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兩人忙得不行,回去後趕緊拿了備好的禮物回了李家,正月初一,出嫁女要回娘家吃午飯的,到的時候,趙婉婉和錢氏兩人正在廚房做飯。
周承康去和李福說話去了,過完年等天氣轉好就是春耕,翁婿兩人還是挺多話的。
其實在李福心裡,周承康這個莊戶人家的孩子比那個以後是秀才公的女婿更得他心。第一對他的心意就不同,一年到頭李青荷兩人送回來的肉菜就不少,還幫他乾活,又接他去小住,逢年過節的禮物就沒有少過,就是今日穿的這身新衣,還是他們送回來的布料。都說出嫁後的女兒若還是孝順,那都是女婿找得好,女婿也孝順。
那邊胡言錫呢,去年住了大半年,無論什麼節,那是什麼都沒有,秋收的時候才開始拘著他乾活,乾的那點活,李福真心看不上眼。其實相處久了,讀書人也就那樣,沒什麼了不起。尤其今天初一,這兩人昨天早上回去,今日早上回來的,兩手空空,愣是什麼都沒有。
李福雖然沒想要他們的禮物,但要是真什麼都沒有,也還是讓人挺失望的。
第二嘛,李福再如何把趙婉婉當親生女兒,從血緣上來說,到底是差一層的。再有就是,最直接的,他和周承康有話說,無論是說地裡的莊稼還是喂豬喂雞,再不行就說上山砍柴,那都能說到一起。和胡言錫坐在一起,就很容易冷場,彆看住了近一年,兩人好好說話的時候,還沒有偶爾和周承康說的話多。
李青荷則去了廚房,幫著兩人做飯,錢氏最近變了許多,手粗糙了許多,臉也黑了,見她進來,笑道,“飯菜就快得了。”
母女兩人不知說了什麼,似乎很高興,但是她一進來,很明顯氣氛就冷了些,“姐姐,聽說餘姐姐要在你後麵造房子和你做鄰居?”
李青荷點頭,“是有這事。”
“以前我還猜,這餘姑娘便宜了誰,或者是找個什麼樣的人招贅,真沒想到她居然……”錢氏搖搖頭,很是看不上的樣子,“來星哪點不好?她就這麼看不上?莫欺少年窮,等到以後,有她後悔的時候。”
這話李青荷不愛聽,誠然讀書是最好的出路,但那投入太大,而且現在是去縣城,趕路一日夜,好歹不算遠,等到鄉試,跑一趟來回都要半個月,花費不少,等閒人家誰供得起?
還有一路上不一定安全。想要安穩,還是在村裡最好。
餘妍本身來曆成迷,但一看就知道是大地方來的,那手繡活,普通人家可學不到。又豈會看上一個連秀才都不是的男人?更彆提這男人對她的心本就不誠,那就更沒可能了。
她這邊不說話,錢氏就說不下去了,“你們兩人倒是會挑地方,以後就能做鄰居,西邊那塊地是不是福地啊,怎麼搬去的人都是富裕的呢?”
趙婉婉笑了,“娘,那是因為,等閒人就是買得起那地,也沒銀子收拾。”
氣氛其實挺尷尬,好在飯菜很快就得了,一家人坐上飯桌,屋子裡暖意融融,李福很高興,還和兩個女婿喝上酒了。
幾人喝酒,一時半會兒是撤不了飯桌了,李青荷去了廚房幫著打掃,趙婉婉幾次偷偷看她,“姐姐,聽說你和姐夫去年掙了不少。”
“沒多少。”李青荷隨口道,“彆看著賺得多,其實除掉本錢,也就得點工錢。”
趙婉婉若有所思,半晌後低聲歎道,“過年本來是高興的日子,但我就愁,過段時間去考縣試的人又該啟程了,我們的盤纏還不知道從哪裡拿呢。也不知道爹有沒有銀子可以借給我?”
一年到頭住在這裡還不夠,還想要問李福借銀子?胡言錫的親爹若是還在,怕是都沒這麼好。
或者……她當著自己的麵說,說不得還是想要找她借銀子,“你婆婆不是在鎮上幫工,她那邊應該有吧?再說,你們兩人吃喝拉撒一分錢不用花,這事兒也輪不到你愁。”
這話出來,趙婉婉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這要是考上,他可就是秀才了,我要是一點力不出,怎麼好意思?”
兩人常年住在這鄉下,雖然幫家中乾了活兒,但李福也沒想要給他們發工錢,再不好意思也隻能自己受著,那銀子是賺來的,可不是嘴上說說就愁來了。
李青荷沒主動說要借銀子的話,彆說主動,就是趙婉婉開口,她也不借。
胡言錫這麼一年年考,沒考上繼續讀書,反正他是賺不了銀子的,誰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就是親姐妹,也沒有這種扶持法。