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這個舍友僅僅是單純的和酒神有些相像麼?
不。這家夥就是神明。
或者應該說——他就是主神。
風燭目光晦澀地看著沙發上的男人垂在沙發外側的那隻右手。
此時對方似是在竭力忍耐著那種頭疼欲裂的狀態,於是無意識動了下右手手指,仿佛想要抬起手來按在他那痛得發瘋的額頭上。
然而就在對方指尖劃過空氣的刹那,被他指尖劃過的虛空中立即出現了一道存在感十足的空間裂縫。
大抵是因為沙發上那個弄出空間裂縫的存在壓根沒有走進去的意思,所以這道裂縫出現得快消失得也快。
但這也足以讓風燭確定對方的主神身份了。
畢竟如果說對方那三主神獨有的暗金色眼眸隻是讓風燭隱有懷疑的話,那麼當對方輕而易舉地撕裂空間之後,風燭就再也無法繼續自欺欺人下去了。
因為這種極端罕見的能力除了三主神以外風燭當真從未見過有誰能夠擁有。
更何況……
更何況剛才那一瞥之下,他發現這道空間裂縫背後顯示的景象看起來極端眼熟。
——那是酒神殿主殿的模樣。
由此可見,此刻躺在沙發上的那位主神即便不是酒神本人,也絕對與酒神重泉關係匪淺。
而三主神裡唯一一個風燭沒有見過的,隻有那位很少露麵的瘋神焚天了。
這一瞬間,風燭卻反倒有點希望他這位舍友是酒神偽裝的了。
因為如若他的舍友不是酒神偽裝而成的,那便代表著對方很可能真的就是瘋神,甚至瘋神焚天和酒神重泉都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如果一切當真是這樣的話……
風燭稍微想象了一下那種可能,那一刹那他忽然感受到了冬日究竟可以冷到何等地步。
在今日之前,風燭腦子裡基本已經有了死神=瘋神的等式。
而今日之後,這道等式後麵又多了一個瘋神=酒神的條件。
到最後他所得出的結論是——死神=瘋神=酒神。
如此簡單的一道題目,卻讓風燭花了許久才勉強做出了這個猜想來。
穿越這麼久以來,風燭的腦子從未像此刻這般混亂過。
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一瞬間全都席卷向了他的大腦。半響之後,風燭垂眼注視著手上的那瓶龍舌蘭,然後此生第一次喝下了這種聞著便辛辣過頭的酒液。
龍舌蘭的熱烈與苦澀一寸寸灼燒著他曾竭力維持的理智。
在這種理智與瘋狂已然趨於一線的情況下,風燭竟然緩緩平靜了下來,然後初步理順了那些紛亂至極的思緒。
最後,隻聽他用那被酒水染得有些沙啞的嗓音冷笑著吐出了一句:
“烏鴉嘴。”
這句話既是他對紅蛇說的,卻也更是他在對自己所說。
因為他們兩個當真是一個賽一個的烏鴉嘴!
當初他們離開中域時在地球上說過些什麼來著?
——“還好你沒惹到那位瘋神。”
——“我連焚天的麵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會惹到他?”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他似乎不僅真的惹到了這位瘋神,甚至還莫名其妙地圍觀了對方的掉馬現場?
風燭對死神=酒神=瘋神這個等式其實也不怎麼確定。
畢竟先前這位主神的頭發不是還變過黑色嗎?三主神裡可沒有哪一位的頭發是黑色的。
不過現在重點不在這個上麵。
此刻風燭的腦子裡想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他究竟是該趁著對方狀態不對時直接跑路,還是就這麼裝作一無所覺地繼續留下來。
這才是他如今最先要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