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燭聽到自己那個舍友的回答後, 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反思一下自己的表達能力, 還是該感慨一下自己這位舍友的發散思維了。
剛才他隻是隨意問了一句對方喜歡什麼而已, 又沒具體問對方喜歡誰。
這家夥至於這麼諷刺他麼?
說起來如今兩大宇宙的人為了尋找他的蹤跡似乎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 甚至於第十宇宙的懸賞任務榜上都出現了“探究風燭的理想型”這種神奇的任務來。
即便他現在換了副容貌,卻也絕對符合大眾的審美標準, 所以說他應該還不至於被人不待見到如此地步吧?
總而言之,會對著他說出這種話的人要麼就是個鋼鐵直男,要麼就是其審美奇葩。
當然, 也不排除對方因為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從而睜眼說瞎話的可能性。
不,應該說是閉眼說瞎話?畢竟他這位舍友此刻還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著。
想到這裡,風燭又垂眼瞥了下不遠處的焚天。
這一眼卻使得他下意識地皺了下眉——因為他忽然發現對方此刻似是有些意識模糊了。
風燭對焚天的身體素質其實還是隱隱有所估計的。
雖然酒量這玩意兒和個人的身體素質關係不大,但從對方剛才喝酒時的狀態來看, 他本不應該這麼快就醉的。
況且就算這個男人當真喝醉了,也不可能毫不在意地在自己麵前醉到這種程度。
畢竟說句不好聽的, 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頂多也就比陌生人稍微好上一些罷了。如今之所以變成這種情況,估計還是和對方本身的身體狀況有關。
就在風燭想著此刻究竟是該將人送去醫務室看看、還是直接將對方扔在這裡等著其慢慢醒酒時,他那落在焚天身上的視線卻驟然一頓。
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他那落在焚天頭發上的視線驟然一頓。
“……”那一瞬間, 風燭薄唇微微動了一下,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考慮到沙發上的男人此刻似乎並未完全失去意識,風燭終究沒有開口,而是打開自己腕間的智能直接在屏幕上默默寫下了一段話:
[是我眼睛花了?]
他這段話顯然是寫給紅蛇看的。
紅蛇注意到這一幕後, 也從先前的震驚中回過了神, 然後在風燭的腦海裡很肯定地回答道:
[你沒看錯。他的頭發確實又變色了。]
風燭聽到紅蛇的回答後, 腦子裡卻漸漸浮現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猜想。
但這種猜想實在太過突然也太過荒謬, 所以風燭隻是暫且將其壓了下來,然後在屏幕上又寫下了一串似是吐槽的話來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
[難不成這家夥還隨身自帶染發劑嗎?第十宇宙裡什麼時候出了這種分時段分場景自動變色的染發劑?改天我也去買一些回來。畢竟這玩意兒看起來似乎比我之前弄出的那個七彩發色還要神奇啊。]
如果是平時風燭這麼吐槽的話,紅蛇再怎麼著也會接著他的話隨口說兩句。
然而此時此刻,紅蛇卻罕見地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它才嗓音嘶啞語帶猶豫地開口說道:
[之前這家夥的頭發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黑色就先不提了。但他現在的發色配上他之前的眸色膚色……]
[風燭,你就沒有想到誰麼?]
風燭聞言之後,他那在夜色下本就晦暗的眼眸頓時愈發沉鬱了幾分。
他就這麼神色冷淡地注視著焚天已然變得暗紅一片的短發。
即便他此時的目光平靜至極,但實際上他卻早已不僅是遍體生寒,甚至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因為此刻這個男人和中域的某位神明實在太像了。
紅發、金眸、蜜色皮膚。
過於驍悍的體魄,若有若無的嘲弄。
即便兩者的容貌並不相同,卻依舊由不得風燭不想起那位酒神來。
可如果對方真的是酒神重泉的話,又何必裝成他人的模樣來到這所大學裡?
風燭姑且還算了解重泉。重泉是那種但凡對他有一分懷疑,便會直接帶著他回到中域的性格。
那位神明根本沒必要像今日這般與他一問一答,他更沒必要在偽裝之後又露出這種破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