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班長:“……”
雖然但是,你為什麼要一副反派搞事的語氣?沒記錯的話我們才是正義的一方吧?而且為什麼你好像很熟練的樣子?
不過這法子……似乎也不是不行?
副班小心地將那個泰迪熊拿了出來,仔細研究了一下,剛要說什麼,忽聽“砰”的一聲——
兩人愕然轉頭,卻見走廊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不,等等……不對。
徐徒然猛地站起了身:“是化學實驗室!”
她先前路過化學實驗室時,曾大致進去看了看。出來時並沒有帶上門。
然而此刻,那扇門分明是關著的。
徐徒然與副班對視一眼,立刻將泰迪熊又包好揣上。副班搶先一步,率先衝到了化學實驗室門口,隻往裡看了一眼,立刻抿起了唇。
“徐徒然。”她衝旁邊人招了招手,“你……剛才看到的實驗室,是這樣的嗎?”
徐徒然踮起腳,透過門上的小窗往裡看去,微微蹙眉。
隻見化學實驗室內部,此時像是剛發生了凶案一般,到處都是刺目的紅色。桌上、架子上,被糊得整片都是,就連擺在外麵的試管和燒杯上,都沾著不少血跡。
地板上則多了大片焦黑的拖行痕跡,看上去像是某種軟體動物,在其中蜿蜒爬過。
徐徒然抿抿唇,用力推了推麵前的門,眉頭皺得更緊:“這門打不開?”
這門的門鎖明明是壞的,怎麼會打不開?
一旁的副班詫異看她一眼:“你還想打開?彆管它了,跟我……”
她話未說完,又聽“砰”一聲響。一個血手印突兀地拍在兩人跟前的小窗上。
副班神情更是嚴肅,拖著徐徒然就往外跑去。徐徒然不知為何,心裡總覺得有些古怪,懵懵懂懂地被副班拖著跑了幾步,猛一轉頭,微微瞪大了眼。
隻見身後的走廊上,不知何時,多出來兩道人影——兩道焦黑的人影。
那兩個人影看上去很高,身上穿著白襯衫與格子裙,軀體卻是黑乎乎,仿佛被碳烤過。它們的旁邊,是一扇開著的門,正是徐徒然之前怎麼都打不開的化學實驗室後門。
徐徒然:“……”
她眸光微轉,忽然掙開副班的手:“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
說完不顧副班的阻攔,轉身朝著那兩個焦黑人影衝了過去——尚未靠近,她便悄悄轉動手指。被拖過的地麵上濕痕未乾,立刻泛起薄薄的冰霜,以驚人的速度朝著那兩道黑影蔓去。
那兩道人影卻是動也不動,依舊安安靜靜站在那兒。徐徒然心中更感古怪,正好路過之前用過水桶,順手伸手往裡一掏——經過幾次升級,她對“七號冰”的操控已經到了可以控製形狀的地步。不過轉眼,就從桶裡拎出來一柄尖銳的冰錐,對著黑影就紮了下去!
副班遠遠看著,微微張大了嘴。然而眼看冰錐就要刺下,徐徒然卻像是被什麼控住一般,動作凝滯了兩秒。緊接著,就見她驀地收手,轉而抬腳,衝著黑影之一用力踢了一下,拎起水桶和拖把,轉身快步衝了回來。
副班一把揪住她,快速掃了眼她的身體,確認沒有受傷,方拽著她沿著走廊一通小跑,上了樓梯後才停下。
“你剛乾嘛?”副班忍不住道,“不說了快走嗎?”
“我想著先把水桶和拖把拿回來嘛。”徐徒然抬了抬手,“順便也試試那兩個東西的深淺……”
副班:“……試出來的結果呢?”
“古怪。”徐徒然如實說道,放下水桶,摸了摸自己的尾戒,“說強不強,說弱不弱……”
重點是,不論她靠近還是挑釁,居然都沒有漲作死值。
徐徒然沉吟著看向副班長:“你之前也遇到過它們嗎?”
“隻有幾次有。那些東西殺不死,打又打不退,彆和它們浪費時間。”副班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想了想,又翻出徐徒然的照片,對著她的臉看起來。
徐徒然:“……?”
確認完畢,副班收好手機,見徐徒然一臉“???”,主動解釋道:“你剛才踢人的動作有點怪。所以我想驗證一下。”
徐徒然:“……”
“那是我的習慣動作。”她悶悶道,語氣有點無奈。
雖然“不幸兔腿”升級後,已經發展到可以隨便踹人以發動了。但因為一開始指定的動作隻有“正踢”,徐徒然也就有些習慣這個動作了,隻要是麵對麵的場合,總會來一記正踢……
“算了,不用管了。”徐徒然揉了揉額頭,“話說我們為什麼要上樓啊?”
