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伴生物來說,會不會也是這個道理?先前進食的究意是誰?現在要進食的,,又是準?
就在她思緒紛亂的當口,原本半掩的房門,忽然被猛地打開!
不,與其是被打開,不如說是被撞開一個巨大的肉球,無比迅猛地從房間裡撞了出來,身後拖著無數細細的血管,在空中慌亂地飄動著。
那肉球極富彈性,短暫落地之後,轉眼又彈得三尺高。隻可惜這球似乎方向感不怎麼好——在房間裡來回彈了幾下,愣是沒找到門在哪兒。
…也幸虧沒找到門在哪兒。
徐徒然一臉震撼地看著那肉球在不大的房間裡彈來彈去,目光很快落在了對麵的房間內——隻見媽媽正冷著張臉站在門框內,死死盯著彈個沒完的肉球,一臉不善。
……這到底是什麼?就連素來淡定的維維都被當前的情況搞蒙了,目光隨著那肉球轉來轉去,一臉茫然。徐徒然誒了一聲,飛快解釋∶還能是什麼,被她當成儲備糧的崽!
那些細細的血管,都是這個崽的。實際吞噬了哥哥姐姐的,估計都是這個患,他媽辛辛苦苦地把他喂大,好容易喂到可以吃了,沒想到儲備糧變成哪吒跑了!
更糟糕的是,她現在還沒法追——外麵的房間被徐徒然搞得氣溫驟降,那個肉球似乎沒受什麼影響,可他親媽出不來。
這樣下去可不行………徐徒然抿了抿唇,突然跑了出去,直直衝向了那個還在到處亂蹦的肉球。
……徐徒然!維維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兀地提高了聲音,你於嘛!
把它送回去!徐徒然頭也不回地說著,衝著那個不住蹦韃的肉球,抬腳就是一踢!
……不知是不是維維的錯覺,在被她踢中後,那肉球似乎就停住不動了。
然而便是停,也隻停了一會兒——很快,那肉球便又開始到處亂滾起來,比起之前,蹦韃得更沒有章法。
維維看得一臉莫名其妙,正琢磨著該怎麼幫忙,周圍的牆壁突然開始猛烈地震顫。幾乎是同一時間,她所靠著的標記開始瘋狂閃爍,畫著標記的門板不住搖晃,混亂之中,她聽到身後傳來其他人的呼喚。
維維!她轉頭,於老師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旁邊跟著慈濟院的那個楊不棄,快快快,趕緊撤!
那東西發現這個空間了!正從外麵嘗試進來!老大他們還在維護標記,不過撐不了多久·
於老師話未說完,楊不棄已經急急開口∶徐徒然呢?
維維∶...
她默了一下,拉開了旁邊正不住晃動的門板。
在踢球。她如實回答。
..???
什麼玩意兒?踢球——於老師莫名其妙地轉頭,在看清外麵房間的情況後,登時張大了嘴。
還真是在踢球.……不過踢的是個大肉球。
於老師詫異到口齒不清∶這什麼登西?
維維∶…儲備糧般哪吒。
於老師
完全沒懂是什麼東西!
他還在那兒驚訝,旁邊楊不棄的臉已經青了。他當即往那房間裡走去,才邁出一步,便感到四周搖晃得更加厲害。
等等等等——得有人幫我穩標記啊!於老師急得聲音都變了調,楊不棄!回來!維維,你跟我去那邊那個!
現在它正在衝撞這個獨立空間,真讓它進來,全都得玩完。楊不棄心知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爭取時間,隻能咬牙,又退回來,將手按在一旁的標記上,雙眼卻仍緊緊地盯著房門外的一切。
徐徒然對身後的一切並非茫然無知,然而她這會兒真的分不出什麼心神去理會—她不住對著眼前的肉球發動著正踢,越踢心裡越是鬱悶。
倒不是說她的正踢沒有用。恰恰相反,每一次都是正正好好地發動,該有的儒直和混亂效果也都有。
問題是,這個球,它本身就是在亂蹦韃.你哪怕讓它混亂了,它也隻會換個方向繼續亂蹦盼它蹦不回去啊!
