢自作主張做這些事?
這些事他都看不下去,就像阮素說,什麼仇什麼怨也沒必要對一個老太太這樣。
事到如今,林向東根本就不願意相信,這些事跟阮蔓有關係,他更寧願相信,是章建擅作主張想為妹妹出氣。
在他記憶中,阮蔓連對素不相識人都能施以援手,她很善良,她怎麼可能去做這種事呢?
他又想起了阮素話,如果他不去阻止章建,要是章建再做這種不是男人事,阮素鬨到他爸那裡去,恐怕這事就不是這樣簡單就能收場了。
跟林向東茫然心煩不同,阮素在走出林氏大樓時,簡直從頭到腳都神清氣爽。
這事捅到林向東麵前了,她能猜到,左不過就兩種結局,第一種,林向東看穿了阮蔓本質,他果斷地跟阮蔓分手,不讓她影響到自己半分,然後沒了林向東這個後盾,阮蔓就成了紙老虎,根本不足為懼,第二種,林向東還是相信阮蔓,並且認為整件事都是章建自作主張,那麼他一定會做出什麼事來,最後阮蔓也會知道,以她對阮蔓了解,阮蔓為了不引起林向東懷疑跟反感,至少也會老實一段時間,阮蔓說不定還得求菩薩保佑,季家跟她都不要再出什麼事才好,不然通通都得算在章建還有她頭上,到那個時候,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就算林向東現在相信這些事情跟阮蔓沒有關係,但他心裡一定會埋下懷疑種子,但凡阮蔓再做出一點點不好事情,這個種子都會發芽。
這就是阮素回擊。
打蛇打七寸,阮蔓最在意還是林向東,不是嗎?
跟林向東挑明後,阮素知道沒多久後阮蔓也會知道,胡護工也沒有什麼作用了,因此回去拿湯拿飯菜時,阮素連一句話都不願跟胡護工多說,也懶得再偽裝了,畢竟隻要她願意,她隨時都可以把胡護工趕走。
胡護工也察覺到阮素今天對她尤其不客氣,不過轉念一想,以為阮素猜到是她在上眼藥,那麼阮素這個行為也就不奇怪了,她本來就心虛,也不敢多問。
阮素提著保溫桶,接了毛豆,一大一小就往醫院去。
毛豆現在特彆盼著放學,以前盼著放學回家看動畫片,現在就盼著去醫院看叔叔。
對毛豆來說,他不記得爸爸長什麼樣子,也不太記得爺爺了,家裡男性長輩就隻有叔叔,現在叔叔醒了,他可太高興了,天天盼著叔叔快點出院,以後陪他去踢足球打籃球!
來到醫院,季明崇是醒著,毛豆衝過去跟他說話,分享今天在幼兒園趣事。
阮素跟季母去了病房外麵,聊起了胡護工事,阮素就將今天去找林向東事也說了,季母聞言笑了笑,“是個好法子。”
阮素被季母誇了,還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她也不太擅長處理這種事。
畢竟她過去人生裡,都沒怎麼碰到像阮蔓這樣人,就是她養母哥嫂,也不會將事情做得太過分,都會有所保留。
阮素又說:“過幾天就可以讓胡護工走了。”
季母看了阮素一眼,說道:“那還挺可惜,彆不說,她做飯手藝還是很不錯。”
阮素被這話點醒了。
確,現在季家正是缺人手時候,胡護工哪怕就給做做飯,她跟季母都輕鬆很多。
“那,”阮素想了想,“就讓她再多做幾天飯,等到明崇可以出院時候,至於胡護工那裡,我覺得也不用給工錢了吧?現在能省一點就一點。”
季母微微一笑,“是這個理。”
她們就是不給錢,胡護工也不好意思扯皮拉筋。
誰叫胡護工已經通過她們賺了阮蔓錢呢。
婆媳倆對視一眼,都愉悅笑了起來。倒也不是真因為省了這一個月工資,就是爽快,這世界上不是所有委屈都能還擊,更多都是打碎牙和血吞。
第二天,阮素帶來了眼動儀。
她跟季母報了虛賬,隻說了真實數字一半。
眼動儀操作起來並不難,季明崇又是一等一聰明,沒多久,他就已經學會用眼動儀來簡單表達自己想說話了。這讓季母高興不已,她現在就怕兒子受不了這樣狀態,畢竟身子除了眼睛以外,哪裡都不能動彈,時間長了,正常人都會瘋掉。現在有個能表達他意思東西,兒子應該心裡也會好受很多吧?
季明崇比季母想象要強大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