“樓上有安全區。異常已經開始了。未免事態進一步惡化,我們得采取些措施。”副班認真說著,轉身快步往上走去。
*
同一時間。
“快快快,去樓上。”衛生委員一邊催促著,一邊沿著另一道樓梯往上走,走了幾步,回過身來,“誒,你沒事吧?”
“……嗯,沒事。”楊不棄一手捂著下巴,含糊說著,手掌中發出淡淡白光。
衛生委員一言難儘地看他一眼:“我剛才就說了走。你非不動,非要等那隻兔子衝到你跟前來……”
“我隻是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勁。”楊不棄結束自愈,摸了摸完好的下巴,呼出口氣,“那兩個兔頭人,感覺不像是一般的怪物……你之前遇到過它們嗎?”
“沒。我之前隻見過牛頭人。”衛生委員老實道,“不過本質應該差不多。”
殺不死,打不退。每次出現,還都會伴隨嚴重的幻覺。
像這回也是。
他們這次負責打掃的是化學實驗室。楊不棄一心快點弄完好騰出時間去找同伴,他們就稍微提早了一些過來,結果才進大樓,就聽到了某種含糊的囈語,從大堂一直跟到走廊。衛生委員獨自去衛生間拿打掃工具,剛把抹布和拖把放進桶裡,不過轉頭說個話的工夫,全都沒了。
他隻好另外拿了抹布和拖把上樓,帶著楊不棄去了化學實驗室。進去沒多久,就見化學實驗室的前門被風吹動般晃來晃去,壞掉的門鎖旁,莫名出現了幾個血指印。
“不慌、不慌。常規異常,常規異常。”他很有經驗地告訴楊不棄,楊不棄也很上道,隻當看不到,低頭認真將實驗室的桌子擦了一遍,地拖了一遍,就連架子和擺在外麵的試管燒杯,都給認真抹過。
因為他們沒有水桶,洗抹布隻能用實驗室自帶的水龍頭。然而洗著洗著,水龍頭裡的水忽然都變成了紅色。他隻能默默關水,準備去外麵找衛生間洗。
結果剛出門,就見外麵原本乾乾淨淨的地麵和瓷磚上,都覆上了大片大片刺目的紅,走廊上多出了一個圓圓的腦袋,烏黑的長發在地上鋪開;旁邊則是一團意味不明的肉塊,下方蔓開一片血跡。
“……”饒是衛生委員見多識廣,看到這種情況也不由陷入沉默。他想了想,若無其事地往外走,沒走兩步,忽然被楊不棄大力拖了回來。
“外麵有東西!”他蹙眉道,順手砰地關上門,又用背脊用力堵上,“有可憎物的氣息!”
衛生委員微怔。他在感應方麵不是很靈敏,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楊不棄說得沒錯——走廊上確實有可憎物。
不過並沒有很強的壓迫感……應該隻有燈級?而且不知為何,氣息稍縱即逝……
“應該沒事了?”他默默想著,抬頭往前看去,整個人瞬間頓住。
隻見實驗室前門的小窗外,不知何時,多了兩個腦袋。
兩個兔子頭,正擠在小窗外麵,冷冷地往裡看過來。
紅色的眼睛,看向他們的目光像是在看兩個死物。
……一瞬間,衛生委員竟是有種在被獵食者參觀的惶恐感。
他閉了閉眼,竭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另一邊,楊不棄卻已割破手指,轉身按到門上。
“喂!”衛生委員慌忙道,“你做什麼?”
“防禦。”楊不棄頭也不回地說著,抬手在門上畫起符文。才畫一半,門口的兩隻兔頭忽然消失——仿佛他們看見的不過是幻覺。
……楊不棄與衛生委員對視一眼,默默治療起手上的傷口。衛生委員喉頭滾動一下,指了指後門:“前門不安全。我們從後門走。”
化學實驗室的後門是可以從內部打開的。他們開門出去,隻見走廊上仍是血刺呼啦一片,那個腦袋和肉塊安靜地放在地上,沉默注視著他們。
“……一般來說,這種時候最好裝作什麼都看不見。快速完成清潔後將工具放回,就算結束了。”衛生委員控製著自己的目光,低聲對楊不棄道,“但如果異常嚴重到一定程度,就得去三樓暫時躲避……”
楊不棄微微挑眉:“什麼叫,嚴重到一定程度?”
“就是看到幻覺變為動態。或是那些東西對你做出攻擊——!”
衛生委員話未說完,忽然驚訝地瞪大眼。楊不棄跟著往地上一掃,臉色同樣一變——隻見鋪在地上的血跡,忽然如同活物般扭曲起來,無數細小的手臂從中伸出,直朝著他們小腿抓來!
