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鸞兒過了幾日悠閒自在的生活,便開始帶著幾個丫頭將嫁妝入了庫,又接手宅子裡上上下下的事情。
眼瞧著天兒越發的冷了,又下了一場大雪,李鸞兒尋了幾件大毛衣裳,又拿了手爐腳爐包好叫嚴承悅去西山演武場的時候帶上。
嚴承悅自多年前將腿摔斷之後,一到冬天天冷的時候,這腿腳冰涼,他腿上雖說沒多大感覺,可到底也不太好受,且因著腿上的傷處,帶的身上也有些經受不住涼氣,這幾日他和李鸞兒住在一處倒還好些,晚上李鸞兒幫他暖著,倒覺得沒那麼難受,可去了西山,那裡風大天氣更冷,又沒人幫他暖胳膊腿的,李鸞兒也擔心他晚上睡不著覺,故又特地叫了嚴一過來囑咐一通,又將她用皮子做的暖袋交給嚴一,叫嚴一晚上的時候記得燒熱水裝到袋子裡幫嚴承悅暖被窩,且記得半夜的時候換水。
嚴一將李鸞兒說的話記在心上,並且做了保證,一定會好好伺侯自家公子,李鸞兒也知嚴一忠心,倒也放心。
打發走了嚴承悅,李鸞兒就將家用帳目整理了一番,重新製定了家裡上上下下的規則,什麼人做哪些活計都做了規定,采買上的人手也尋了老實忠厚的,便是這還不成,又叫家裡下人輪流監察,每一個月換一次監察小組。
弄好這些規定,李鸞兒尋了周管事來,兩人商量了一番,瞧著沒什麼不合理的,就在家裡施行開來。
將內宅的事情安穩了,李鸞兒將嚴承悅分家所得的那些東西也全查點了一遍,除去庫房裡的古董字畫金銀珠寶。還有外邊一些莊子鋪子,她統共算了一下,這一算,深覺嚴老將軍對嚴承悅還真是疼愛到了極點,竟然想著法的分給他那麼多好東西。
庫房裡的古董多是清雅的,其間還有許多古書,珠寶並不是很多。但是金銀卻不少。另外,分給嚴承悅的莊子麵積都不小,且瞧著收益。莊子的土地應該都挺肥沃的,有兩個莊子裡還帶了山林,家裡一年老頭用的山珍根本就不用去買。
那些鋪子所在的地段也都挺好,嚴承悅叫人經營著兩個鋪子。其餘的全都租出去了,每年光是租金就能收不少。
李鸞兒又瞧了瞧。發現經營的兩個鋪子一個賣的是文房四寶,一個是書坊,裡邊的東西分了兩大類,其一是很便宜的。其二便是珍品,甭管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都能從這裡尋到合適的。這買賣做的倒也雅正,而且也很能得讀書人的好感。
召來周管事問了問。李鸞兒得知書坊裡的書冊很齊全,有許多書都是在彆處買不到的,很多讀書人都會到書坊尋書,也有那家裡窮一些的買不起書,便想借回去抄抄,隻是那書都是新的,書坊的管事哪裡敢借。
李鸞兒問清楚了想了一會兒,就吩咐周管事從近日起便將書坊的規矩改一改,讀書人可以買書,也可以抄書,抄書的話自己帶筆墨也行,買店裡的用也成,如果自己帶筆墨的話,可以抄兩本書留在店裡一本,帶回去一本,如果買店裡的筆墨紙張用,抄三本可以帶回去兩本。
如此一來,那些家裡沒錢供應的讀書人也有書可讀,店裡也不用為書源發愁,除此之外,還可以為嚴家多結善緣。
雖然說曆來讀書上進能考中的多是世家子弟,可是,寒門書生也不能小瞧,抄書這營生就能給嚴家帶來許多聲望,且能結交許多寒門書生,這些人裡有那麼幾個能考得中,以後,說不得就是嚴家的人脈。
周管事也覺得這主意好,當下笑著就出去吩咐,過了不幾日,嚴家書坊果然改了規矩,自此之後日日就有很多書生在這裡流連,書坊後邊的屋子裡更有許多人在這裡抄書,時間久了,嚴家書坊不但多了許多書籍,且在讀書人中很有些聲望。
自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隻說這一日天又冷了幾分,眼瞧著天空陰沉沉一片,說不得就要下大雪了,李鸞兒帶著瑞珠和瑞芯翻找庫房,尋了幾張皮子出來,想著趁空做幾件大毛衣裳,再加上眼瞧著要到年根底下了,這過年的新衣也得準備起來,另外,給各處的年禮也都要李鸞兒過目,李鸞兒倒是有些忙了起來。
她才畫了幾張衣裳的樣式圖紙,將瑞珠遞過來的那幾張白狐狸皮拿過來比劃了幾下:“這個倒是能做個一口鐘的鬥篷,領子和邊沿翻些毛出來,鬥篷麵上也不用多花哨,便繡個梅雪圖就是了。”
“瑞芯手藝好些,叫她繡梅雪圖,我與少奶奶縫製,這鬥篷樣式簡單,過不了兩日就做得了。”瑞珠拿過圖紙看了兩眼笑著說。
李鸞兒點頭:“也不知道承悅這會兒子怎樣,咱們在京城裡住著,這屋裡也有地龍,暖和的緊,可西山那邊可冷的很,他又要陪官家,又要忙著公事,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瑞珠一笑:“白棋回來一趟,不是說少爺一切都好麼,您還給少爺帶了幾件衣裳,想來,有嚴一伺侯著,少爺必然受不了苦的。”
“我彆的倒也不擔心,就擔心他那腿……”李鸞兒歎了口氣,又低頭撿了兩塊灰鼠皮出來:“這兩塊皮子給你和瑞芯,你們自己也做兩件大毛的衣裳。”
“這皮子倒真好。”瑞珠一喜,捧著皮子看了起來,又捧起來吹了吹:“毛風也好,又厚實,做了衣裳一定耐寒。”
李鸞兒笑了笑,又將另外幾塊皮子一一分配了,之後拿了紙筆開始寫起年禮的禮單來。
她這裡正寫著呢,就聽外邊瑞芯道:“少奶奶,顧娘子來了。”
“顧妹妹來了?”李鸞兒一喜趕緊起身:“趕緊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