這就好比對一個傻瓜用降智——本來就是個傻的,你再怎麼降,也還是個傻的。這不降了個寂寞嗎。
徐徒然本來還懷著點不切實際的希望,比方說將對方直接踢回到房間裡去,又或者是來個負負得正,讓對方混亂著混亂著,就混亂回正常的水平;然而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這特麼就是個球。它有個球的水平。
徐徒然泄氣地望著再次從麵前彈走的肉球,餘光瞥見對麵媽媽不善的目光,心裡更是鬱悶。
瞪我乾嘛?這哪吒又不是我生的!
..,,等。
哪吒L7
徐徒然是個沒什麼童年的人,不過她也是看過幾集封神榜的——彆說,這種肉球亂蹦的樣子,還真挺像是哪吒剛出生的狀態。
然後,劇情是怎麼發展來著?
好像是他親爹給他來了一劍,把肉球給劈開了,哪吒這才算真的生了出來…
劃個關鍵詞。一劍劈開。
徐徒然心中一動,立刻從口袋掏出之前搜刮到的折疊刀,對準彈過來的肉球,用力捅下。
一刀下去,球沒事,刀斷了。徐徒然手震得一片麻,罵了一句,將斷刀扔到旁邊。
折疊刀在地上滑出一段距離,滑到了雪鬼手持鏡的旁邊。燈光落在手持鏡上,照亮了上麵的裂縫。
那裂縫是這鏡子到家第一晚就出現,不知怎麼摔出來的,徐徒然還往上麵貼了張膠布
她思緒飛轉,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
下一秒,就見她猛地朝那鏡子撲了過去,飛快撿起,照著彈過來的肉球,奮力揚手迎上!
鏡麵撞上肉球,發出嘩啦的脆響,不知是不是錯覺,徐徒然覺得自己似乎還聽到了女人憤怒的尖叫。
她無暇細想,抬腿衝著肉球又是一腳。趁著它僵直的工夫,撿起地上最大的一塊鏡子碎片,用力紮進了麵前的肉球之中。
鏡子的碎片,冷得像是冰塊。那股寒意透過破開的傷口透進去,激得肉球一陣痙攣掙紮。
徐徒然用力將那碎片往下劃拉,才劃出一小段口子便劃不動了——肉球的內部,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與她角力,死命地卡著那一塊碎片。
徐徒然發動了技能加點,一口氣給自己加了兩百點的力量。然而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這加點還是太保守了——裡麵的東西寸土不讓,鏡片隻往下多劃開了幾厘米,便又劃不動了。
失策了,早知道該加一乾的…徐徒然暗自懊悔著,身後忽然響起了某個人的聲音,似平是在叫她的名字,緊跟著,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啪地紮入了麵前的肉球之中。
那是一把小刀,刀刃上繪著奇怪的紋樣。
徐徒然不及細想,立刻換手握上了那短刀的刀柄,旋即用力向下一劃-那肉球裡的東西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調換方向,根本來不及阻攔,在兩百點力量的加持下,整個肉球,當即讓她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下一利,嬰兒的哭叫乍然爆開!徐徒然被文聲言激得一陣頭是目眩,兩隻手卻死活不鬆,依日穩
穩地持著刀柄,繼續用力向下劃動。
細細的血管不死心地朝著她湧來,她朝著肉球又是一擊正踢,直踢得所有血管都僵直當場——而就是這麼一會兒工夫,麵前的肉球,終於讓她徹底剖開了。
肉球仿佛失了彈性,啪地掉落在地上。透過肉球的縫隙,她依稀看到了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睛。
站在門框內的媽媽終於笑了。一根紫色的血管從她身後伸了出來——那血管比徐徒然之前見過的所有都要粗,比小女孩的管子還要大上兩倍有餘。
很顯然,這才是真正屬於媽媽的進食工具。
那紫色的血管嘉不留情地順著徐徒然劃出的口子鑽了進去,發出吸吮的聲音。徐徒然往後退了兩步,虛軟地坐在地上,聽見身後傳來楊不棄擔憂的聲音。
她回應不動,也不想回應。身體也好、思緒也好,都像是被凍住了,運轉得十分緩慢——滴滴答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正在流血。
應該是之前用鏡片攻擊那肉球時,被劃傷的。
徐徒然當時沒想那麼多,隻是想當然地覺得,既然普通的利器沒有用,那我就用不普通的試試-—結果還真有用。
手上的流血還在繼續,她低頭看了一會兒才發現不太對。
自己的血裡,混著些亮亮的東西…
是碎冰。冰沙一般的,細細的碎冰水。
說起來,自己打碎鏡的時候,作死值的提示是不是響過了來著?