不僅如此——先前看到的兔頭人憑空再度出現,楊不棄眼睜睜地看著它伸手在那個肉塊裡一掏,掏出一團內臟般的東西,用力朝著自己錘了下來。
……它這是想乾嘛?
想用這團東西悶死自己嗎?
楊不棄陷入了困惑,緊接著,更令他困惑的事情發生了——眼看那團血肉就要按到自己的脖子上,兔頭人卻像感應到了什麼一樣,忽然一動不動了。
再下一秒,就見它倏然收回了手,轉而抬起一腳,穩住狠地踢上了楊不棄的下巴。
楊不棄:“……!!”
他嗷了一聲,伸手捂住下巴。再看那兔頭人,已經撿起地上的肉塊和人頭,蹦蹦跳跳地走了。
身影眨眼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楊不棄:……
他怔怔望著那兔頭人消失的方向,隱隱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還沒等他思考清楚,就被衛生委員拽住胳膊,用力拖上了一旁的樓梯間。
得去樓上——衛生委員再次強調。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異常隻會越來越嚴重,好在三樓有一個安全區……
“接下去,我們倆無論如何不能分開。如果分開的話,再次見麵千萬記得確認身份。你拍過我的照片了嗎?到時候一定要拿出來核對,不要依賴胸牌,它們可能會把這東西藏起來……”
衛生委員熟門熟路地帶著楊不棄開門進入三樓的一間辦公室,拿起桌上的保溫杯開始擰蓋子。發現楊不棄仍是一臉沉思的表情,忍不住道:“你還在想那隻兔子啊?”
“……嗯。”楊不棄摸著下巴,神情複雜地點了點頭,“我總覺得它踢人的動作有點怪……”
一般來說,要用腿攻擊人的話,踹肯定是最方便的動作。然而那個兔頭人,卻是從下往上直接繃著踢上來……
從當時兩人的距離和位置來看,這個攻擊方式實在很彆扭。然而彆扭之中,卻又讓他感到幾分熟悉。
“人家都是兔頭人了,動作怪也沒什麼稀奇的吧。”衛生委員頭也不抬道,“誒,你那邊櫃子,打開。把裡麵東西清空。”
“它本來就是空的。”楊不棄打開看了一眼,轉頭發現衛生委員正在割自己的手,不由一怔,“誒,你——”
“正常操作。”衛生委員抿唇,“你把你身後那副掛曆挪開就知道了。”
楊不棄不解轉頭,依言挪開掛曆,這才發現,那掛曆下麵,居然是一張規則紙——
隻是這規則紙似乎已經很舊了,紙張發黃,邊沿卷起。上麵的紅色字跡已經非常黯淡。
【……樓緊急自救指南2.0】
【請注意,本指南僅在本樓中出現異常狀況時更新並生效。若你在看到該指南時,已出現了嚴重幻覺,接下去請嚴格按照指南要求行動。】
【1.請告訴自己。你方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存在的。一定要反複告訴自己這點,要相信自己說的話。】
【2.進入三樓任一一間辦公室,並反鎖門窗。請注意,進入時請檢查桌上保溫杯,如果裡麵有熱氣,立刻離開,並尋找另一間辦公室躲藏。】
【3.如果門外傳來敲門聲,不要理會、不要理會、不要理會。】
【4.同理,不要理會窗外傳來的任何聲響。如果可以,請拉上窗簾。但不要用夾子將窗簾夾住。因為辦公室裡沒有夾子。】
【5.看到離你最近的那個櫃子了嗎?打開它,確保裡麵空無一物。這很重要。】
【6.將新鮮的血液灌入保溫杯中,不用多,一點就可以。然後將保溫杯放入櫃子內。關上櫃門,用血在櫃門上畫出如下圖案,這在關鍵時刻,能救你的命……】
“……”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楊不棄呼吸急促起來,猛然回身,攔住了正準備將保溫杯放入櫃中的衛生委員。
“這規則紙是誰留在這兒的?!”他微微提高了音量,聲音裡透出難以置信,“你們按照這張紙做了多久?”
“一直都是……怎麼了?”衛生委員注意到楊不棄的臉色,神情微變,“這紙從變故前就在這兒了……有什麼不對嗎?”
“哪裡都不對。”楊不棄沉聲道,“它是假的。尤其是最後以一條——這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
同一時間,三樓的另一側。
徐徒然接過副班長遞過來的保溫杯,心不在焉地往櫃子裡放去,心中仍在琢磨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兩個焦黑人影,怎麼想怎麼覺得古怪。
而幾乎就在她將保溫杯放進櫃子的同時,她腦海中的危險預感再次響起,一同響起的,還有作死值的提示音:
【恭喜您,獲得五百點作死值】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過一萬一千點,解鎖獎勵功能——夢中空間百分百登入機會一次[僅適用於已解鎖的夢中空間,可自行指定任一夢中空間進行登入,可隨時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