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兒笑著搖頭,指指那烤的灰撲撲的物什:“這叫紅薯,是從極遠的外洋弄來的,據姐姐說,這物什不挑地,沙地上也能種,且耐旱的緊,產量也高的嚇人,今年姐姐家種了幾畝,秋後收了一稱,一畝地竟然能產兩千來斤。”
“什麼?”德慶帝嚇了一跳,聲音都有些顫抖:“鳳兒,你說多少?”
李鳳兒伸出兩根手指在德慶帝跟前晃了晃:“兩千斤。”
“果然?”德慶帝緊緊抓住那兩根手指,還有些不信,又問了一遍。
“果然。”李鳳兒點頭:“還都不是什麼好地種的,若是好地上種了再精心伺弄一番,說不得會產的更多。”
說話間,她趁德慶帝還未回神又指著先前吃的那物件笑道:“這叫玉米,也是外洋的產物,姐姐說這東西雖沒紅薯產量高,但比旁的作物產量也不低,她家莊子上一畝上六七百斤還是有的。”
如此,德慶帝隻驚的剩下抽氣的份了,待回神,立時抓著李鳳兒問:“英武侯那裡還有多少這東西……朕,朕剛才怎就吃了,若是不吃,怕是還能多種些。”
李鳳兒一瞪眼:“陛下莫不是怪我了?”
德慶帝這時候哪裡敢怪李鳳兒,趕緊搖頭:“不怪,不怪,朕隻怪自己,好鳳兒,你與朕好好說說。”
李鳳兒這才又笑了起來:“說起來,這事陛下倒也不必謝我姐姐,隻謝一個人才是真的,這物件都是他從那些洋夷手裡買下的,也是他自己種出來的,後來與姐夫閒談,姐夫覺得好奇才與他要了些種子種了。”
“誰這般大的能耐,朕必然重賞於他。”德慶帝如今滿心都是紅薯和玉米。
他雖也愛玩,雖有些不著調,可到底是皇帝,坐在這個位子上難免就得替全天下的老百姓考慮一些,又要想著自家江山永固,就是再不曉事也知道高產糧食的重要性。
“是今科榜眼楊遠青。”李鳳兒止住笑容,滿臉鄭重的說道:“那原就是個種地的人才,隻他家裡人想要改換門庭,總是不叫他種地,這些糧食也是他偷偷種下來的,今次他考中進士,家裡人更不叫他與泥土打交道,他又舍不得,沒奈何就將這兩種糧食交與姐夫種植。”
“楊遠青,楊遠青。”德慶帝笑念這個名字:“果然是個人才,在翰林院卻是大才小用了,朕,朕給他一個侍讀學士的好名頭,再叫他奉旨種地,若是能再種出主產糧食來那可真是得天之幸了。”
德慶帝倒也是個雷厲風行的,說做便做,沒離永信宮就叫人擬了旨,封了楊遠青一個正五品侍讀學士的官職,又在皇莊撥了一塊地另幾個老農給他,叫他得空多多種地。
於是,在旁的新科進士還沒有實職,或者還在七八品小官徘徊的時候,楊遠青已經做了正五品的侍讀學士,雖然說種地有些不好聽,可官職卻是實實在在的,倒也著實叫人羨慕。
楊遠青才是最高興的,他本就關注民生,又是最愛和泥土打交道的,德慶帝這道聖旨無疑最合他的心意不過,且有了聖旨,就是他的父母都不敢反對他種地了。
一時間,楊遠青歡喜的什麼似的,歡喜過後,又寫了信給李梅,將這好事與她分享。
這些時日楊遠青時常和李梅通信,李梅對楊遠青也了解了不少,倒覺得兩人極投脾氣,現見他升了官也替他高興,且前幾日李富考中庶吉士也進了翰林院,李梅自然更加歡喜不過的。
又過幾天,德慶帝叫嚴承悅將莊子上收下來的紅薯和玉米送到皇莊上,因著這是莊戶們辛苦半年得來的收成,德慶帝也不能白叫,給莊戶們補償了許多糧食,又與了一些銀錢,倒是比得上往年莊戶們好幾年的收成了,因此上,莊上的人家都極歡喜,想著今年大約能過個肥年了。
這日,嚴承悅和李鸞兒才看著東府的人將糧種運走,坐車從莊子上離去回府,兩人心情都不錯,一行走一行閒聊,等到了太平街的時候突然聽到前邊一陣喧嘩之聲,馬車也停了下來,李鸞兒才想要問怎麼回事,卻見嚴承悅已經掀簾子問了一聲:“前邊怎麼回事?”
立時便有隨從過去打聽,過了約摸半個多時辰,那隨從才回來,立在馬車旁小聲將打探來的事情講了出來。
“回大爺大奶奶話,前邊不遠處的胡同裡是汪家給汪小娘子買的新宅子,要做汪小娘子與新科厲進士的婚房之用,再過幾日便是兩人成親的好日子,那宅子也正被汪家人裝飾一新,哪裡料到不曉得從什麼地方跑過一個瘋婆子來,隻說是厲進士的夫人,吵著鬨著要見汪小娘子,還說汪小娘子搶了她的相公之類的話。”
隨從一五一十的說了,李鸞兒先是愣了半晌,後才想起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時日她是沒再關注過姓厲的事情,沒想到這兩人倒是要成親的,那厲夫人孫氏倒也有些骨氣,竟是從嶺南尋了來,看起來,這事還有的熱鬨可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