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和風燭握手之時,他發現這個小崽子的指腹上幾乎連薄繭都不存在——這種像是用玉石精心雕琢而成的雙手大抵連劍都握不穩。
所以他究竟是怎麼被這樣的小崽子一再挑起戰鬥欲的?
難不成就因為這小崽子的那張臉嗎?
就在焚天皺眉之際,風燭已經勉強接受了自己又一次倒黴的事實。然而以他這位新舍友的凶戾脾性來說,他要是就這麼直接申請換宿舍,指不定又會鬨出什麼幺蛾子來。
所以他還能怎麼辦?就繼續忍唄。
反正即便他們兩人是一個宿舍的,他如果真想避開對方其實也並不算太難。
因為他接下來要學的是心理學專業,偶爾他或許還會去蹭一蹭地質學的課,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確認一下地球上人類誕生的具體年代。
而以他這位舍友的實戰能力來說,估計這家夥報考的應該是某個與戰鬥相關的專業吧。
等等……原本風燭隻是想要自我說服罷了,然而這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宇宙第一大學向來是按係彆劃分宿舍樓,然後再將那些相同專業的人隨機匹配成舍友的。
正因如此,他的舍友應該和他一樣都是心理學專業的人才對。
所以也許他眼前的男人隻是和那位叫“林火”的特招生同名?畢竟傳言中的那位林火擅長的是戰鬥,怎麼想都和心理學這個專業不太搭得上邊吧?
雖然知道同名的概率壓根算不上高,但出於對自己運氣的些許不甘心,風燭終究還是狀似不經意地開口了:
“我聽聞今年的特招生裡也有一位名為‘林火’的存在。”
“聽說那位十分厲害。要不是你看著就很年輕的樣子,我都差點將你給認成他了。”
焚天聞言之後,他那原本再度有些煩躁的心情瞬間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情緒。
如果他那五位數的年齡都算得上年輕的話,那麼他眼前的這個小崽子算什麼?受精卵嗎?真要算起來,他成神的時候這個小崽子的祖宗大抵都還不知道在哪裡。
常人想到這一點後,或許會順勢懷疑自己活了這麼久還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家夥計較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然而焚天從來都不屬於正常人的範圍,所以他半點都不覺得自己如此記仇有什麼毛病。
他甚至連尷尬一詞都不知道,就這麼直接對風燭說道——“那就是我。”
對此,饒是風燭都有些無話可說了。
這些年來性格複雜的人他也遇到了不少。但是像他新舍友這樣簡單而直接的,他倒還真沒見過幾個。
大致了解到這位新舍友的脾性之後,風燭並未再繼續多問什麼。他為自己之前的誤認說了聲抱歉後,就直接離開客廳走進了自己的寢室中。
在風燭下意識地檢測了寢室內的監控狀況以及牆壁的隔音程度、然後確認了這裡並不存在監控並且牆壁隔音效果極佳後,他才稍稍拍了下自己右手的小臂,示意那條附在自己小臂上化身為火紅紋路的紅蛇可以恢複原樣了。
當風燭從空間裝置裡拿出行李然後著手整理的時候,剛才聽完風燭與那位新舍友之間全部對話的紅蛇已經又一次吐槽起他的運氣來了:
“說真的,現在無論你遇上什麼倒黴的事,我都半點也不奇怪。”
“雖然我不歧視任何人任何專業,但外麵那位怎麼看都應該是戰鬥類專業的吧?但他偏偏就是心理學的學生。所以說你的運氣真的是……嘖。”
“對了。剛才你也算是和那個家夥打過照麵了,你覺得他是出於什麼原因才報這個專業的?會不會是因為你的身份被懷疑了,所以某個勢力的人特意派那個家夥來確認你的身份?”
不是紅蛇想要陰謀論,隻是就像它先前說的那樣,它覺得風燭現在遇上什麼倒黴的事都挺有可能的,所以它乾脆提前將某個可能給問出口了而已。
“行了。我還沒厲害到隻憑一個照麵就能弄清楚所有事情的地步好嗎?”
“還有,你彆烏鴉嘴。我的偽裝好得很,我的運氣也……還過得去吧?”
“所以我怎麼可能剛一入學就被人懷疑?況且外麵那位給我的感覺和中域那群家夥有點像,這樣的人顯然不可能屈於人下。”
“至於你問我他為什麼報這個專業……這種事誰知道呢?”
“反正如果他真的和中域那群瘋子一樣的話,那說不定是因為他得了什麼躁狂症,所以才來這裡學習心理學以便於自我醫治罷了。”
宇宙第一大學各個寢室的隔音確實極好。
然而焚天五感的敏銳程度早已超脫了常理,此刻他又還在客廳裡而非自己的寢室,所以風燭和紅蛇之間的對話他再一次聽得一清二楚。
其中自然也包括風燭那句“躁狂症”。
那一刹那,焚天就這麼扯著嘴角無聲笑了起來。
對於這麼一個先說他是瘋狗、又說他是精神病的小崽子,他實在沒必要去考慮對方那二十來歲的年齡。
——畢竟無論如何,他都絕不可能放過這個小崽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