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鸞兒明白李鳳兒的意思。
她所說的戚美人是劉邦寵愛的戚夫人,劉邦登基之後寵信戚夫人,更對她所生的劉如意喜愛非常,一度想廢掉後來的漢惠帝讓劉如意登基,後漢惠帝登基,呂後執掌天下,便殺了趙王劉如意,將戚美人作人彘,李鳳兒是怕以淑妃的心性,她也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見李鳳兒一副心憂的樣子,李鸞兒恨的咬牙,想了一會兒終是狠下心來一巴掌扇在李鳳兒臉上。
李鸞兒從來沒打過李鳳兒的,這一巴掌完全將李鳳兒打傻了。
她抬頭不敢置信的看著李鸞兒:“姐……”
“你要是怕落得戚夫人的下場就更該好好為自己打算,你說,你自進宮之後除了滿心裡都是官家還有什麼,我教你的體術你修煉了幾次,夫人與你的藥你用過幾次?你呆了還是傻了,竟然將你比作戚夫人,戚夫人有我這樣的姐姐麼,有神醫作乾娘麼。”
李鸞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咬著牙指著李鳳兒大罵:“她是仗著美色和年輕以色侍君,不去強大自身,完全依仗男人,男人一去了,還不是由著彆人宰割,你若是也一心隻想著官家,說不得最後也是那樣呢,我告訴你李鳳兒,打鐵還須自身硬,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官家現在才多大的年紀,淑妃那兒子可還沒生出來呢,就是她生出來了,等到能登基上位的時候,不知道要多少年呢,這多少年裡你抓緊時間鑽研夫人教你的醫術、毒術,再好好修習體術,努力強大自身,我就不信終天了不得已的時刻你逃不出皇宮去。”
無疑,李鸞兒這一巴掌,還有說的這些個話完全點醒了李鳳兒。
她眼睛裡再沒有遲疑苦惱和害怕,多的是精明和清醒,她抬頭看著李鸞兒,勾唇笑了起來,愁容頓去,李鳳兒這笑容便如雨後晴空,說不出來的明媚嬌豔。
李鳳兒,人如其名,還是這等豔美明快的樣子適合她,先前那愁眉不展惴惴難安的小白花樣將她十分的顏色都汙了七分去。
李鸞兒見李鳳兒回複了往日爽利的樣子,終是放了心,也笑了起來:“再怎麼說還有我在呢,我要是進皇宮偷個人出來,怕是誰都攔不住的,你怎麼就不想想這些個,自己一個人在這瞎想,自個兒跟自個兒找不自在呢。”
“是!”李鳳兒笑道:“是我的不是,姐姐說的都對,就是到了最壞的時候我也是不怕的,現如今還早著呢,我倒是先杞人憂天了。”
“你啊。”李鸞兒苦笑搖頭:“以後萬不可胡思亂想了。”
說到這裡,她壓低了聲音悄聲道:“並不是官家厭棄了你,實在是……在男人眼中,到底還是子嗣重要些,再者,還有太後娘娘護著,官家就是心裡再煩淑妃也不敢將她怎麼著,為了太後,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這段時間官家無論如何都得讓著她些,更何況是你了,你莫要與她計較,看官家的眼色行事,多在官家跟前受些委屈,也不要抱怨,官家都瞧在眼裡了,有他補償你的那一日。”
“嗯!”李鳳兒重重點頭:“我曉得了。”
李鸞兒握住她的手:“誰說雍朝隻能嫡長子繼位的?咱們這位官家可是個不拘常理的人,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把這規矩打破了呢,再者,不是還有皇後麼,你怕淑妃打壓你,難道皇後就不怕淑妃取而代之麼,皇後都沒亂呢,你倒是慌了手腳,你且瞧著吧,淑妃要是再這麼趾高氣昂下去,她這孩子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你以後啊,見到淑妃就讓著些,能繞著她走就繞著她走,繞不過的就多受點氣,千萬不要和她起衝突,不然,萬一哪天她孩子掉了推到你身上,你怕百口莫辯。”
李鳳兒這麼些時候的慌亂緊張完全沒了,她一掃往日陰暗,心思瞬間清明,心境也大開,笑著應承:“姐姐都說的對,我記下了。”
李鸞兒哄好了她,這才將包裹裡的東西翻出來一件件的指給李鳳兒瞧,又把頭上戴的幾樣頭飾摘下來遞給李鳳兒,腰間美玉也扯下來放到桌上,就是腰帶上的珍珠她也一顆顆的拆下來一股腦的給了李鳳兒:“你在宮裡需要打點的地方多著呢,叫哪個辦事不給好處?這些東西你好好收著,有用得著的地方,還有,千萬彆怕花銀子,多散銀子,多結交太監宮人,千萬莫學淑妃,不管是對多低下的宮人都要和氣些,說不得哪時候一個小人物就能幫得上你的大忙。”
李鳳兒知道自家的經濟情況,也知這些東西以如今李家的財力拿出來完全沒有問題,就不客氣的收了起來。
眼瞧著時辰快到了,李鸞兒起身告辭,在李鳳兒送她出門的那一刻,李鸞兒忽然回頭:“甭送了,回去吧。”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貼著李鳳兒的耳朵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道:“夫人說世上沒有那樣靈驗的生子藥,淑妃的藥怕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