,
徐徒然後知後覺地想去調出數據看一下,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聽到身後的楊不棄又在叫自己.…
.逃?什麼快逃?
麵前的紫色血管似乎已經完成最後的進食,心滿意足地從已經乾癟的肉球中抬了起來。周圍的世界開始搖晃——與之前那種被它衝撞時引發的震顫不同,這次的搖晃像是地震,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搖搖欲墜。
四周的一切開始剝落。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寸寸地龜裂、崩塌。剛吃飽喝足的紫色血管茫然地四下張望一圈,很快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軟倒在不遠處的徐徒然身上。
紫色血管不管不顧地朝著徐徒然衝了過來。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的腦海中又有提示響起。
徐徒然淡漠地抬眼,房間內的空氣無聲無息地驟降,地麵上有薄薄的冰霜鋪開。那紫色血管凝在了空中,竟表現出了片刻的遲疑。
徐徒然撐著最後的力氣,從挎包裡掏出個東西,用力朝那血管砸了過去。
那血管被她砸得一歪,竟往後退了些許。徐徒然掂了掂手中隨手摸出的水晶獎杯,模模糊糊地想著,那誰說得真沒錯,這獎杯砸人真的好順手。
….?那誰,是誰來著?
算了,管他呢。
她腦子已經很不清楚了,勇於嘗試的本質卻絲毫未滅,拎著個水晶獎杯就準備再給那血管來一下—不過還沒動手,就被人從後麵抱住了。
下一秒,徐徒然感到自己被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你還好嗎?能聽到我說話嗎?知道我是準嗎?她聽到那人在和自己說話,語氣十分急切。溫柔的白光覆上自己手掌上的傷口。傷口在愈合,身體在回溫,原本被凍到幾乎無法運轉的大腦,終於緩慢地找回了以往的節奏。
她聽到更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人們在快速地交談。隻言片語不住往她耳朵裡鑽∶
…她猜對了!這個域快崩解了..
趕緊出去……
避開可憎物…能逃.…
讓標記再堅持一會兒……
她緩慢地眨眼,眼底似有淡淡的藍色轉過。徐徒然用逐漸清醒的大腦回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來,之前聽到的提示音說的是啥了。
那提示音,一共響了兩輪,說了六句話。
【恭喜您,獲得兩百點作死值。】——這是她砸碎鏡子的時候。
【恭喜您,獲得八百點作死值。】——這是她和紫色血管硬剛的時候。
後麵就是連著的幾句∶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過三千點,獲得隨機素質X1。】
【恭喜您,獲得隨機素質白雪王後】。】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過三千五百點,獲得素質匹配特技X1。】
【恭喜您,獲得素質特技——白雪王後·七號冰】。】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白雪王後,這個名詞來自安徒生童話。《冰雪奇緣》裡那個凍天凍地的艾莎女王知道吧,原形就是她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